兼职侧写师+番外(44)

人们都说,以后童家的继承人,是长子童铭洋。

父子、兄弟,剥开血缘这层面纱,剩下的只有残酷赤.裸的斗争。

这就是人类,野兽般的人类。

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让他意外地想起了抚养过他的母狼,饱满的胸脯,明亮的眼睛,还有……尖利的牙。

她是父亲的女人,一个…妓.女,她说她是高级的,只伺候有钱人。

然后在童重春眼里,没什么区别,那只会让他想起他身份低贱的母亲。

女人成熟美艳,比他大十四岁。

童重春记得,那天他路过父亲的房间,他听到了声音,如同野兽最原始欲.望的宣泄。

童重春在原地站了很久。

第二天,他和那女人做了。

那女人似乎很欣赏他的活儿,渐渐地,他们背着童川华交往。

那一次,童重春咬着她,第一次在女人怀里吐露委屈。他说我无法适应这里。

那女人笑着抚摸他的脊背:“你总要回到这里。”

那么回来的,是人…还是躯壳?

童重春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个略带哲学的问题,他爸就回来了。

童川华二话没说,拿马鞭子抽他,抽累了,歇歇手,接着来。

童重春从不反抗,一言不发地忍受着,直到整个后背连血带肉,几乎能剥下一层斑驳破碎的皮。

童川华甚至当着他的面强.暴那女人,直到从她身体流出的全是血。

童重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女人尖锐凄厉的喊叫刺破耳膜。

他跪在冰冷的地面,在极度尖锐的疼痛中,恍然明白。

人皮,只是狼的伪装。

十年,二十年,他从未离开过狼群。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他都要伏在绝对暴力的脚下,祈求狼王施舍恩德怜悯,他的讨好理所应当,那是他的父亲,是无法反抗的强权,以及,生存的依仗。

良久,童重春伏下身,向童川华磕头求饶。

作者有话要说:………………被锁麻木了

一脸冷漠.jpg

第36章 开膛手杰克狼(15)

故事讲完,三人皆陷入沉默。

狭窄的房间内一片寂静。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无论天潢贵胄还是三教九流,只要有家庭,自然有说不清的烦恼。

只是童家这个,未免太残酷。

颜溯默了片刻,轻声询问:“那么老大呢,在这父子三人的关系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啊,老大,”魏玉芬抹把眼睛,揩去降落未落的泪花,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大其实不怎么在家里。”

“两兄弟关系,就,还行吧。老二刚回来时,还是老大教他说话。”魏玉芬吸口气,呼出来:“不过后来,童总越来越讨厌老二,老大也和老二疏远了。”

“也就是说,父子间的矛盾,主要集中在童川华和童重春身上。”颜溯道。

“啊?”魏玉芬旋即反应过来,颜溯直接说的名字,她点头:“是这样。童总对老大,还行,就那样,但比起对老二,好多了。”

严衍屈指,食指轻敲桌面:“你说的和童家父子同时发生关系的女人,她后来怎样?”

“不知道。”魏玉芬轻闭眼睛,摇头:“你知道的,那种情况下,那女人能活着出童家都算万幸了。她要是不勾引老二,也没后边这些事。”

“不是童二强行和她发生关系?”

魏玉芬瞪大眼睛:“这个…真不清楚,老二那时也才十六。反正老二后来和童总一样,挺恨那女人。”

“就因为这件事,”魏玉芬叹气,“童总对老二彻底失望,禁闭在家里,书都不让他去念了。童总发了很大火。”

“童二恨那女人?”

“恨啊,怎么不恨。就因为她,童川华甚至想将老二送走。”

颜溯颔首:“明白了。”

严衍和他对视一眼,望向魏玉芬:“情况我们都了解了,谢谢。”

“没事。”魏玉芬欲言又止地问:“他们家…真出事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办案涉及到了,案情必须保密,请谅解。”严衍客气道。

“哦,没事,没啥。”魏玉芬摆摆手:“可怜俩孩子。”

两人走出儿童福利院。

之前艳阳高照,眼下阴云漫天,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厚重云层吞没了湛蓝天空,朝大地投下阴凉和灰色。

严衍叉腰:“颜老板,怎么看?”

