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一听就知道。”
竟然比她还敏锐,真的是直男吗?
祁行周差点没被她这句话噎死,冷笑两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心里不停告诉自己,她对这方面如此迟钝这样也挺好,转念又想到尚在内城的赵景同,沙哑开口。
“徐大人已经写了折子递上去了,这些日子你便别回内城了。”
梁云禾倒是脸一肃:“不成,如今战乱刚平息,百姓正是要攒些银子重新生活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收彩宝定然是又多又好价格又低,景同应当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待你身子好些,我怎么也得去看看才成。”
祁行周额头青筋都要出来了,猛烈咳嗽起来,梁云禾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给他倒水,又不能拍背又不能喂他,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谁料祁行周一口血喷出来,星星点点散在床头,梁云禾手中杯子应声落地,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行周!!!”
她拿着帕子想给他擦脸上的血迹,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祁行周又咳了几声才缓住呼吸,看到梁云禾满脸泪痕,伸出微颤的手抚上她的脸替她擦眼泪:“别哭...”
梁云禾心中慌得如同掉入黑洞中,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能一点一点给他擦着血。
祁行周声音发颤:“云禾,别走,陪我好吗。”
梁云禾猛点头,泪珠甩到他脸上:“我不走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
她倏地站起来扭头往外跑:“我去找易师叔!”
话音刚落人已经快跑到主帐门口了,祁行周阻拦不及,见她冲出帐门,挑挑眉,轻轻叹了口气。
梁云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带着易师叔回来的,她咬紧下唇同手同脚的走在易师叔身后,甚至有些不敢靠近床边,生怕易师叔说出什么坏消息。
易师叔给他一把脉,原本严肃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别有深意。
祁行周淡淡回望着他,眼神中一片冷然。
易师叔掀了掀嘴角,回头对梁云禾道:“没什么大事,多喂些水就好。”
梁云禾悬着的心忽悠悠飘在半空:“怎么会?他吐血了!”
易师叔“呵呵”笑了一声:“吐血了才要多补补水,喂水吧,无事。”
梁云禾将信将疑这才敢看祁行周,见他面色如方才一般,心里这才信了几分:“那行周为何会吐血?”
易师叔又看了祁行周一眼:“大概是有什么郁结于心的事情?”
不然闲的没事用内力催出这口血做什么。
梁云禾一下子内疚起来,都怪她,明知道祁行周吃醋还要拒绝照顾他去与赵景同看彩宝。
她喃喃道:“我没想到...我只是想去看一眼,并未想要待很久。”
祁行周垂下眼眸:“云禾,你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好。”
梁云禾拼命摇头:“我不去了,景同自己可以的,我让桂五跟着他便可。”
易师叔一听赵景同的名字就什么都明白了,嘴角挂上一抹嘲讽的笑,哦哟哟,这冷面侯爷竟然也做如此小女儿姿态,有趣。
祁行周瞥了他一眼,易师叔秒懂,虽然有些不舍戏看不下去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嘱梁云禾。
“今日也别让他见外人了。”
梁云禾的心揪紧,后悔不迭,心中发誓祁行周伤养好之前再也不在他面前提起赵景同。
祁行周越发声娇力弱,连说话的声音都哑了几分。
“云禾,耽误你了。”
梁云禾哪里扛得住这个,头都要摇掉了:“不耽误,银子何时不能赚,你只有一个。”
祁行周见她这般模样,自责了一瞬,轻叹口气:“云禾,陪我躺一会吧。”
梁云禾现在是他说什么听什么,轻手轻脚躺在他身边,一动不敢动,祁行周低声与她说着些日后两人成亲后要如何如何的甜蜜幻想,果然不大一会就听到她呼吸逐重,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完结了!!!
我决定忍到明天再给自己撒花花!!
