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呢?皇帝竟然让永基一个刚满十岁的太子主持圆明园国宴?甚至默许永基插手科举培养势力,不但让永基参与朝政,还要让永基去接触各国特使吗?
永琮回宫
到了年底,皇帝照例要在宫里举办家宴。宫中妃嫔、皇子皇孙及家属、直系宗亲带家属除了赴宴之外,还要准备送给皇帝的礼物,又称“年礼”,这是死规矩不能改。可是今年这个年礼就不好办了,因为今年的皇家宴会上多了一个人。谁?太子啊!那可是未来的皇帝啊,礼物怎么送?送皇帝还是送太子?单送一人肯定会得罪另一个。全送?谁高谁低啊?太子的礼高了就是小看皇帝,皇帝的礼送高了太子能高兴吗?哎呦大家对着礼物单子这个愁啊!
依永璋的安排,年夜宴会定在太后的慈宁宫,一来让老太后高兴,二来那里有现成的戏台子,方便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彩衣愉亲嘛。
“九哥,听说五阿哥找了个戏班子要给大家表演杂耍,你猜他找的是谁?”永玥这几天一直在打听别人送什么礼,回来对永瑜说:“你说,这永琪倒底想干什么?”
永瑜当然听说了,永琪这一阵子与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交往,为此他还特意调查了一下这个叫萧剑的人,除了查出此人与大乘教来往密切之外,还查到这人来自云南,武功十分高强。
这个萧剑接近永琪肯定另有所图,他想干什么呢?永琪就没察觉?兰馨既然能调查萧剑,那拉皇后就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皇帝也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阻止?
“派人盯着萧剑,一旦有异格杀无论。”永瑜下令:“盯着进宫送礼和表演的人。”
另一边,永琪在和小燕子商量事情:“小燕子,这个萧剑带的杂耍班会在你的节目之前表演,你一定要看紧他们。无论如何,必须保护十二,我担心……”
小燕子道:“你明明知道还带他们入宫?”
永琪说:“这些人都是大乘教的高手,我已经通知了三哥四哥,三哥会在宫内布阵,四哥在外面抓余下的同党。萧剑这一阵子都在向我打听宫内的布防和侍卫换岗时间,我担心他们是想行刺。而且……”
小燕子说:“那还说什么,全抓起来啊。”
永琪摇头:“不行,大乘教教众分散,有几个核心人物一直不露面,所以我才打算把他们都诱进宫里一网打尽。”
小燕子道:“你怎么肯定他们会相信你?”
永琪苦笑:“他们当然不会信我永琪,不过他们会相信五阿哥。”
小燕子不明白,再问什么永琪已经走了。
皇家宴会前三天,驻守云南的永璜带兵归来,带回了大批的玉石和黄金珠宝及不少象牙,这是他与缅甸土匪打仗时缴获的。玉石还好,打仗也行,就为了这批象牙永璜差点被时政科那帮人骂死。众人骂他杀害野生动物,不会保护环境。永璜气得要与这些人拼命,他带着手下与缅甸象兵拼得血流满山,趁收拾战场的机会带几个象牙回来,他怎么残杀野生动物了?
家宴前最后一天,永琮及时赶到,带回了永瑢和永璇以及大批的珠宝金银,如此一来,除了永琏和宁和嘉之外乾隆朝所有皇子公主们都到齐了。
晚上,永琮进宫打算看看太子,也不知二哥这个太子当得如何,想必十分得意吧?有那拉氏保护又有小弘历宠着,二哥这辈子可比当胤礽时快意多了呢。
相比之下,永瑜,可就不好过了。
这么想着,八爷不厚道的笑了。他知道永瑜自从换了额娘之后在宫里过得就不好,但是开府大婚入朝办差之后却更加不好了。小弘历也不知倒底认没认出皇父来,竟然把皇父先是丢进礼部历练而后送到了理藩院还把新开的文化局交给他主持。这些可都是清水衙门,没权没钱还忙得要死,偏偏不能出错,有一点错都能被那些御史给骂成狗不理包子。唉呀皇父还真够倒霉的呢。
按照规定,永琮在去承乾宫之前还要先去长春宫祭拜一下元后富察氏,于是他在御花园拐了个弯去了西六宫。
谁对不起谁
快过年了,皇宫里处处装饰一新。树上挂着绢制的花叶灯笼,亭台楼阁、廊桥屏风无不金碧辉煌。永琮一路走一路看,边看边感叹不已,这就是皇宫,这是天下最富丽最尊贵也最残忍最肮脏的地方!
