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男人这么说。
容真原本的睡意忽地就没了,他伸手去回抱了下,果然热乎乎的,于是笑着问他:“我说的吧,我是不是很凉快?”
对方没出声,只将他抱得更紧,下巴搁在他侧脸耳尖上轻轻地磨蹭几下。
容真有点痒,缩了缩肩膀,手抵在对方腹肌上,很小心地摸了一下。
男人微怔,呼吸蓦然变得粗重。
发现没被阻止,容真的胆子就大了,撩开球服一角,冰凉的手掌贴着上面游走了一圈。
正要游玩第二遍,耳尖瞬间被人咬了下,傅诀翻身压住他,不由分说衔着他的上唇狠狠吮咬起来。
容真被他炽热的身体包裹着,那个吻狂暴又缠绵,像是要将他一点点吞噬,却又在触到凉丝丝的舌尖时,变得致命温柔,男人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在绵长的亲吻中,渐渐将容真冰凉的脸蛋染上些许温度。
他们吻了很久,在男人抵着他的唇瓣有些难忍地偏过头去,容真还有心思开玩笑:“嘴里是不是也很凉?”他说话时嘴角弯着,是对方完全能感受到的弧度。
傅诀几乎有些愤恨地又咬起他的唇瓣,重新吻上去,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怜惜,连呼吸都带着凶意……最后快要控制不住时才起身去了洗手间。
容真有些困,在他回来前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就醒了,觉得嘴还有点麻麻的,去洗手间跟已经起来的傅诀说。
傅诀凑过去看了看,眸色深沉:“肿了一点。”
他昨天的确亲得过分了。
容真的身体被芯片运转着,虽然不比活人,但也会有正常人的一些小反应。
容真却没怪他:“以后轻一点。”拿着牙刷开始刷牙。
等他刷完,对方突然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哑声道:“这样?”
容真眨了下眼睛:“……”
男人就又凑过去亲了下:“这样?”
两人莫名又抱着亲在了一起……
他们窝在这间房子躲避丧尸的同时,一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
那些丧尸群总在附近徘徊,情况目前没有好转,除此以外,他们偶尔还能听到对幢活人的惨叫声,应该是在丧尸爆发后恰巧在家一直躲着的居民,或许是食物不够了,也或许是为了外面家人朋友而冒险出来,最后被丧尸咬死或分食。
容真一直等待着时机,食物有限,他们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的,可时机没等到,在他们住到第五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容真发现傅诀发烧了。
屋子里有体温计,温度是39.5。
他慌得到处找药,傅诀躺在床上,意识还在,看他四处跑着翻腾,努力撑着身子下床,还没走到跟前,就“咚”地一声倒在地板上。
容真吓傻了,跑过去时傅诀已经没了意识,身子依旧滚烫着。
傅诀个子高,身材健硕,容真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将人驮到床上。
他不停地喊傅诀的名字,半晌后,对方眼睛终于睁开一些,只能半阖着,声音有气无力的,让他不要跑。
容真愣了几秒,慢慢俯身将他抱住,用自己冰凉的手在他发烫的额头上反复贴着:“不会跑的,你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男人意识不清,却还下意识说:“你才不会……”
“我会的!”容真将骤然漫到眼眶的酸意逼回去,低头在他干燥的唇上连亲三下,“我会的,我喜欢你,我那么爱你,你知道吗?你就知道我骗你!”
对方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却坚持地反复低喃:“骗人,你就是骗人……”
他生病了,难得脆弱,一点儿没了曾经的声色俱厉,像个被人欺负的孩子。
容真红着眼睛又亲了一下:“没骗人,我一直陪着你。”
男人微微摇头,紧闭的眼睛下,睫毛似乎湿了,声音越来越低:“你没有,你才没有,你最后跑掉了……”
这句话说完,他像是再也没有力气了,嘴巴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容真想去继续找药,起身时衣服却被紧紧捏着,他低头去看傅诀,对方嘴巴竟还在动着,眉头皱得很深,好像很痛苦。
“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容真立马凑过去,却在耳朵贴上薄唇时,听到了一声极其沙哑的“阿真”。
趴在床边的人定住。
许久后,容真慢慢直起腰来,床单上几秒间多出斑斑点点的湿痕,他抬手擦擦眼睛,转身继续去找药。
药箱放的很隐蔽,容真找了十几分钟才找到,还好里面有寻常人常备的退烧药。
他捧着一杯已经不那么烫的热水放在床边,把人拖着半扶起来,想先给傅诀喝口热水润润嗓子,可一斜杯子,水就会从他嘴角往两边滑,最后衣领都湿了。
容真在脑内问系统:“998,我记得你说我相当于不死人,那我的身体是不是也不会轻易被传染疾病,比如感冒什么的?”
