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臣贼子+番外(50)

作者:真真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萧岑见这人说话也如此艰难,实在是心痛得紧。他伸手慢慢抚摸楚临秋略有些失温的脸,柔声替老人家答了,“莫担心,一切安好,宁伯只是来看看你。”

“倒是你,这脸都没有人色了,还强撑个什么劲?睡罢,我守着你。”当说到最后四字的时候,萧岑竟忍不住哽咽了一下,眼角也隐有水光划过。

便是这声引起了楚临秋的警觉,他依然有些散乱的目光,在萧岑及宁伯身上不断梭巡,半晌后才低低地叹道,“......哭什么?”

“你睡糊涂了,本侯、本侯没哭......”萧岑一边撇嘴,一边抬手抚摸着楚临秋被汗濡湿的额发,企图把它捋顺了。

“宁伯,你说。咳咳......”

“你做什么?!快躺下!”萧岑一个错神间,竟让楚临秋避开他的手,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他吓了一跳,赶紧倾身过去搀扶这人的手臂。

“宁伯。”楚临秋虽软在萧岑怀里剧烈喘息,凌厉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老人身上,仿佛要将他穿透一般。

宁伯本就心虚得很,此番就更不敢直视自家主子了,他眼神游离,支吾半天,“大、大人......您就听侯爷的......”

“说!咳、咳咳......”

“九商!快去取水来!”

“没事了没事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萧岑不停拍抚了楚临秋的前胸后背,面带焦急地低声劝道,“我自己能解决,不需要你再为我......”

“九商,其实你也对我......我心喜,又心疼。”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把事情与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能生气,亦不能起身。你没法再折腾下去了,昨儿都......”

萧岑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惹得楚临秋频频看向宁伯,似乎在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宁伯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将事情快速地对自家主子又复述了一遍,末了,他竟双腿一屈,径直在床边跪了下来,“大人!您就听侯爷的吧!楚府这一大家子的人,可就全指着您了。”

“宁伯,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罢。你家大人还病着,别给他添堵了。”萧岑的一只手始终放在楚临秋的胸口上下捋着,生怕他一口气堵着又开始咳,此时眼见他神色不虞,便赶紧出声让宁伯起来。

“大人啊!”

“你看你看!宁伯年纪都这么大了,你舍得让他一直跪着吗?九商?”

“......”楚临秋眯着眼看这二人一唱一和,顿觉十分新鲜,他轻轻捏了一把萧岑的手以示安抚,而后低低地说,“那个人亦不能留。”

第八十三章 属意

“这是自然。”萧岑只消思索片刻,便知楚临秋话中之意,他低头轻轻蹭了蹭楚临秋的脖颈,用稀松平常地口吻说道,“已经安排下去。不出片刻,那人便能立时毙命在飞翎卫公衙中。届时,我们或可反咬一口,岂不乐哉?”

“......”

“九商,你让我去寻的那几页纸有大用,这回可帮了大忙。只是......你将你埋在各处乃至宫中的......暗桩,悉与我知道,就不怕有一天,我反将刀尖对准你吗?”

“那侯爷会吗?”楚临秋毫不迟疑反问道,语气十分平静,甚至还在萧岑看不到的地方,无声地笑了一下。

“自然不会。”萧岑不自觉地将搂着楚临秋的双臂更加收紧了些,“先前楚大人与我说,投之以桃,必将报之以李,方为……君子之道。眼下,我便将此话原样奉还与你。”

“......”

“楚大人,将来无论萧氏与漠北军,将面临怎样的结局,本侯......我都会感谢你的。”

“那侯爷呢?”

“嗯?”

“侯爷提了萧氏,提了漠北军,却唯独没有提到自己。为何?”

“这你还能不知道吗?”萧岑估计将头歪到一侧,凑在他耳边轻启唇瓣道,“本侯既心属于你,日后你我自当......荣辱与共,死生同论。因此,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打紧?倒是楚大人,打算如何回应本侯的这份真心?”

“侯爷你……”

“且莫说话。”萧岑突然伸出一指,轻轻抵在楚临秋柔软的双唇上,制止他说出接下来的言语,“你之所思,本侯已然知晓。”

“但本侯还有一句话想说——九商,你很好,值得被人这般对待。”

“......”

