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口却传来响动声,打破了这静谧,祁亦言随手放下贺卡和勺子,收起了笑容。
他坐在沙发上,用刀划开,挑了一份放在盘子里。动作间,余光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人,一言不发,拿起沙发上陶哓哓的衣服和盘子,起身,准备上楼。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一个醇厚的声音,还带着些疲惫,却遮掩不住威严。
“你母亲就是这般教你尊重人的?见到自己的父亲也不叫吗?”
祁亦言心中暗嘲,真是可笑的称谓。
他停下了脚步,缓慢转身,眼色沉了沉,看着门口的男子说:“教育?那是你和她的事,你自己和她沟通就好,她会很开心。”
“你……”男子被噎住,他手里担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英俊的面容也难掩疲惫,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航程。
祁亦言心里算了算,确实他们也该来了。
陶堔走进房间,把外套放在沙发上,先是看到桌子上的蛋糕,他楞了下。
他看了眼手机,才记得今天是祁亦言的生日。可是,因为祁云烟的关系,他与祁亦言向来不亲。
祁亦言性格孤僻,模样完全取了祁云烟,与他一点不像,但是性子却是把两个人都合了去。
他抿唇,又什么都没说,在看到祁亦言手里抱着的女孩子的衣服时,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
祁亦言面对他们,内心向来都毫无波澜,之前他也期待过他们的祝福,可早就没了兴趣,淡淡说道:“没什么事,我就上去了。”
陶堔点点头,也没在与他较劲,他坐在沙发,两指捏着眉心,疲惫不已。他确实也累了,出来前,又和他母亲吵了一架,加上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已经精疲力尽。
片刻的宁静,他靠在坐在沙发上,按压太阳穴,听到手机提醒,他刚摆出笔记本准备看消息,却看到茶几上的字条。
他拿起贺卡,他看到内容的瞬间,手都开始颤抖,“陶哓哓”三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的划开他的皮肉,挖出尘封记忆的盒子,过去的一切倾涌而出。
“站住!”陶堔怒吼道,带着一些颤意。
祁亦言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没有预期报复的快/感,反而多了一丝的不安。他强压下去,他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他踉踉跄跄走来,祁亦言无畏的迎了上去。
“她,她是谁?”一改平日里冷厉的模样,原来那个阴戾狠绝,自持冷静的人,也会这般失控。
祁亦言抬眸,无一丝惧怕直言道:“陶哓哓,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女……”
“啪!”祁亦言被他一掌打歪了脸,他舔舐嘴角,尝到血腥味,他却露出了笑容。
“为什么?”
祁亦言抹去嘴角的血迹,嘲弄道:“不先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所想的人,就动怒,你的理智呢?”
陶堔看到他露出的肩膀处的抓痕,捏紧了拳头:“她是你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呵,那她母亲是您什么人,您不是很清楚,我不过和你做着同样的事罢了。”
“谁告诉你的?你疯了是不是!她是你的……”陶堔感觉自己气得喘不过气。过去那么多年,当她离开后,他本以为再也没什么是他可以失去的了。可当知道陶哓哓的存在时,他才有那么一瞬间的感谢上苍,至少给了他再继续活着的希望。
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调查,一边暗自准备一些事情,曾经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想给她们一个未来。
没想到,她竟然都知道,她又生生毁了这一切,还带上了他儿子。
祁亦言看他陷入沉思,冷冷说:“这一切不是你默许了吗?你的眼线没告诉你吗?呵,陶哓哓和你有什么关系?真以为谁都不知道吗。怕打草惊蛇?现在,我不管一开始你们让我来的目的,但是希望你清楚一点,陶哓哓,不管她是谁,我都要她在我身边。你,或者她,不要妄想着动她。”
“亦言,你就那么自信她会选择你?”
祁亦言笑了,“是!您满意了吗?我可以上楼吧。”
“咳咳……”陶堔杵着楼梯的扶手,才不至于跌倒。
祁亦言又回过头来:“我觉得,您可以在这之前看看她母亲,还是不是和当初一样。”
“你们见过?”
