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住院患者失踪,万浩心上还挂着一件远比高菲失踪更令人牵肠挂肚的事儿!——那位要真的会人命的祖宗的“心肝”也是在院里丢的。
这么一想,他不由面色晦暗,咬着牙骂:“真他妈流年不利!”
曹小琴看着他骂咧咧地离开,顿时对昨天警察的话更加笃信了些。她确实识人不慧,在此之前,还一直觉得康仁的万浩万院长是个没有架子温和的大善人,甚至担心警方会冤枉好人呢!
看来,果真是遇到了事情才能看清楚人心!高菲一失踪,这个万浩院长不仅不肯配合警方搜查,居然还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地把她的菲菲叫作疯女人?曹小琴默默攥了攥拳头,心里隐隐后怕,万一她没答应那帮警察的忙,万一她真就这么撒手人寰,还傻乎乎地把高菲托付给了这种不负责任的机构,那她可怜的女儿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曹小琴顿时十分庆幸自己最终答应了宋辞,有没有帮上忙两说,至少经此一事,她提前看清了这个有两副面孔的人渣。
在女儿失踪三天后,曹小琴咬咬牙彻底地豁出了脸面,她强撑病躯在康仁门口拉起了横幅、举着扩音喇叭大喊“还我女儿”。
在被保安赶走后,走投无路的女人把这些装备原封不动地搬去了市政府门口。
康仁在业界有口皆碑,市民们网上一搜,就发现这家精神病院名声很不错,这些年来都在踏实做事。一时间,舆论大致分为了两个阵营。一拨人认为曹小琴的独女高菲的确是在康仁失踪,康仁的确有过失,因此哪怕这个可怜的母亲再怎么拉横条撒泼都是情有可原的,康仁必须承担起责任!
而另一拨人,则沿着蛛丝马迹翻出了曹小琴的个人履历,并惊讶地发现这个在市政府门前撒泼发疯的女人,居然是个还在服刑的罪犯!
于是自以为摸到了真相的群众沸腾了!哟呵!名声斐然的康仁,这回是遇上不要脸的医闹了吧……
孙若海一向很支持沈听的工作,在他的配合下,曹小琴在市政府门口的撒泼耍赖进行得相当顺利。
高菲失踪案件动静极大,很快就变成了新的舆论中心。
于此同时,文迪和蒋志也在康仁附近盯了好几天的梢。
高菲的失踪完全出自沈听的战略性部署,总结起来只有八个字的战略方针:“监守自盗,贼喊捉贼”。
他在前一天的后半夜派人摸进了康仁,连夜转移了高菲,此后又立刻示意曹小琴于第二天前去探望,并立即报警,为的就是把事儿闹大。最好能够打草惊蛇,把康仁逼急了,狗急跳墙地转移罪证。
可纵然文迪和蒋志吃睡都在车上,盯得一眼不眨,康仁也没出啥大动静。
文迪忍不住给沈听打电话:“沈队,咱们要不要干脆直接申请调查令,杀进去翻他个底朝天?”
沈听皱着眉,他还在研究那天Whisper发来的视频,听文迪这么说就知道康仁仍未有动静。
见沈听没说话,文迪继续喃喃:“按理说丢了病人,事情又闹得这么大,要是康仁里真有个藏污纳垢的地下室,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的啊!至少得做个现场转移吧?可这几天,整个康仁安静如鸡,晚上进出的人,还没有隔壁马场的人十分之一多。沈队,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的消息有误?”
地下室的线索是范芳提供的,在查清事情原委之前,神仙也没法断定这消息到底有没有误。
沈听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文迪一愣,老老实实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会不会是咱们的消息有误?”
“上一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蒋志熬了好几夜,眼睛里布着红血丝,脑子也迟钝不少,但被沈听这么一问,还是瞬间捉到了关键。他猛地坐起来,重复了一遍文迪更前面的那句话:“康仁晚上进出的人,还没有隔壁马场的人十分之一多……”
对了,马场!
三更半夜,在这个夜间并不对外营业的马场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来往往呢?
