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莹甚至觉得,从小到大除了妈妈,也就曾明煦对她最为照顾。
连烤红薯皮都能帮她剥的男人,这世上也不多见了吧。
关心听她说完这件事后,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连串的见鬼。
看来当年真该让徐训下狠手打他一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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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司莹被迫留宿关心家。因为曾明煦送了一晚上的客说自己累着了,怎么都不肯挪动。
这房子建在山上,没他陪着司莹一个人也不能下山,只能不好意思地叨扰关心一晚。
关心哪里会介意,立马兴高采烈去安排。
“放心,我家房间多,一定给你们安排在一个睡最东头一个睡最西头。”
司莹知道她在开玩笑。关心家的城堡大得中间直线距离少说也有几百米,睡那么远完全没必要。
但她也没想到,被人领进屋的时候房间里竟已有了人。
曾明煦坐在套间的沙发里品着酒,冲她扬了扬酒杯。
司莹……
说好的家里房间多,说好的一个住东头一个住西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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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给他们安排的是一个套间,里面有两间房,但需共用一个卫生间。
司莹想到毕竟是在别人家里,也就没那么矫情。更何况曾明煦这个人虽说平时小动作不断,但真正冒犯她的事情一件也没做。
暂且对他……放心吧。
曾明煦的视线透过酒杯看了过来,清楚捕捉到了司莹脸上的情绪,不由乐了:“怎么,怕自己吃亏?”
“没有。”
“我倒是要小心些,你今天喝酒了吧,万一又借酒装疯占我便宜,传到关心耳朵里可不妙。好歹在人家家里。”
司莹换掉了高跟鞋,穿上舒适的拖鞋后整个人一放松,也懒得跟曾明煦打嘴仗。走到旁边的饮水机给自己倒了杯水。
她边倒边说:“那你小心些,晚上记得锁好门。”
“你们警察培训的时候,不教溜门撬锁那种技术吧?”
司莹终于忍不住瞪他一眼,咬牙道:“没有,我们不教那个,我们专抓这样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
曾明煦酒杯一放双手交叉搁到了脑后,整个人又变得和刚才一样放松随意。司莹喝完水后在屋里走了一圈,顺便看了看两个房间。
她挑中了靠里的那一间:“你住大的吧,我睡那间小的。”
曾明煦无所谓地耸耸肩,司莹又问:“那你现在要洗澡吗?”
“怎么,想跟我共浴?”
司莹喝了点酒胆子壮了许多,这回直接就骂了回去:“流氓。”
只是最多也就说这么两个字,多余的话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倒惹来了曾明煦的一顿嘲讽。
“不会骂人就别学人玩这个,改天哥哥好好教教你。”
“关心叫我学姐管你叫舅舅,这么说来我也得跟着她叫你一声舅舅才是。舅舅不好,叫叔叔怎么样?”
曾明煦浑身没骨头的懒散样儿,姿势从刚才的仰躺变成了侧卧,半边身子倒在沙发里,下巴支在沙发扶手上,微眯着眼睛看司莹。
“看来今晚调的酒还不错,下回我把那调酒师请家里来,让他给你多调几杯。估计再多喝两杯,你也能跟袁沁一样大胆。”
司莹本来都准备回房了,听到这话又重新折返回来。她想坐到沙发上和曾明煦好好聊聊,结果这人占了大半的沙发,搞得她几乎无处可坐。
正找地儿呢,曾明煦又坐起身来拉住了她的手,直接就把她摁进了沙发里。
两人紧挨着坐在了一起,彼此身上的酒味都钻进了对方鼻子里。
曾明煦便嗅了两口,笑道:“这沙发是小了点,早知道还是得记关心换个大点的套间。”
“不用了,反正马上就睡了,她也忙了一天估计睡了。”
“且早着呢,要卸妆护肤做美容,还要跟丈夫打电话道晚安,没两个小时她忙不完。不过今晚确实不止我们留宿,房间可能也没得挑,要不也不会把我俩安排到一个套间里。这样也好,回头我妈问起来也容易交待。”
司莹记起了这一茬明白过来。
“那倒是,阿姨到现在还误会着。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找机会和你妈好好谈一谈,把你不婚的打算和她说了,也把我俩的关系给她漏个底。我怕她突然知道可能消化不了,老年人情绪不宜过度起伏。”
“再说吧。”
曾明煦显然不想谈这个,但司莹却很坚持,苦口婆心地劝他:“其实我一开始也不赞成这么骗老人。须知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到时候你父母知道了,只怕会气得更厉害。其实你不婚属于个人选择,早点知道他们得好。省得他们还要操心你的终身大事,整天为你安排相亲对象。”
曾明煦重新拿起了那杯酒,脸色比刚才略沉一些。他也没看司莹,只淡淡回了一句:“怎么就知道我不婚了?”