“她明明记得我,也没有阻止,为什么呢?”他把问题抛给他后,头也不回的上楼。
陶堔一瞬间如同苍老了十多岁,他看着楼梯尽头,到底做了什么?
祁亦言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陶哓哓依旧睡得安稳。周围空气里都是两人的味道,她属于他了。
他放下衣服,躺到她身旁,平稳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很明显。祁亦言轻轻捋开她额头的发丝,印下一吻,轻声说:“哓哓,你说,哪怕是地狱也陪我的,千万别食言。”
陶哓哓毫无知觉,本能的靠近他的掌心,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傻乎乎的。祁亦言抬起她的头,让她枕着胳膊,紧紧抱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不能说,我今天考了上午的试,中午就弃考了。不是因为题目太难,是因为我真的啥也不会,早上选择题可以随便填,下午写作文我放弃了。300人招1个,我太难了(。??︿??。)
第39章 见面
陶哓哓那天过后, 又请了两天假,她也感冒了。后来又是校庆,放假三天, 陶哓哓就没去学校。
生日那天过后,他把她送回家后, 就没有消息, 傍晚, 陶哓哓附近药店买感冒药,路过高中学校, 越来越想祁亦言。她下意识的摸到脖子,如果不是凸出的疤痕,她甚至以为那天会是一场梦。
一个人走着,陶哓哓竟然会觉得孤单,她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冬天真的到了。
“呼~”她轻轻呵气, 温热的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很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原来,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有暧昧时的不安,相恋后的甜蜜,思念时的酸楚,尝过生命中的痛, 也体会过男女之间的欢/愉。一切的一切, 都是他给的,独一无二, 却也甘之如饴。
“祁亦言,我想你了。” 她小声对着天空说。
陶哓哓揉了揉鼻子,眨巴眼睛, 竟然会觉得酸楚。哪有人这样的,明明是他稀罕她,却总是让她这般的患得患失。
手机只有寥寥几句话,简单明了,他生病了,可是,她总感觉不是那样简单。
冬天天黑得早,夜幕来临,天空拉起了帷幕。她慢悠悠走着,走到家门口的小巷时,路口却停了一张与之格格不入的车。车身线条流畅,外面的漆水做工极好,敞亮。
那时她对车子并没有多少概念,只是觉得有些贵吧。这车子刚好堵住了路口,她撇撇嘴,“真是没素质。”
她绕过车,快要到家门口时,就见店铺门口前站了一个男子。男子身穿一件黑色大衣,熨帖而笔挺,看起来价值不菲。店铺门口的灯微微闪烁,薄弱的灯光打落在他身上,附上一层暖黄色的光。他站得笔直,目光直望着前放,陶哓哓又走近些,侧望去,眸光温柔,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述。
他看得专注,没有意识到有人走近。
陶哓哓已经走到他面前,偏头问:“你好,请问您是要定花吗?”
对陶堔而言,这恐怕是他几十年以来第一次失神,完全没有戒备之心。突然的问话,有几秒钟的失神。
然而,当他垂下眼眸,看到陶哓哓时,那收拾起的情绪又一次失控了,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她面前。
陶哓哓皱了皱眉,小步往后挪了挪,这人好奇怪,一开始觉得危险,但是后面他的眼神,感觉他要哭了一般。
他越看,越觉得他的样子,让人很熟悉。陶哓哓抬起下巴,认真打量。他身材偏瘦,不像这个年纪的那种油腻大叔,反而长得很好看,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紧抿成一条冷冽的线,脸上的皱纹和胡渣,显得沧桑和沉稳。
“叔叔,您,没事吧?”她挥挥手。
陶堔回神,他连忙说:“哦,我,抱歉,是我失态了,我没事。你好,请问,这家店铺是你家的吗?”
陶哓哓在确认无微笑后露出一笑,清澈干净的眼眸弯弯,像夜空中那轮明月。
“对呀,叔叔您要定花吗?今天有些晚了,很多都被我妈妈搬到屋子里了,您可以先看看外面这几盆有没有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