蒋志转过头看了眼漆黑一片的马场。
深夜里,在连根草都没有沙地上,四五匹不算高大的国产蒙古马稀稀拉拉地散落着,它们多数没有戴马鞍,时不时地卧下来在泥地里嬉戏打滚。
马厩里应该还有其他马,这几只大概是用来接待客人的。
可这些人难道正是特地掐着半夜的时间,来这儿骑马的吗?——在一个甚至没有设夜灯的训练场内?
第194章
第二天一早, 沈听和楚淮南就借着郊外散心的由头,到了距离康仁不过数百米的马场出游。
两人打扮得都很休闲, 可马场接待的经理眼神毒辣是个人精。
在看到楚淮南手腕上那块限量的RM运动手表后,他立马笑容灿烂“鞍前马后”地处处周到照顾。
沈听也不跟他客气,当下就让他把马场仔细介绍了一番,大大方方地在马场巡视了一圈。
马场离建成已经有些年代了,好在维护得很不错,并不显老旧。环境算不得有多么顶级,却设有几间大多数这个级别的马场都没有的VIP私密包间。据经理解释说,这是为了方便来玩儿的高端客户们可以劳逸结合。
恰逢工作日,偌大的马场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沈听跟着经理兜转了一大圈, 看似悠闲懒散,脑子却动得飞快。
等参观完毕, 一行人回到大厅的接待处。经理拿了价目价格表给这两位看上去就很有消费力的客人。
沈听果然不负所望, 扫了眼各个项目挂牌的价格,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要了间VIP包间。——这个包间与康仁的住院部大楼背靠着背,也是收费最高的一间套房。
马场经理堆着笑说:“不好意思先生,这个包间只针对我们的vip客户, 不对非会员开放。”
楚淮南人狠话不多, 直接充了个七位数的会员年卡。
马场经理笑得更灿烂了,立马张罗着给两个人准备马具。
这里相当贴心地为他们拿来了一系列品牌马具,供其选择。
经理介绍说:“我们可以免费送你两位一人一套马具!都是品牌货!您看您喜欢什么款式。”
可讲究的资本家“矫情”惯了, 在经理给他俩拿来一系列赠送的马具后也并不领情。他略一使眼色, 司机老张就替他从商务车的后备箱里搬来了一个行李箱。
“这位先生特别讲究,毛病也多, 我们自己有带, 用自己的就行了。”
经理也是个见多识广的, 在一旁陪着笑,“能用自己用惯的马具是再好不过的。”
等进了包厢,沈听一眼就看到了安装在在包厢上方两个对角线的监控探头。
他一皱眉头,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站在一旁的楚淮南抢了先。
楚淮南语气平缓,说的内容却极其耐人寻味,“你们包厢里都设有监控啊?”
经理连忙解释说这是打非扫黄部门的统一要求。
一切带有娱乐性质的经营场所,要么包厢的门板必须换成从外头可窥见的玻璃门。要么就必须由运营方统一安装连着保安室的监控。
沈听笑了揶揄地瞥了楚淮南一眼。
“听到了没有,人家要防的就是你这种衣冠禽兽。”
资本家俊美的脸孔上浮出一丝难得一见的玩味笑容,他搂过沈听的肩膀,极不避讳地摸了摸他的侧颊,而后朝着面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的马场经理似笑非笑道:“这个包间我出十倍的价格,现金,就当是辛苦费,你自己收着。”
这样阔绰的出手,这样大方的客人,不是每天都有的。经理的嘴角微微一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生了一双桃花眼的俊美客人吩咐说:“帮我把这碍事的监控拔了。”
古人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而事实一再证明,只要你出得起价格,别说是鬼推磨,就是要让那磨反过来推鬼也并非难事。
经理二话不说地叫来电工,让他们把通着电的两处监控探头给拔了。美曰其名:照顾客户隐私。
经理站在一旁监工,余光偷瞄着,站在一旁一直黏黏糊糊的两位客人。
楚淮南大大方方地吃着爱人的豆腐,一会儿捏捏他的腰,一会儿拍拍他的臀,落在他额角的吻更是带着温热的鼻息,叫人难以拒绝。而“执行公务”状态的沈警督也极为配合地倚在他身上,用外人看起来极其暧昧的姿势嘴唇贴过去和他咬耳朵,内容却是咬牙切齿的一句:“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