998:“是的。”
容真拿着水杯喝了一口,接着就抬高傅诀的下巴,这样给他送进去。
他不是害怕生病,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绝对不能让两个人都倒下。
有了喂水的经验,他依葫芦画瓢,把药也喂了进去,之后把人放倒在床上,手伸进衣服里摸了下,因为体热,流了好多汗。
他去烧水,兑好了一盆热水端就到床边,把毛巾沾湿拧干,给他一点点擦身子。
擦好后盖上被子,看了傅诀一会儿,自己钻了进去。
他身体凉,手搭在对方额头后,没一会儿皮肤就被熨得温温的了,之后就翻一面,或换一只手。
手每次离开时,傅诀就会下意识地皱眉抿嘴,动着脑袋,似乎想追,模样可怜极了,没一点平时的冷峻厉害。容真看不得他那样,立马把另一只手放上去,之后情不自禁去亲他,把男人干燥的嘴唇亲得湿润润的。
傅诀不知何时恢复了些许力气,在他唇瓣离开时,伸手将人抱住,追着继续亲。
明明眼睛都没睁开,却一下就能找准地方。
他蹙着眉,面孔冷厉,却像个纸老虎,只能软绵绵地亲着怀里的人,贴着他凉丝丝的身体,喃喃地叫着“别走”,缠人得不行。
男人是在傍晚醒来的,容真被他圈在怀里死死抱着,早就睡着了,原本凉丝丝的身体被他抱了半天,都有了些温度。
他凝望了容真很久,最后小心凑过去,在他眉间吻了一下。
对方心一直紧绷着,这点动静并没错过,一瞬就睁开眼,看他醒了,匆忙地要起来,被他摁下去。
男人头顶的恶念值不知何时降到了50。
“好好睡。”
容真望着他头顶愣了会儿:“你干嘛?我去,病刚好你不要乱动。”
傅诀却已经穿好了鞋,回头看他,突然道:“以后都再不会生病了。”
容真一下坐起来,一时有些好笑:“生病又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能控制。”对方抿着薄唇,有些别扭,“今天的……我都记得。”
容真一愣,想着自己用嘴喂药那些事。
傅诀起身出去了。
他反应过来,下床也跑了出去。
傅诀正在煮饭,容真过去垫脚摸上他脑门,已经不热了,他松了口气,看男人固执地要做饭,就在一旁帮忙。
晚上吃饭的时候,傅诀说:“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
容真抬眼看他,有些诧异。
外面情况还很糟糕。
傅诀道:“食物不多了,附近居民楼还有其他人躲在里面,它们不会轻易离开,早晚都要跑的话,不如体力好的时候。”
“可是外面……”
“我有办法,”傅诀给他夹菜,“别怕,我守好你。”
“我完全没问题,被咬也没事,有什么万一,其实可以……”
“你想都别想!”男人突然沉郁地看他一眼,“我不会让你流血了。”
容真低头吃饭,没再说话了。
这夜他们睡得很早。
屋内有些热,傅诀一直抱着容真,抱着抱着,就垂头开始细细密密地亲。
渐渐的,容真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样,也不扭捏,伸手去脱衣服。
傅诀用力嵌住他的手不让他动,
容真直接道:“我想要。”
室内一下沉默起来。
傅诀猛然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嗓音嘶哑:“你怎么这样?”
那一咬并不疼,容真抱住他的脑袋小声道:“我怎样了?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不是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