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然吧吧吧说了一通,心头的郁气才消了大半。她还想再劝司莹几句,却听见有人敲休息室的门。
曾明煦从外面推门进来,视线越过司莹直接落在新娘身上。他冲赵念然温声道:“宁冬让问问好了没,该敬酒了。”
“好了好了,催什么催,我们女人换衣服跟他大男人能一样嘛。一会儿你们都别上,让他多喝两杯,灌不醉他。”
司莹小声提醒她:“这可是你老公。”
“老公就是拿来坑的。”
司莹无话可说,抬头不小心和曾明煦对上了视线,脸上的讪笑还没有消失,对方就直接将目光移开了。
他替赵念然扶着门,绅士地照顾着每一个细节,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只是自始至终没看司莹一眼。
看来这次是真生气了。
司莹在心里苦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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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宁冬和曾明煦都喝了不少酒。
新人敬酒向来是要被人灌的,赵念然有孕在身没人敢灌她,就都朝漂亮的伴娘下手。包括司莹在内的赵念然请来的几个朋友都差点遭了“毒手”。
好在有曾明煦这个伴郎力挽狂澜,一个人能顶五个人,任凭别人怎么轮番上阵,最后倒的还是别人。
喝到最后连赵念然都吓着了,轻轻扯司莹的衣袖:“你要不劝劝他,万一酒精中毒?”
司莹也担心他的身体,虽然对方不想理睬她,但她还是逮了个机会小声和曾明煦建议:“要不,你去厕所转两圈?”
对方倒也没当众给她难堪,只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嗤笑,随即拿起被人灌满的酒杯,又是一口气下肚。
他喝酒的样子很好看,不管喝多少都不会失态,永远优雅而迷人。嘴角偶尔有酒渍流下来,他便抬手随意地一擦,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率性的劲儿。看得其他伴娘和女宾客都嗷嗷直叫。
他又特别会撩,喝完了还把酒杯向下一倒,里面一滴酒水都没落下来。然后便得意地冲劝酒的人一挑眉,微眯的眼睛透着三分醉意七分挑衅,愈发像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司莹没敢再看,怕看多了想得多,默默别过了脑袋。
酒宴结束后赵念然也不知怎么想的,死活非拖着司莹上自己那辆车,说让司机送。她这辆是加长车,车里空间大,除了司莹外宁冬也把曾明煦给拉上了。
后者喝多了酒显得特别安静,从头到尾坐在那里看窗外的夜色。车厢里满是赵念然唧唧喳喳的声音。
“今天见了好多老同学,怎么都变这么多。只有我们莹莹一点儿也没变。哦对了曾总是变了,变得更帅了。不过当年就很帅,要不然我们莹莹跟人打赌打输了,怎么不挑徐训偏偏挑了曾总呢。莹莹,你那会儿故意的吧,说,是不是早就看上他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孕妇的份上,司莹都能给她胳膊掐紫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见
第58章 勾结
赵念然的婚礼结束后, 司莹累得发了两天低烧。
头一回知道原来婚礼是这么折腾人的事情,于是中午吃饭跟女同事们闲聊结不结婚这个事情时,司莹便把这个事情拿出来说了一嘴。还学她们平时的语气开玩笑:“不婚不育保平安。”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方思围的声音:“那可万万使不得, 我们这些单身汉们活着可太没意思了。”
说完还看一眼身边的徐训,不无羡慕道, “还是队长好, 学生时代就知道锁定嫂子, 提前解决个人问题。”
徐训扫他一眼,默默补刀:“你这么不着调的, 从幼儿园准备起也没用。”
说完和司莹他们打了个招呼,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司莹不知道他们这几人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刚才她们聊天的话又听到了多久。总觉得徐队长看她的眼神透着点深意。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想太多,默默低头扒饭。
结果吃完饭回办公室的路上撞见徐训,对方竟还把她给叫住了。两人边上楼边聊案子的事情,将前后两桩案件又进行了一番对比。
司莹平日里见了徐训向来大大方方, 但今天却莫名有点心虚。哪怕聊的是工作的事情, 也总担心他话锋一转, 就要提起曾明煦那个人。
好在食堂离办公室也不远,两人上了两层楼梯后眼看着刑警队的大办公室就在眼前,司莹正要开口说再见,徐训却突然说了一句:“虽然目前怀疑凶手可能跟四名死者都认识, 但也不排除报复社会的可能。你也知道五年前东山公园的案子吧。”
“是, 查过这方面的资料。”
“那你应该能感觉得出来,最近的两桩案子和五年前的案子犯案手法非常相近, 而警方从未公开过犯案手法,所以不排除几桩案件为同一人所为。”
司莹皱眉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三桩案件都是同一人所为, 那凶手可能就不是针对某几个人犯案,而是无差别选择对象行凶。我们调查过五年前两位死者和如今四位死者的关系,他们的家人均表示当年的死者和蔡晟等人并无交集。换句话说最近死的那四位,可能恰好是你认识的人,但并不能就此说明什么,你明白吗?”