第99章 等你
祁行周低头看着她的睡颜与眼底的一片青黑, 凑上去轻轻亲了亲她的唇角,把她揽入怀中,才觉得自己踏实下来。
抱石在外面轻唤两声, 见无人答应, 悄悄掀开帐门进来,没看到梁云禾的身影有些纳闷,轻手轻脚掀开床帏, 看到床上躺在一起熟睡的两人倒吸一口气, 手不受控制的一抖,床帏落下, 遮住两人的身影。
抱石疾步后退,扭头便跑,恨不得自己有瞬移术赶紧出主帐。
门外等着的桂五看到他冲出来急忙拦住他:“咱们把饭送进去吗?”
抱石咧了咧嘴:“不送不送, 侯爷在休息,等里面吩咐吧。”
桂五有些焦急:“我家小姐晨时就吃了一个包子,这可是家中厨子特地做的, 不然让小姐先吃?”
抱石想了想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打了个冷颤, 神情也严肃起来:“咱们身为下人, 还是等着主子吧。”
祁行周在抱石在外面轻唤的时候便醒了过来,此时听到帐外二人的对话垂眸看了看梁云禾, 纠结片刻,还是拥着她没有开口。
梁云禾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是活生生饿醒的,祁行周听到她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咕”声, 忍不住低笑出来。
“云禾,醒了吗。”
梁云禾还在迷糊中,软糯糯“嗯”了一声, 祁行周怕自己声音太大吓到她,一只手捂住她耳朵,让她贴紧他肩头才扬声唤道:“抱石。”
抱石一直秉着呼吸在外头等着,隐约听到祁行周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急忙应下:“小的在,小的这就去把热的饭端来。”
梁云禾安静趴在他肩头,像小老鼠一般蹭蹭嗅嗅:“行周,你好香啊。”
为什么他没洗澡只擦了擦身还能这么香,枕头毯子都香香的。
祁行周抿了抿唇:“之前帐中一直点着香。”
梁云禾恍然大悟:“原来你被腌入味儿了。”
祁行周额头跳起,恨不得把她压住一顿狠亲,堵住她的嘴。
梁云禾丝毫不觉:“这香挺好闻的,清扬悠远,回头告诉我一下名字,我也买些。”
祁行周挑眉:“你买这做什么。”
梁云禾有些莫名其妙:“熏衣裳熏被褥不都蛮好的。”
虽然这是偏硬朗的香气,但是她就喜欢这味道。
祁行周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要送与别的男人,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下她泛红的脸颊:“日后有我,我给你熏被褥。”
梁云禾被他臭不要脸震惊了,伸手掐住他的脸:“想的还挺远。”
抱石与桂五一进来就听到这句话,互相对视一眼,就听见堂堂定北侯理直气壮的声音。
“日后你我,日夜在一处,我给你熏被褥又如何。”
桂五控制不住自己的抽气声,梁云禾一愣,脸一下子涨红,伸手推开祁行周手忙脚乱爬起来。
整个主帐四个人,三个人脸红的跟猴屁股一般,只有一动不能动的祁行周神色淡淡,一手还拉着梁云禾的手。
梁云禾是发现了他的特点了,没接触过的时候他比谁都害羞,一旦接触过迅速适应,然后再也不脸红了。
比如拥抱亲吻说骚话躺在一起等等等等,一开始的祁行周是个纯情少男,现在的祁行周简直是个天天上路的老司机。
抱石和桂五两个人压根不知道今日只是个开始。
自这天起,他们送饭的时候就没见到两个人分开过,两只手跟抹了浆糊一般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除了每日巳时到午时中这段时间祁行周要决策一些定北军的事情,梁云禾躲在主帐角落与余媗空青聊天之外,其他时辰两个人同起同卧同吃同住。
徐伦已经放弃挣扎了,每日看到女儿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哪怕知道祁行周这伤势两个人做不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是现在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两人如此亲密。
也幸亏梁云禾在定北军中声望及高,且固城民风颇为开放,若是在别处,光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他一日一封信寄与梁大娘子,催着她赶紧准备聘礼,千万别到时候孙儿都有了两人还没成亲。
这头与祁行周细细商议一番,在递给皇帝的折子上思前想后遣词用句,把两人关系写的是如胶似漆,把祁行周描述成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劝皇上趁定北侯耽于女色之际夺了他的爵位,莫要等他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