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躲你(116)

作者:尔十七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也学着他,探手抚上他的脸颊,“沈燃,我喜欢你。明天,我要嫁给你。”

不是问号,是句号。

不是商量,是决定。

不是沈哥哥,是沈燃。

不是九年前的称呼,是当下。

她眼眸清亮,口齿清晰,粉白的面颊上,没有一丝丝醉酒的痕迹。

她的倾诉还在继续。

她还在他怀里,紧紧贴着他,精致的鼻头磨蹭着他,“我喜欢你,想睡你。”

“你醉了……”

“我没有!”

-

窗帘紧掩,将晨曦阻挡在外。

顾苗苗依然被生物钟唤醒,睁开了眼。

光线晦暗,黑白灰三色装修风格,没有多余的装饰,是一个缺乏女人生活痕迹的空间。

这里她似是来过。

曾经她在一个十分脆弱的时期,在这个房间里当过几天的鸵鸟。

然后呢?她再要细想,脑中混沌兼头痛。

不,痛的不仅仅是脑袋。

仿佛整个身体也似钻进了车底,被轮胎碾了一回。还不是线状的碾过去,竟像是车头蹦起来,给了她某个部分精准一击,连带的那一片都隐隐作痛。

她微微咬牙侧转,就看到了另一边。

多出的那半边床,不是空的,有人。

有个她看着很眼熟,眼熟到闭着眼睛也能把他描绘出来的男人。

沈燃侧对着她而睡,紧紧闭着眼,呼吸悠长。

因为劳累了半宿,又被长久的情绪波动所折磨,此时睡的很深沉。

他的手臂搭在她腰上,被子只掩住他的小腹,露出他肌肉轮廓分明的体态。

身材是好身材。

好到她想扯一张纸,迅速把“睡美男”的一幕画下来。

她那么想的时候,已经抬了手臂,以指为笔,在虚空里描绘着他的轮廓。

五官,喉结,胸肌,腹肌……她的目光往下,有些不满意搭在他小腹上的被子。

她抬起脚,用脚趾夹起被子,想要往下扯。

接着她腰腹处便一阵酸痛。

借由这个停顿,她看到了自己的腿。

光着的。

自己的小腹。

光着的。

自己的胸脯……

她一只手当即抚上了他的身体。

软乎乎的,热乎乎的,是个不盖被子也似个火炉一般的不插电的汉子。

是活的!

不是梦,不是!

她倏地一抖,他似是在梦里有所察觉,下意识紧了手臂,将她往身边一拉,她就严丝合缝的贴住了他。

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曾经三番两次挨过她的揍,可他是有力气的。他那么一勾手,她就被轻易箍进了他怀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就和他躺在了一张床上?

明明之前她想要用自己还人情,他还像个君子一样拒绝了她,今天为什么又睡到了一起?

不不,不重要,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她得走,她得立刻走。

她轻轻拿开他压在自己身上的手臂。

他重又压了上来。

她再拿开。

他再压。

又拿。

又压

他的手臂就像长在了她身上,无论她怎么轻轻拿开,最后都重回到了她身上。

借着这些拉锯,她终于又留心到了她的手。

天,手指上又是什么东西,又是哪里来的鬼古董?

她脑中一团乱麻,最后一次拨开的同时,极快往他怀里塞了个枕头。

他终于消停,搂着枕头欢欢喜喜的睡过去。

她悄无声息的穿衣服。

内衣,背心,衬衣,针织衫……她从来没想到自己能穿这么多层,不知道脱的时候有多难脱,穿的时候实在不好穿。

她把戒指撸下搁在床头柜上,抱着大衣,拎着鞋子,光脚就要跑。

刚打开卧室门,她停了脚步,转回身。

床上的青年侧着身子,怀里抱着枕头,依然睡的深沉,完全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他眼底黑青,可却眉头舒展,那个她曾经在他眉心留下的浅疤,在他没有心事的时候,清清楚楚的显现出来。

“你说你是沈家的儿媳妇儿?哪个沈家?”

