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监得令往里走,将将踏入宫门就连声惨叫,已经被箭钉死在地上。
皇贵妃吓了一跳,抬头看去,那宫墙上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几个背弓拿刀之人。为首一个亮出牌子,说:“皇上有令,命那拉侧福晋自主救治二阿哥,咸福宫封闭,任何人不得擅闯。有擅闯者,杀无赦!”
得,谁也不敢动了。皇贵妃僵在当场,过了一会儿带和敬走了。
咸福宫里,景娴与凤衣凤翎共同研究永琏的病。永琏此时天花刚起,全身发热,烧的直说胡话。
“那个奴才刚开始买天花病人毒痂粉时我们的人就跟着,趁机会把毒粉换成了毒性最低的牛痘粉。”凤翎对毒很在行,有些得意:“这牛痘是外国来的,与人痘最大的区别就是牛痘不会轻易死人,最多发热几天还不会起包留疤痕。”
凤衣说:“原本康熙年间宫中皇子都是种痘的,也不知为何现在没了,可能是人痘不安全吧。”
景娴道:“那若是把这牛痘推广出去,可是大功一件啊。”说完就笑:“你们也真是大胆,竟拿皇子做实验么?”
凤翎的声音很淡:“这个永琏是嫡长子,将来肯定会对白龙有威胁。属下用他来试药,活下来算他命好。若是死了也不当什么。”
再改命
景娴道:“你们真以为我会生下白龙神?”
凤翎看景娴,解释:“主子原本打算在百年之间修到红境重造身体。可是现在未到十年就已快突破清之境界,按这个速度,也许主子用不到三十年就能……白龙原也是主子的因果。”
“唉,就算修到红境我也不想生孩子啊。”景娴叹气。
“主子,雍正派血滴子传来密旨。”凤衣说。
密旨是个小纸卷,上面只写了四个字:“听天由命。”令在场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分明是告诉景娴不必费力救永琏,任他自生自灭算了。
“主子,天家无情,我算见识到了。”凤翎也叹息,她虽无情却还是想不到世上会有这般狠心的长辈。
景娴叹息,伸手去给永琏擦头上的汗。这孩子才五岁啊,他犯了什么错呢?就因为母亲的过错而被亲人放弃了,也真是可怜啊。
永琏烧的迷迷糊糊,表面发热其实他感觉很冷。恍惚间张开眼,看到一个人正在抚摸自己。那手好软,好像额娘一样。但是永琏知道这绝不是额娘的手,额娘从来都没在自己生病时照顾过自己。她是谁?谁的手这么温暖?他用所有力气抓住那只手,流着泪小声的问:“我……快死了,对吗?”他还记得那个奴婢的话,那个人想让他死,可是他不想死啊,他死了,妹妹怎么办?
景娴任他抓着自己,说:“不会的,永琏。你记住,只要有我在,你们都不会有事。”这一刻,她想救下这个孩子,不为别的,只为了那只小小的手上传来的力量。那是求生的力量。
“主子快看,永琏命格变了。”凤衣原本在准备药汤,突然说。
景娴与凤翎一起过去看,果然,永琏脸上的早夭之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
“帝王之命?”景娴奇怪:“这孩子也有帝王之命?那白龙怎么办?”逆天改命她已经不奇怪了,反正永璜不也改了么,这应该是与她有关。如果她不想让一个人死的话,更改命运并不难。
凤翎过来拿起永琏的手看,说:“是有帝王命格,只是大吉在西,大利在北,有背景离乡之命,也许日后另有机缘。”
景娴点头。这个空间无主之地不少,凤啸就抢了好几片大陆和十几个小岛,也许这个永琏以后会去海外立国吧?
命格一改,永琏的小命就算保住了。也就是发烧而已,让凤衣用酒催发出来睡了几天就好了。但纵然如此,景娴也没说出去,每天打晕了永琏让凤衣为他改造身体。自己淡定的坐在屋子里听外面富察氏日复一日的哭骂。
如此半月而过。这天,凤衣说:“主子,永琏身体改造完成。属下给他打上了不争夺帝位和友爱兄弟的印记。另外多加了几段富察氏害人的记忆,这下看那富察氏还怎么亲近儿子。”
凤翎却说:“此次封宫,皇贵妃可是损失惨重啊。”
三人一起笑。咸福宫是皇贵妃钮祜禄氏的居所,里面全是钮祜禄氏历年积攒下来的珍宝。此次封宫清洗,华丽衣物烧毁殆尽,古董珍玩十去七八,确实损失惨重。只怕那皇贵妃娘娘回来会哭的。
“行了,进宫也有些日子,该回去了。你们去告诉雍正,让他派太医来吧。”景娴说着挥手让昏睡的永琏醒过来。
永琏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景娴的笑脸。头一个反应是,好美好美。
“二阿哥,醒了就起来吧。等一会儿就能见到你额娘了。”景娴过来为他诊脉,轻轻的笑。
永琏看着她,这个人,是额娘最恨的人呢。她为什么会救自己?
