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哄撒娇鬼(42)

“你可以在我身上找安慰,我比你惨。”她的安慰太直白。

直白到白梁旭被失重感包围,那是心虚与自愧。

在他心里,从最开始,就已把宋酌归化为自己的同类,她自幼失去双亲,他双亲健在,但就是个摆设。

不同的是,他半颓半废,宋酌却浑身韧劲,比谁都看得通透活得明白、整日跟个小太阳似的上进。他甚至想摧毁她身上的坚韧,想亲眼看她崩溃大哭的模样,都说湛寻是疯狗,他觉得自己也疯魔了。

但言语的刺激逗弄,对宋酌毫不作用。

渐渐的,他起了恻隐之心,不禁收手,却收不住心。

此刻,宋酌却让他从她的遭遇上找安慰,他低下眼,不敢直视她莹澈如明镜的眸光。

早在上学期时,她听闻到“孤儿”这个词,还是会不禁掉眼泪,如今却能够坦然直视过去。

是什么让她坚定了纤薄的背脊,湛寻吗?

“小可怜,我有被安慰到。”他苦笑说。

“那就好,不过我还是得说,我和你不是同类人。”她坦言。早就看出这厮把自己当做同类,不然怎么会把这种事和她说。

“我和你不一样,你太丧。”她说。

“……”要不要这么直白,他的玻璃心啊。

“也太脆弱。”

“……”碎成渣了。

“也──”被打断。

“别说了别说了,老子今天就奋起向上,保准和十二点钟的太阳肩并肩,好了吧!”白梁旭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大实话,忙堵她话音。

“好了。”她点头,朝外边走去。

“扑通”,身后的白梁旭双膝直直跪地。

她听声回头,眼睛眨了又眨,处在惊诧中,不是吧?这就佩服得跪拜了?太草率太草率。

挤了半天才挤出句话: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不得。”

“跪你个头!我腿软了!快来馋我一把。”他恐高得厉害。

哦,怪不得他一直背对外边,这么半天都没换动作,合着是恐高撑不下去,腿软才跪地的。

“不。”她拒绝,径直走掉。

他敢骗自己来天台,既然最后没什么精神问题的话,就别怪她小心眼报复他。

打开天台的门,楼梯的拐角处,小窗透进柔谧的光线,静静淌在挺拔的身影上,湛寻就立在那方小角落,执着地等着。

在见她出来那瞬,冷隽的脸上终于漾笑,纯澈温软,比糖还甜。

宋酌忽然觉得,自己虽然失去父母,但还有湛寻,这是她和白梁旭最大的不同。

其实,湛寻的安安静静等待,都是数次冲动又冷静的结果,他的手搭在天台那扇门的把手上,几次想拧开,冲进去,把宋酌拉在自己身旁,不让她多看别人、也不让别人多看她一眼。

但这样会吓到她。

他最终松落开门把手。

选择了克制。

就像现在,已经步入高二。

他依旧面对这扇天台的铁门,在尽力克制不满。

天台上,宋酌正在督促任恰背书。如今已经高二,任恰终于收收心愿意啃课本,还说要让宋酌多鞭笞她。

这不,上天台来鞭笞来了。

任恰磕磕绊绊:“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

这次语文小测验,考到了初中所学的《出师表》,任恰半个字也没默写出来,宋酌就让她彻头彻尾背一遍。

结果二十分钟过去,她天空飞过几只麻雀、麻雀拉了几坨屎都记得一清二楚,就是背得缺字少句。

湛寻拧开门踏入天台,瞧了眼还在绞尽脑汁背书的任恰,再看看全心注视着她的宋酌,忍不住毒舌:

“别挣扎了,再怎么操作猛如虎,排名也是一千五。”

“你可别小瞧我!”任恰愤愤,又凑在宋酌耳边小说说:“小酌,你可不能亲绝色、远闺蜜啊。”

