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万人迷剧本的咸鱼(34)

作者:香草芋圆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倒穿得严整,前两天也不知道是谁夜里穿得春光浪荡的跑到东宫外叫门……

原本瞄准着草垛圆心的箭尖,闪烁着寒光往下挪了两寸。

池萦之:???

周围围观的人群已经有人胆战心惊地闭上了眼。

太子爷今天把人诓来骑射场,果然还是要当场灭口的吧……

一片寂静之中,只能听见寒风的呼啸声,枯枝刮过沙地的刺耳的摩擦声,众人刻意屏住的细微的呼吸声。

嗖——

利箭带着风声疾射而出,弓弦嗡嗡作响,百步外的草垛箭靶被一箭前后贯穿,箭簇余势未尽,穿出草靶又飞了几丈,落在地上。

池萦之被强弓之力带得往后仰倒,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抱着箭靶翻过来看了眼中央圆环处的破口大洞,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也是一凉。

这一箭是对着箭靶了,谁知道下一箭是不是对着自己这个活靶呢。

再迟钝也知道今天东宫满肚子火冲着她来了。

她掸了掸身上的细沙,抱着箭靶回去复命。

司云靖的长弓鞘拄着沙地,手指轻轻转动着拇指关节处的墨玉扳指,斜睨着池萦之慢腾腾挪过来,带着那副‘我无辜你干嘛’的神色,很有求生欲地换了旧日传书时的自称:

“萦之不知怎么惹怒了殿下……还请殿下明示。”

司云靖沉默了片刻,平静地反问她,“你不明白?要孤明示?”

“臣愚钝,是不明白……”池萦之小声道。

司云靖将墨玉扳指调整了一下位置,重新弯弓搭箭,对着百步外的箭靶开满了弓弦,漠然提醒她,“干柴烈火。”

“嗯?“池萦之莫名其妙地站着,”干柴烈火……怎么着了?”

“——老树开花。”

司云靖的目中几乎喷火,声线却压抑着,语气极平淡地补充道,“孤今年二十一岁,原来在年方十六的池小世子眼里——就老树开花了?”

池萦之:“……”

她终于琢磨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充满隐喻的两句“干柴烈火,老树开花”,不知从何处而来,竟然传进了东宫耳中,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坑了她。

“不是臣说的。叫臣怎么认下呢。”池萦之分辩道,“太子爷揪着臣不放,为什么不去查查宣王殿下那边呢。臣可是一句话也没说,整天就在家里待着。”

“你还委屈了。”

司云靖没有看她,目光注视在箭靶上,“是宣王把你硬绑了丢到东宫门前,还是宣王把你的袍子扒了强换的衣裳。你敢说从头到尾都是宣王的错?”

池萦之摸了摸鼻子,发现还真不好说。

“殿下说是臣的错,那就算臣的错吧。”她小声说,“虽然那八个字不是我说的……殿下高兴就好。”

司云靖的眉头剧烈一跳,神情阴云密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长嘶。看守禁卫打开了栅栏口,两名宫人满头大汗地牵着一匹通体乌黑、只有四蹄雪白的骏马进来。

“太子殿下,乌云罩雪来了!”马倌跪倒在面前,把缰绳交给了司云靖。

司云靖阴霾的脸色好看了些。

他的手掌抚过了爱马的乌黑鬃毛,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孤喜爱骏马,有时甚于人。因为骏马的妙处,在于可以共骑相伴而不必与之说话。孤经常觉得人不如马。池小世子觉得呢?”

池萦之觉得他脑子有病。

但是她不敢说。

她只好实诚地说了句,“太子殿下会这样想,是因为平日里跟人说话的时间太多,可以骑马的时间太少……物以稀为贵呗。”

司云靖转过头来,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

脱口而出的一句回答,听起来莫名带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人长大了,相貌身量变了,骨子里有些东西却是不会变的。

眼前形貌过于昳丽的少年郎,和往来书信里说话肆意直白的那个小萦之,微妙地重合在了一起。

司云靖摸了摸乌云踏雪的鬃毛,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细微的笑纹。

“把一身累赘的大袍子脱了。”他翻身上马,吩咐道,“有你父亲教你,骑射功夫没落下吧,孤今日试试你。”

