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混沌,隐约可见那白茫茫的空白边缘,一点点火光即将绽放,突然,祁亦言停手,陶哓哓这下委屈得哭出声,她浑身发颤。祁亦言只是深吸口气,吻住她颈动脉,头挨着她,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哓哓,我还没原谅你,记住这惩罚。”
该死的,她现在想杀人,她恨死他了。
祁亦言也没好哪去,紧紧圈着她的身子,心脏狂跳。但是,他一想到,当年她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后,若无其事过着平静的生活,独留他一人在无边漫长的深渊中挣扎,向着那一丁点的光死命攀爬。爱不得,恨不得,心中杀戮的欲望大于现在□□欲望。随之,那躁动一点点平息下来。
时间是一剂良药,他学会隐忍,学会克制与等待,那暂时的蛰伏,都是因为她。他这几年,做得很好。
伸手轻拍陶哓哓的背,压下欲望,胸膛处一阵清凉,她流下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却一点也不在意。
陶哓哓越发委屈了,哭的打嗝,鼻子冒泡,知道他有洁癖,索性往他身上蹭。
窗户外又传来鸣笛声,有病人送来,很快又静了下来。夜风吹过,卷起窗帘一角,屋内静谧。
祁亦言已经恢复自然,面色平静,手掌轻拍后背,动作很轻柔的安抚她,陶哓哓慢慢平息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这样的祁亦言让人太过于后怕,她轻声说:“对不起。”
声音很小,但是祁亦言还是听到了,他闭上眼睛,手掌罩在她心跳的地方,应了声:“恩。”
她对道歉,一向是很熟练,几年过去了,还是没变。
陶哓哓不自在的动了下身子,被他环抱着,有些热了。她抽出右手,想搭在外面,却不小心碰到他。听到头顶的吸气声,身子一僵,祁亦言瞬间收紧手掌。
“啊,痛。”他手劲怎么那么大。
陶哓哓疼得龇牙咧嘴,却换来一阵轻笑。
“还是那么小。”
我勒个去!陶哓哓躲在他怀里咬牙切齿,嫌小你倒是别碰啊喂。
“但是,算了,凑合吧。”
陶哓哓不断麻木自己,放空大脑,让自己的注意力别集中在那。
她只找话题说:“祁亦言,那个,我觉得我们……”
“他死了。”
陶哓哓听到一怔,谁?
“陶堔。”她抬起头来,想看看他,只见他安静的侧身躺着,细碎的黑发下双眸紧闭,面上没有一丝表情。
陶哓哓才挣脱他的怀抱,他便有些不满,又重新拉过她,搂在怀里。他的下颌搁在她的脖颈间,陶哓哓心中不知道什么感觉。
“她也疯了,在疗养院,哓哓,只有我一个人了……”没有波澜的话语中,陶哓哓竟听出一丝委屈,心里柔得像一滩水。
“刚才说的想我,是真的吗?”陶哓哓还在消化着这个信息,她敷衍的点头。
转念又想,他是祁亦言啊,不能心疼,一边又想到,是不是该搬家了?
然而,祁亦言却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陶哓哓念头才起,就听到他威胁说道:“不要想着离开,再走一次,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哈?”陶哓哓被吓了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会读心术吗?