宋酌无奈,“亲贤臣,远小人”背得磕绊,乱用倒是挺会。

“我们该回去了。”湛寻对宋酌说。

“别别别,我还没背完呢,小酌你相信我,我这遍绝对背得出来。”任恰跳脚。

就是这个姓任的,他迟早要被她逼得把宋酌捂紧藏在自己的口袋。

“你、背、不、出、来。”他在门外听过两遍,都能一字不差默出来了,这人还背得磕巴,仿佛聋哑人在努力发声。

任恰不服:“你、你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小心你把《出师表》默出来砸我脸上?”湛寻漫不经心应付,一边在帮宋酌插草莓牛奶的吸管。

“别闹。”宋酌出声制止他们再吵下去。

湛寻乖巧吞了音,没再开腔。

任恰傲娇地看向湛寻,满脸得意,就仿佛在说:看!小酌是我这边的!你靠边边!

两秒后,宋酌淡定来了句:

“《出师表》她不行,但你小心她把《九九乘法表》默出来砸你脸上。”

任恰:“小酌!!!你亲绝色,远闺蜜!”

作者有话要说:任恰:□□七十六,□□七十二?乘法表怎么背来着!湛寻!你等我默出来砸你脸上!

湛寻:我不怕,你跳起来,也顶多砸我膝盖上。

任恰:(╯‵□′)╯︵┻━┻,小酌快来!

生活不易,小酌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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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宋酌时常感慨, 她就是个撑船的,两岸分别是湛寻和任恰,她摆向这边, 又摆向那边, 日日重复。

每每听了,湛寻总会小声反驳,他才不是, 如果她是撑船的, 那他就是桅杆上的鱼鹰。离得很近、日出日落都陪着她,只有他陪着她。

当然,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来。

在小吵小闹中,渐渐临近学校的建校十五周年庆。每次这种庆典活动,高二年级就是出节目的主力军。

高二1班如今是祝阙在当佛系班长, 他和文艺委员一起拍板,定下了一出英语舞台剧。

最终商榷下《The Little Mermaid》这一出, 小美人鱼的剧本,从小就听的童话故事, 几十上百遍, 不知道祝阙怎么就那么心神向往。

“小美人鱼就宋酌来扮演。”祝阙在班上拍板, 他见宋酌身形娇小, 长相又是甜美那挂, 就选定的她。

当然, 他身在1班,自然要多照顾寻哥的人, 选了个戏份最多的主角给她,指不定寻哥该怎么感谢他。

彩排那天上午,湛寻坐在最前排的观众席, 目光落在舞台上,静谧无声。

祝阙坐在他旁边,一同观看,台上的宋酌藻黑的长卷发披落在肩头,穿着优雅清丽的小裙子,配合着每句流利好听的台词,神态都是恰到的灵动。

最后,在掌声中,台上的人谢幕。

宋酌笑得很开心,在灯光葳蕤中,惊艳众人。

台下所有人目光惊喜,欢呼,甚至还有人在叫宋酌的名字,在半封闭的礼堂内,气氛沸腾不已。

祝阙扭头,正想和湛寻吹嘘自己选角的独到眼光。

却见湛寻敛眉,眸色变得幽深,似乎并不轻悦。

他老老实实闭了嘴。

在心里佩服自己此刻的眼力见儿。

宋酌下台后,任恰吹爆彩虹屁:

“小酌你美死了。”

“可惜我不是个男的,不然我指定娶你回家!”

祝阙忍不住呛她:

“你就算是个男的,娶宋酌也轮不上你啊。”

“怎么着,难不成我还得排在你后边不成!”任恰龇了龇嘴,天天被湛寻挤一头已经够憋屈了。

“我可不敢。”祝阙同时摇头摆手。

开玩笑,寻哥的人,借他十个胆他都怂。

刘虎彪打断:“行了行了别贫了,寻哥人呢?”

“刚刚还在这儿呢,说是出去打个电话。”祝阙答了声。

当天晚上正式演出,宋酌一切准备就绪,坐在演员区一边看节目,一边候场。

从上午彩排湛寻出去打电话后,她一直未见到他,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她也没多想。

建校十五周年,日子特别,演出盛大。校方邀请了凭州市许多名人参与,有的商界后起之秀,参与了私立高扩校项目赞助的,也在受邀名单里。

主持人在介绍来宾,来宾对号起身朝大家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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