颜溯轻声反问:“如果父子矛盾集中在童川华和童重春身上,童铭洋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老问题。

严衍凝眉,这也是他疑惑不解的地方。

结合杜田波留下的资料,以及魏玉芬的讲述,可以从中看出多重犯罪要素。

心理动机、现实驱动、甚至作案对象的选择。

但重重要素指向的是四年前就成为植物人的童重春,而非看上去无关紧要的童铭洋。

谜团似要散开,露出真相的轮廓,但那最后一丝迷雾,仍旧固执地徘徊。

“要不,先去看看童重春。”颜溯建议道:“他好像一直在疗养院吧。”

严衍摸出手机,看了两眼:“宁北偏南郊区一家私人疗养院,离城里挺远,那家疗养院归童家所有。”

张科发来消息,童铭洋昨晚出国,目前在美,对外称谈生意去了。

“跑得倒是挺快。”严衍回消息,让技侦盯紧,同时暗中联系美国警方。

两人回车上,准备开车去疗养院。

颜溯蓦然道:“我开吧。”

严衍愣住了,回头望向他。

颜溯目光有些躲闪,低声说:“连着两天往返高速,你也累了。”

严衍的超长反射弧终于反应过来,内心涌上雀跃的小火花,颜老板这是关心他吗。

哟哟哟!

严警官瞬间心情大好,将车钥匙递给颜溯:“那就麻烦颜老板了。”

事实上,颜溯的车技出乎严衍意料,与颜溯的白斩鸡外表完全不符,颜溯开车带着点横冲直撞的劲头,但很稳。

当颜溯第三次从两车间的缝隙中超车时,严衍甚至开始怀疑颜老板是不是开过高难级赛车。

然后严警官衍忽然发觉,颜老板应该不是心疼他开车累,所以才自己开,而是——

他开太慢了……

二十分钟没到,颜溯已经下了高架上山路,进入山林中的疗养院。

疗养院这块地是童川华还在时开发出来的,本来要修建成山林度假村,这块地山清水秀风景优秀,很适合城里人闲暇时来休憩避暑。

不过后来童川华拿去建了疗养院,除交通不很方便外,其他各项设施一应俱全。

这两年,政府扩大城市规划建设,公交路线开辟到了这地方,于是最后一个交通不方便的问题也迎刃而解。

“确实适合疗养。”严衍下车,摔上车门。

颜溯将车钥匙递给他,严衍笑,耸肩:“你拿着吧。”

颜溯没说什么,将车钥匙扔进衣兜里。

鸟语花香,溪水潺潺,间或一两声高亢的蝉鸣,在翠绿的树叶缝隙间婉转,更添安宁。

两人沿着入口的水泥路徒步,没走几分钟就到了疗养院门口,门卫问他俩身份,严衍直接出示了警察证。

大部分时候,警察证相当于万能通行证。

门卫将他俩放了进去,目送他俩走远后,才低头给童铭洋的秘书打电话。

两人直奔童重春安睡的特护房。

护士检查了童重春各项生理体征,正要离开,严衍和颜溯就进来了。

护士便留在旁边,安静地守着。

颜溯围着童重春仔细观察,严衍随口问护士:“他这四年一直没醒过?”

护士小姐姐摇头,诚实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刚来两个月。”

“哦,这样,谢谢。”

严衍步回颜溯身旁,低声问:“能看出什么?”

浅蓝色病床上躺着童家老二,魏玉芬讲述的那个故事里,被父亲残酷镇压的可怜孩子。

童重春,男,汉族,二十八岁,七岁时由其父童川华带回宁北,四年前二十四岁,与其兄长童铭洋前往韩国洽谈合作,意外车祸,昏迷不醒至今。

“胎记。”颜溯忽然道。

严衍目光一凛,迈步上前,抓起童重春衣摆,狠狠掀开。

小麦色皮肤上,空空如也。

严衍回头望向颜溯,颜溯眸中暗光浮动,两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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