“你这样的年纪这样的条件,如果想结婚早就结了。喜欢你的女生肯定不少,像袁沁那样家世的也一大把。不过她的性格可能确实不适合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曾明煦喝了点闷酒,气有点不顺。但司莹一脸认真讨论的样子,他也不想扫她的兴,便索性将话题转到了袁沁身上。
“你看她今晚那样子,觉得应该是什么?”
司莹早在之前就觉得事情不简单,结合袁沁现场的反应来看,她多少猜到了一些。
“所以她喝的东西里是不是被人下了药?”
“是。”
“谁下的,你还是关心?”
问完立马自己就先否定了,“不可能是你们两个,难道是贺玉霖?”
曾明煦举起酒杯冲她一晃:“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的人品。东西确实是有人下的,不过也不是贺玉霖。他充其量就是个有色心没本事的倒霉蛋,跟袁沁那种没脑子的女人合作,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会是谁下的,总不会是袁沁自己吧?”
司莹看着曾明煦突然亮起的眼睛,知道自己猜到了。但这答案着实出乎她的意料:“袁沁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药,勾引你吗?不对,那她应该给你下才对。”
司莹自己一边说一边分析,瞬间进入了到了从前念书时的学霸状态。今晚发生的事情其实不多,一开始都很正常,变故是从袁沁的妹妹突然冲出来要泼自己果汁开始。
如果一切都是人为安排的话……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版本。曾明煦贴近到她耳边,轻声问:“你想到了什么,不如说出来听听?”
“也没什么,袁沁是不是想在你上楼换衣服的时候去找你?不过关家那么多房间,她应该没那么容易找到。所以后来她又跟贺玉霖见了面。至于喝的酒,那一开始应该是为你准备的,只不过你应该没拿那杯酒,而她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误喝了那酒。曾明煦,”
司莹转过身来想问清楚一件事,但两人靠得太近难免就有了一些肌肤之亲。这次和上次喝奶后不小心沾到他脸颊上不同,当时曾明煦的脸恰巧与她一般高,两人不仅撞了鼻尖,连嘴唇都在不经意间贴在了一起。
虽然只有短短的半秒,但已足够将屋内的气氛炒热。
司莹愣了两秒后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本能就要往后撤,但后脑勺已被人紧紧托住。曾明煦半声招呼也没打,直接就贴近了她的双唇,毫不客气吻了上来。
那一刻司莹紧张地抓住了沙发的布套,布料的颗粒感让她有短暂的清醒,但很快铺天盖地的情绪席卷而来,将她的大脑整个儿吞噬。
没有五千万,也没有所谓的契约,有的只是两个动情的男女,以及屋内弥漫的酒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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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室内,关心做完精油按摩泡完澡后,一边敷面膜一边给徐训打电话索要晚安吻。还兴奋地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跟丈夫分享。
“那个袁沁脑子是真不好使,还想算计我舅舅。她也不打听打听,这道上只有他曾明煦算计别人的份儿,哪轮得到她这样的小儿科班门弄斧。我舅一眼就看出送去的酒有问题,换个杯子对他来说小事一桩。本来这事儿也就算了,我没让人把他往主卧领,想着袁沁找不到他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她还喝了那杯酒……”
电话那头徐训轻咳两声打断她的话:“所以你们确实对袁沁喝了掺药的酒这回事儿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