报应不爽
很快,雍正派来太医。由所有太医共同认证,永琏阿哥见喜成功。雍正很高兴,下旨撤了咸福宫的封锁又赏了景娴一堆东西后,令景娴带永琏回府,富察氏病没好之前由景娴教养。
景娴领着永琏走出咸福宫大门,富察氏和皇贵妃已在等候。
富察氏十分激动,一见儿子就扑过来抱在怀里大哭:“琏儿,还好你没有事。额娘日夜向天祷告,情愿减寿十年换你平安无事,太好了。”她仔细看永琏,就怕这个那拉氏下黑手。
富察氏一扑过来,景娴就放开了永琏的手,自去向皇贵妃请安:“见过皇贵妃娘娘。”
两岁的和敬已会说话,被钮祜禄氏领着懂事的请安。景娴拍拍小丫头,把不知从哪儿顺来的一个玉连环递给她玩。听到皇贵妃沉沉的说:“没想到你会救永琏。你……做的很好。”
景娴只是叹息:“母亲做的孽不该由孩子来背。”
皇贵妃钮祜禄氏早就查出了事情经过,闻言也叹息,在心里重新考虑与这个富察氏联手的利与弊。
那边永琏却是任由富察氏抱着一声也不出,等富察氏松开他后,他竟挣开了母亲的怀抱,又走回景娴身边。对了富察氏错鄂的样子,他面无表情。
富察氏呆住了:“琏儿,你怎么了?我是你亲额娘啊。”
永琏伸手拉景娴的袖子,景娴看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半个月来,富察氏一方面生病,一方面担心儿子,根本没睡过完整觉,本来就十分疲惫。加上皇上竟把她的儿子交给那拉氏来照顾,又令她越发恨景娴入骨。此时见儿子不理自己反而去亲近那拉氏,不由得更加愤怒。连日来的紧张与疯狂的恨意终于逼溃了她的理智。她跳了起来,指着景娴破口大骂:“那拉氏,你……你使了什么妖法,竟勾引我的儿子……你……你这个狐狸精……你好歹毒的心肠,勾的我的儿子不认我。”越骂越难听。
富察氏自从嫁入皇家之后一直端庄贤淑,至少在外人面前向来如此。此时的疯狂模样直让见多识广的皇贵妃也吓傻了眼。和敬年纪小,直接吓哭了。
景娴向四边打个手势,所有奴仆就自动躲开到远处,而后就一直淡定的看富察氏发疯。直到富察氏骂累了倒在地上喘气时才说话:“福晋姐姐可知道是谁给永琏下毒,害他得了天花吗?”
富察氏一惊:“谁?”
景娴说:“雍正七年七月,宝郡王府一个格格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福晋可还记得,那格格叫什么?”见富察氏不说话,就继续说:“她姓钮祜禄氏,叫福雅,对不对?”
富察氏冷笑:“她在中元鬼节产子,死了也是天命,与我何干?”
景娴拍永琏,让他去皇贵妃身边。而后说:“皇贵妃宫中有个下等嬷嬷,与这个格格有亲。她恨你令她亲人枉死,就在永琏身上下了天花病人的毒痘粉,而后自尽了。好在二阿哥身边有皇上的人一直守护,提前把毒粉换成了毒性最低的牛痘粉,又派我来救治,这才保住了永琏的命。”
富察氏呆了:“皇上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皇上怎么不拦住那个奴才?
景娴说:“皇上之所以明知那奴才害永琏却不拦,一来是因为牛痘粉毒性低,出了天花对永琏有好处。二来么,就是想让姐姐你也体会一下失去孩子的痛苦。姐姐,当年你指使产婆将福雅已生出的孩子又推回她的体内害她们母子一尸两命时,有没有想到过有一天,有人会把这笔帐算到永琏头上,亦或是将来,同样用到你的女儿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