“等你十八岁,我们就结婚好吗?”

“苗苗,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她缓缓走近,他的呼吸悠长。

床上是一片狼藉,浅灰色床单上,有她留下的痕迹。

她脑中隐隐忆起,有个青年在她耳畔极温柔极温柔的问过:“痛吗?”

她最后深看他一眼,决然转身。

厚重窗帘遮挡了晨曦,久久疲惫的男人还在沉睡。

他的眉头舒展,心中定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怀里抱着个枕头,抱的紧紧,像极了他在抱着心爱的人。

只有床头柜上的那个孤零零的祖母绿宝石戒指,知道有人即将乘坐飞机,到达大西洋东部,开启她努力赚钱的新生活。

那些生活不一定顺遂,却充实。

无论是建筑师的本职工作,还是工作之余替人遛狗、送外卖、为前来旅游的华人当短期导游,她都劲头十足。

每个夜晚,在租来的小单间里,临睡前她都要更新一回装在脑子里的小账本,然后倒头就睡。

她的睡眠从来都很好,从来从来没有想过某个谁。

某个曾经在她耳畔极温柔极温柔说话的谁。

“痛吗?”

“苗苗,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加更

第104章

花城的春末总是喜欢折磨人。

明明已临近五月, 却依然细雨霏霏,起了些雾气,和遥远的雾都极像。

已是深夜,因为雾重, 飞机盘桓许久都不得降落。

等好不容易下机, 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顾苗苗推着行李, 心里的焦躁一直不得纾解。

等出了航班楼,一边等待出租车, 一边给白芷打电话:“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白芷还算镇定:“早的很,才开了一指。”

她闲暇时也看了些生孩子的资料, 知道虽然是一指, 产妇也已经很痛苦。

楠姐又是大龄产妇,精力不如年轻人,这一指都够喝一壶。

白芷道:“花木深去接机, 你注意看, 别错过了。”

她着急的跺脚:“正是要跑腿的时候, 他来接什么机。”

白芷:“跑腿有的是人, 你别担心。”

挂了电话,她很快就在接机的车队里,看到了花木深的车。

不过三个月, 花木深已经换了车,一辆鲜红的新款宝马。她之所以能认出来,是远远的, 这位大公子就把一簇扇子伸出窗外向她摇晃。

这年头,还有哪个骚包年轻人会拿扇子,绝逼就是以“文化人”自居的他了。

花木深接上顾苗苗,驶离机场, 透过后视镜看一看她,“行啊,胖了。”

她出去能吃能睡,万事不操心,现在虽然算不上丰满,可确实比她离开前一个月的枯瘦要好的多。

原来尖尖的下巴轮廓稍圆,整个人的气质也少了凌厉,多了些娇憨。

她应付性的勾一勾嘴唇,没有和他闲聊的心思。

他叹了口气,“要不是今天接你,我还真没想到你出国了。”

她临走前交代楠姐和白芷,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的去向,省的债主跨国追债。

尤其是楠姐,到现在还以为她在游山玩水。

他问她:“回来是彻底回来了,还是后面又要出去?”

她这才道:“上着班呢,只请了一周假,还要走。”

他抬了抬眉,口是心非的赞了声“志向远大”。

他对她并不算热络,仿佛不记得她临走前曾半卖半送了他一副画的恩情。

直到车子上了内环,他问:“需不需要倒时差,还是直接去医院?”

“去医院。”

车停在医院楼下时,已经是凌晨四点。

医院门口遥遥站了个青年,垂首靠在墙上,路灯把他消瘦的影子拉的极长,仿佛是一把生锈了的剑。

花木深不等下车,先探出手,向那影子摆了摆。

影子便转头进了医院,按了电梯,一个人先上了楼。

行李箱留在车里,顾苗苗和花木深快步上楼。

出了电梯,还没走到病房,她就听到呼痛声声,极为痛苦。

她几乎是快步跑向病房,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楠姐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还不算太难看,可满头大汗,不停的在呻|吟,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她,还不忘记咬牙切齿的骂:“你舍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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