楚临秋并非初次见到萧岑如此直白地对自己表达爱意,然仍是觉得心跳如鼓,头晕目眩,像是立时就要发作一般,他忍不住伸手钳住萧岑的手腕,用万分虚弱疲惫的声音问道,“侯爷当真认清本心,百死......不悔?”

“本侯自是认清本心,百死不悔!”萧岑飞速将此话说完,便执起楚临秋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九商,你且看着吧,本侯之心,天地可鉴,日后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楚临秋听了之后良久未言,他放任自己倒在萧岑的怀里,心里不免有些失望,老实说萧岑的答复并非自己真正想要的承诺,而这人的执拗与真挚,更是令他望而却步。

“九商,你不用立时回应,等来年开春祭祀之时,再......”

“好。”

“你、你说什么?”

“好。”楚临秋猛地闭上了眼睛,再睁时已是一片清明,“侯爷这些日子已经占尽楚某的便宜,楚某......咳咳......除了相从,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你......你果真?!本侯、本侯没有听错吧?哈!九商,我......”萧岑已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一个将糖糍粑含入口中的娃娃,他无意识将双臂越缩越紧,宣示自己的主权,以至于楚临秋渐渐感到胸口有些憋闷。

但他并没有让萧岑发觉,而是默默扛了下来。楚临秋嘴上虽说着调笑的话,眼底却是苍凉一片。

正当二人在房中浓情蜜意之时,天子的知书堂中却是剑拔弩张。飞翎卫首领钟都使趴跪于御案前不停颤抖,他将头深埋于双臂之间,丝毫不敢妄动,额上的汗珠也不停滴落在地上。

而他的上方,天子端坐于御座之上,双唇紧抿,神色难辨。

“钟卿,这便是你呈上来的证物?”

“回禀陛下!臣、臣也不知这证物怎会变成此物......臣、臣呈上来的,分明是枚印信!是......”

“大胆!!!钟都使,朕对你太失望了!你说玄武卫进展太慢,令京城人心惶惶,而你手下有异士,能在两日内勘破此案,结果,你就是这么辜负朕对你的信任?!”

“陛下!臣冤枉!臣......”

“严正,传朕口谕,钟昱鹏欺君罔上,御前失仪,陷害同僚,辱骂忠良,着罢其飞翎卫都指挥使一职,贬为荆河里长,即可启程赴任,非诏不得归京。”

“陛下......陛下!下臣冤枉......陛下!!!是姓楚的......一定是他......是他偷梁换柱......请陛下严查啊!!!陛下......”可惜当钟都使喊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人也已被两名黄门郎拖到门外回廊上,再也没有阐明冤屈的机会了。

天子还是看在钟家的份上,没有做出太过严厉的处罚,但即便如此,荆河地区的如刃风霜,也足够令他悲苦一生。

钟都使至死都不曾明白,自己究竟败在何处?而在危难时刻,那两个被他视若神明的人,又为何一刻都不曾出现?当他再想将秘密言明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竟已被毒哑了嗓子。

“你是说......突破点在姓钟的身上?也是,仅仅是哑了一副嗓子哪儿够?总是得让他再写不了字才行。虽说这回钟大招祸取咎,皆由自己,但我这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如果三叔最后也......那我、那我......”

“侯爷,再艰难的路,都是自己选出来的,哪怕前方大雪封山,也得硬着头皮走下去。就好比眼下,落子无悔。”说罢,楚临秋便停了手头动作,一双凤目紧盯着萧岑不安分想要去捻白子的手。

“不玩了。”萧岑见被识破,索性推翻了棋盘,让上面的黑白棋子瞬间散落一地,“楚大人,你让本侯这个粗人陪你做此等风雅之事,就丝毫不觉强人所难吗?”

“那侯爷想做什么?”

“只可惜你病而未愈,否则......本侯倒想与你比划两下。”自从打宁伯那儿听闻楚临秋的过往之后,萧岑便成天将话题往这儿引,试图让他知道,自己心中从未有一刻存了轻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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