不过啊,在国外走了一大圈再回来看这个皇宫,咱们八爷突然觉得这个皇宫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大盒子吗?
你说他当年怎么就鬼迷了心的非要当那个吃力不讨好的皇帝,非要成为这个大盒子的主人,死赖在这里不走呢?
可能……这里面是有什么自己放不开的东西?
永琮叹口气之后又笑了,放不开?放不开又如何?有人在意吗?那个人在意过吗?
这金碧辉煌的后宫啊,埋葬了多少人心,泯灭了多少人性,又绝望了多少人的希望啊!
天上飞飞扬扬,大雪从未如此冰冷过。
永琮停下来,伸手接住几片雪花,雪化了,凉得入骨……
“空的……”永琮轻轻的笑,看着空空的手心。原来从一开始,他所有的希望就是空的啊……掌控天下如何?富可敌国如何?当了皇帝又如何?到头来,他还是没有找到他真正想要的东西。到头来,除了吹过耳边的风除了化在手心的雪之外,他还是一无所有啊。
“也好啊,空了也好,从来就没有过也好,总比……”永琮自嘲的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总比拥有之后再失去了好,总比满怀希望的绝望要好,总比……”等二哥登基之后就如那个凤九天的提议,去澳大利亚吧,在那里,有更广阔的天地和更自由的未来在等着自己。
“小八?”有人走过来,用伞把他遮住:“你怎么在这里?雪下得这么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永琮侧头看,是永瑜,这人也进宫了?
永瑜被看得不自在,咳了一下说:“看你到这里,应该是去祭拜元后吧?我刚刚从翊坤宫出来,你……”永琮这两年来频繁出海,每次都长去不归,让他有些担心。他知道永琏已经在外面立国,永琮做为元后嫡幼子早晚也会离开大清。到那时,他们之间可能就真的是“一刀两断”了吧。
永琮收好心情,笑:“小九啊,今天怎么有心情来当孝子了?”
永瑜皱眉,听出了永琮话里的讽刺。自从被皇帝(高氏)骂过之后,他几次反醒自己,终于明白当年亲额娘对他的一片苦心。额娘啊,她的额娘为了能生下他,养大他费了多少心思啊。可他呢?竟然不知悔改还把亲娘给气死了。从那之后,他就经常进宫祭拜高氏,今天也是刚刚祭拜完出来就碰到了永琮。
永琮见永瑜不高兴,只是笑笑:“我去长春宫拜望一下,今晚就住在宫里,九弟若无事就快回去吧。”说完不再停留的走了。
雪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大,风声吹走了永瑜的声音:“永琮,胤禩……当年……我……对不起……”
对不起?皇父啊,事到如今,谁对得起谁,谁又能说得清啊……永琮知道永瑜在说什么,却不想回头也没必要再回头了。
承乾宫里,和孝收起元光镜,满脸八卦的问永基:“我说,你那个八弟是不是对康熙有那个意思啊?”
永基抓着下巴琢磨:“上辈子没看出来啊?莫非……可能……也许……”
和孝切:“你说了这半天倒底有没有啊?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永基切:“当胤礽时天天忙着和胤褆掐,谁有时间管他个小豆丁。不过啊,孤当年倒是听说这个胤禩在府里养了不少小倌,差点被自己福晋闹死。”
和孝摆手:“算了算了,随他们折腾去。对了,明天的家宴你是怎么安排的?”
永基道:“还能怎么安排?就安在愉康楼,皇父带着我们坐在楼下,你们女的坐楼上,前面是戏台子,孤看了一下,这回连小燕子都带了个团进宫,打算表演歌舞呢。”
夜宴上
凤翎出来说:“永琪被萧剑的师父打晕关起来了。”
永基问:“没杀他吧?”
凤翎摇头:“那些人打算把永琪装在箱子里带进宫,关键时刻能用来当人质。”
和孝道:“找个人替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