“不会,不会。”
“乖一点。”他带着点叹息。
陶哓哓闷闷应了声,盯着前面的墙,以往沾枕头就能睡的人,第一次失眠了。
清晨,陶哓哓顶着两个黑眼圈,回到家中楼下,时间尚且还早,昨夜留下的血迹一夜之间清洁干净,什么都没留下。空气中,黎明的潮气还没有散去。
他意外的没有跟她上楼,就在楼下看着,陶哓哓进了楼梯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像身后有猛兽一样,一溜烟就冲到房间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她背靠着门,呼了口气,至今都没有想清楚,为什么怕他。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处,很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是,身上的味道告诉着昨天发生了什么。
越想,越觉得憋屈,用手指头认真数了数,自己也六年未交过男朋友,他凭什么呀。立马掏出手机,登上淘宝下单买了个东西。
“你不给,老娘也不稀罕,还,记住,这是给你的惩罚……”她正学祁亦言说话呢,手机震动起来。
陶哓哓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刚接通,听到熟悉的男声:“哓哓。”
“啊……”陶哓哓被吓得又咬到舌头,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立马怂了,讨好说道:“呵呵,我,刚进家,那个,你慢走,路上小心。”陶哓哓大舌头,好不容易把话说利索。
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怂蛋,一边又捂着下巴,疼得难受。
“好。”他的声音听起来愉悦极了,陶哓哓越发郁闷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状态不好,先更这本甜宠文,另外一本太沉重,我写不下去。更新频率,周末日更,一到五隔日更,今天中午先三点更新,以后晚上八点更。
第5章 初见
放下手机,陶哓哓转身去浴室冲洗,二十分钟后,她出来吹干头发。
拿着手机充上电,蹦跶到床上。一整个躺在软软的被子上,浑身的疼痛得到缓解,她弹出微信的画面。
是哓哓不是晓晓:“小艺亲亲,之前你不是说给我介绍个男朋友吗?哪呢哪呢?”随后跟着一堆双眼冒星,流着口水的表情。
艺艺:“您老春心荡漾也挑个时候吧,大早上呢!”
陶哓哓又发了一个“别睡了,起来嗨”的表情。
是哓哓不是晓晓:“这人啊,总是要在经历生死之后才知道,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艺艺:“生死?你发生了什么?”
看来李艺是彻底被她弄醒了,陶哓哓生动形象的描绘了昨夜的事情,当然,是剔除了祁亦言的那部分的版本。
是哓哓不是晓晓:“你看你看,我都想通了,说好的给我介绍的男朋友呢?要求也不高,颜好智商高。”
过了几分钟,李艺回复道:“行嘞,晚上六点半,打扮漂亮点哈,别给我丢人,你见了,保准你喜欢。”
陶哓哓又嘻嘻哈哈和李艺聊了半会天,头发也干透了,她放下手机,搁在床头柜充电,拿起旁边的相框。
上面的女子,清冷隽秀,黑亮的头发挽起,鬓角一缕发丝微卷,嘴角噙着浅浅的笑容。
陶哓哓自打有记忆开始,就很少看到她笑,这张照片,是那天偷拍的。她知道了祁亦言的存在,以及陶堔的消息。
一夜的折腾,身心俱疲的陶哓哓抱着相框沉沉睡去。
床头的窗户半掩着,微风拂过,薄薄的凉被上,若隐若现闻到祁亦言的气息。
有一种错觉,他就在身旁,既害怕,又怀念。那肆意荒唐的青春回忆,不停地敲击着心底秘密的箱子,汹涌袭来,让人难以招架。
睡梦中,与祁亦言初见的场景,就像这突如其来的重逢一般,闯入梦乡。
陶哓哓原本与母亲在南城一处小县城,在她十四岁那年,城中村改造,分到了一套搬迁房。
陶哓哓的母亲陶染爱盘弄花草,就把剩余的钱在小区门口租了店铺,开了家花草店。
陶染生性冷淡,哪怕对自己的女儿也是冷冷淡淡。虽然不是亲生母亲,对她也不算差,甚至比有些亲生父母还要尽心,家教极好。陶哓哓性子活泼,善良开朗,笑起来时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街坊领居都很喜欢。
陶染长相是冷艳型,虽是与人不太爱亲近,但是多亏有了陶哓哓,两人在附近开的小店,生意尚可。再加上由于城市改造规划,周围有很多新开发的小区,新装修的户主都会过来订购花草,生意越来越好。
高三那年,陶染接到一个订单,说是在隔壁别墅区,订购了几盆花草树,陶染手扭了下,拉货的陈叔就带着陶哓哓去送货。
春天的下午微凉,她在校服外面套了一件薄衫就跟着出门。
才到小区门口,通了电话才让他们进去,虽说是刚建好的别墅,可住了不少人家。构造都差不多,门前有一片空地,可以栽些花草树木。
他们来到指定的地点,门口一位中年男子已经在等候,他领着陈叔进去。
“哓哓啊,你搬不动,就在这等我,别乱跑。”
“好,我去那树下等你,夕阳好刺眼,辛苦你了陈叔。”
陈叔笑着点点头,抬起东西往里搬。
陶哓哓走向旁边的树下,慢慢走近,才发现那摆了一个石桌,有一个少年安静的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