司莹点点头,认同了曾明煦的说法。
确实如果将五年前的案子放在一起看的话,那很可能就是同一个连环杀人的无差别杀人案,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五年前,董炎彬还在美国坐牢,翁建怀妻子和弟弟的案子绝不可能是他所为。橘子
但事实究竟如何还得警方调查了才能知道,眼下这情况她不想冒险,毕竟那人手上已经有了四条人命,他随时有可能犯下新的案件。
临分别前,徐训也叮嘱了司莹几句:“不过若是凶手真是冲着你来的,你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小心为妙。其实你前一阵住在归荑馆挺好,那里安保系数高。”
果然还是要提到曾明煦。司莹没给他当和事佬的机会,笑笑便道了再见。
徐训本不擅长做这个,便也没拉着司莹继续说什么。两人分开后各自回办公室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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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莹一直忙到周日才得空休息一天。早上起床后原本想收拾新家,翻到支笔的时候记起是弟弟司策送她的,便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平时司莹很少联系弟弟,主要是怕影响他学习。中二期的男孩子特别敏感,家里突生巨变他一时间很难转换身份,对着自己也总有些话说不出口。加上又讨厌别人唠叨,所以司莹平日里都是跟他老师联系多一点。
今天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司策生日快到了,司莹就想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结果电话打过去挺久才有人接,接起来之后司策的声音听着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两人还没说几句,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听上去像是有唱戏的老人在吊嗓子,咦咦啊啊个没完。
司莹的职业本能立马被激发出来,当下就问弟弟:“你现在在哪儿,公园?”
电话那头司策一脸无语地望着在自己附近吊嗓子的老大爷,心知瞒不过去只能跟他姐坦白:“嗯,出来走走。我今天休息,学校允许住宿生出门。”
“那你上公园干嘛,这也不是你爱去的地方。你不是喜欢打游戏吗?”
司策有点尴尬:“我现在不打游戏了,我就出来办点事。”
他这含含糊糊的态度愈发引起司莹的警觉,立马加重了语气:“你到底在哪儿,不说我自己查了。”
司策知道他姐是干什么的,又看一眼身边正安静喝奶茶的小姑娘,想了想便道:“我在黄桐公园,你要想过来就过来吧。”
司莹电话里不方便问太多,叮嘱了一句让他原地等自己后,便披了外套出门去搭地铁。
公园里司策挂了电话后两手支着脑袋身子往长椅了里一靠,忍不住长叹一声。身边的女孩儿终于有了点反应,扭过头看他。
司策便解释:“我姐,她说要来找我。你这事儿其实也可以拜托她,说不定能行。我姐干什么的你知道吧?”
“嗯。”
小女生怯怯地点点头,大概不想说话,又低头吸了口饮料。
两人就这么并排坐着不说话,看偶尔从面前走过的溜狗的老太太,又或者听唱戏的老头在那里啊个没完。初春的微风吹来,里面夹杂了淡淡的青草和泥土气息,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烦恼似乎也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