第23章 咸鱼第二十三式

马倌得了吩咐, 飞跑着牵来了一匹毛色健壮的棕色蒙古马。

池萦之怕冷,死活捂着夹绒内衬的厚实大袍子不肯脱,把过宽的袖口捞起来扎了一圈, 硬是穿着大袍子上了马。

司云靖在旁边盯着,见她控着缰绳在马场轻轻松松地小跑了一圈, 动作轻巧, 骑术上佳, 陇西王显然是花了力气教导这个嫡子,乍然看去, 倒还真可以夸赞一句 ‘翩翩纵马风流’。

这两年南唐那边的风气传到了北地,男子以白皙纤弱为美,以卓然风姿为上品,池萦之虽然生长在大周国民风最为彪悍的西北边关,形貌倒是极符合最近流行的南唐审美, 围观的宫人和禁卫们碍于东宫在场, 表面上不敢做什么动作, 但众人心里的赞叹,还是由追随的眼神传递了出来。

司云靖盯着场中一会儿, 以他挑剔的眼光都找不出什么毛病来,正想夸一句不错,眼风无意中扫过四周,骤然发现周围众多禁卫的眼睛看直了。

看众人的口型,都是不出声的,“哇——”“哦——”“美——”

司云靖:“……”

马蹄声阵阵的沙地栅栏边上,骤然响起了太子爷满含着阴霾的嗓音,

“池小世子是马场里骑马呢,还是花船上选花魁呢。”

正在专心跑马的池萦之被刻薄的词句刺激地一个勒马急停, 捂着心口喘了口气,猝不及防砸下来的神评价雷得她外焦里嫩。

她回头看了一眼五十步外背着手站着的司云靖,狭长的一双凤眼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之色。黑红两色的醒目戎装贴合高大的身材,勾勒出结实的腰线和一双大长腿。

她在心里痛骂,全场就你太子爷穿得最风骚,花魁你当之无愧。

莫名其妙挨了一通训,马自然是骑不成了。

她勒停下了马,把缰绳丢给马倌,掸了掸衣袍的灰尘,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维持着表情走过去,“臣在专心跑马,不知殿下为何震怒?”

司云靖没回答,扬声吩咐左右,“今日准备了活物么?”

几名东宫随侍急忙答道,“知道殿下要过来,早就备好了十笼活鸡活兔。要现在就放出来么?”

司云靖厌烦地瞥了眼被刻意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跑马场地,连枯草茎都没有剩下几根,四周毫无遮掩,射活物还有什么意思。

他翻身上了爱马‘乌云踏雪’,马鞭一指北边,吩咐道,“开栅栏,去外苑。”

伺候久了的亲随明白自家太子爷的意思,急忙开了通往北边外苑的木栅栏,带着十笼活物跟过去了。

池萦之站在原地,琢磨着,是跟上去呢,还是不跟呢。

跟上去肯定又要挨骂,还是不跟了吧。

她摆出长揖到地的姿态,“臣恭送——”

才说了三个字,前方慢跑的乌云踏雪脚步一停,马背上的太子爷遥遥回头看了她一眼,招了招手。

动作虽然细微,含义十分明显,想装糊涂也不行。旁边有个机灵的宫人牵着缰绳把那批棕色蒙古马牵了过来。

还有更机灵的,正是高内侍的干儿子双喜,急忙跑出去挑了一把好弓和一个箭壶,挂在池萦之的马鞍上。

高内侍两边不得罪的告诫声说了百八十遍,双喜早记在心里了,小声提点了一句,

“多射些猎物,太子爷喜欢骑射功夫好的人。”

池萦之感激地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

有了这句提点,到了长青木郁郁葱葱的外苑,二话不说,拉弓便射。

她这些年在西北长大,老爹的家法时刻挂在头顶敦促着,不能跟军中好手比,平日里打猎射两只野鸡兔子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

太子爷在前头还没开弓呢,后面的池萦之已经射了一只野鸡,两只灰兔。

前头开道的东宫禁卫飞奔去几个人,把射中的猎物捡回来,双手交给司云靖查验。

司云靖翻看了几下,评价道,“准头尚可,力道不行。”

池萦之跟在乌云罩雪后头,听得分明。

艾玛,这八个字真好听,比刚才马场里的花船选花魁可好听多了。

禁卫们奔过来把三只猎物栓在池萦之的马尾后头,传太子爷的话,“把一壶箭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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