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点甜+番外(42)

作者:露西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田孜的心像被突然蛰了一下,一阵刺痛,她说的是周子非。

安姐继续说:“小周最近是不是挺忙的?我叫他来吃饭结果几次都没空。”

田孜的手指微微颤抖,几乎拿不住筷子,她索性放下,脸上还是很坦然自若的样子,说:“可能吧,我们最近都忙,没顾上联系,我也不太清楚他那边的情况。”

她的语气生疏而客气,仿佛周子非只是她一个不熟的朋友,安姐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却识趣地打住这个话题不再往下说了。

田孜又耐着性子数了一阵儿饭粒,掐着时间起身告辞,一家子热情洋溢地挽留她,撕扯了半天才脱了身。

一出门,田孜就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这样的饭局简直吃不消。

她独自待在楼上,楼下的欢声笑语并着电视里喜气洋洋的新年歌曲,一波接着一波,就像海浪一样冲击着她的房间,她的房间变成了一叶扁舟,也跟着摇摆起来。

只是这楼上,只得一室清冷和寂寥。

田孜枯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下去了,看看时间尚早,穿上大衣,拿起手袋,出门了。

快过年了,这个城市的晚上流光溢彩,空气却是寒丝丝的,田孜在马路沿上漫无目的走着,路上的行人,这世间的一草一木节日,都有自己的归宿,只有她永远都在游荡,尤其在这个节日气氛浓厚的晚上,越发觉得自己孑然一身,孤寂凄凉。

她裹紧大衣,不知道哪个环节出错了,她一直兢兢业业做人,认认真真做事,老天却并不肯眷顾她。

慢慢走了一会儿,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花火酒吧,最近她往那里去得越来越频繁了。

一进门,调酒师就对着她笑,说:“还是玛格丽特?”

田孜点点头,熟练地把包放在台子上,坐到高脚凳上。

调酒师动作娴熟,他先取一个鸡尾酒碟,将杯沿用柠檬片蘸湿,在细盐上抹一下,沾上一层“盐霜”,然后将一些配料加冰块后倒入摇杯内摇匀,还不忘对着田孜耍了个酷酷的花样,然后倒入鸡尾酒碟后推给了她。

田孜对着他礼貌地笑一笑,一低头笑容就收起来了。

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错,口感浓郁,酸酸甜甜,带有清鲜的果香和龙舌兰酒的特殊香味,非常清爽。

要过年了,酒吧里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坐着一些客人,DJ 在放一首慢摇滚,歌手嗓音低沉忧郁,浅吟低唱,田孜有点醉意,用手托着头静静地听,听着听着,一颗心像慢慢沉入湖底,有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寂寥。

一杯酒很快喝完了,田孜看看表,才九点钟,时间过得那样的缓慢,她向调酒师示意,要他再来一杯,不喝到微醺今晚怕是很难入眠了。

门口的风铃突然一响,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进来了,田孜一抬头,正对上何川,收拾得人模狗样,胳膊里还挎着一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姑娘。

田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何川看到她时表情像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又像被捉奸在场,何必呢?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田孜不想让他尴尬,所以并没有打招呼,可没一会儿,何川自己讪讪地过来了,他摇着酒杯,做出流里流气的样子,说:“美女,一个人啊?”

田孜眼角都不瞟他一下,拽拽地说:“怎么可能?我男朋友很快就到,你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何川并不生气,笑眯眯地坐在她旁边,说:“这不是还没来吗?我先插个队。”

又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哎呀,今晚朋友非要拉我来,但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没意思透了。”

这话听着有些撇清和解释的意思。

爱咋咋地,和自己解释得着吗?田孜勾勾嘴角,没有搭话。

(作者的话:入 V 第一天,给大家加点餐,双更啊,希望大家看文愉快,感谢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超感动,超暖!)

第34章 伴君如伴虎

何川问:“你的周大律师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啊?”

田孜把酒杯往吧台上“啪”地一放,不耐烦地说:“有完没完?”

这话等于已经给了何川答案,但凡她春风得意一些,都不会是这副鬼样子。

他咧嘴一笑,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俩一样,都是爷不疼娘不爱的。”

田孜往他那堆儿朋友那里看看,语带讥诮:“你这不是挺受欢迎的吗?”

“咳,”何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是我的钱受欢迎,都等着我买单呢!”

心里门儿清,偏还和他们混在一起,大概也是因为寂寞吧。

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走了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抽了一张卡给他们,那些人立刻嘻嘻地起身离开。

经过田孜身边时下有人下死劲儿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眼,不知道她是哪里冒出来的神仙。

何川又过来了,田孜皱起眉来:“这是干嘛呢?”

何川说:“我看你挺介意的,索性把他们打发走了!”

他又找服务员要了一瓶酒,很贵的样子,殷勤地给她倒了半杯:“今天咱俩好好喝两杯。”

田孜赶紧用手捂住杯子口,说:“别介,我可不敢喝你的酒!”

何川一扬眉:“怎么?怕我给你下药?我要是那样的人还能留你到现在?”

田孜想一想,还真是,别人是伪君子,他是坦荡荡的真小人。

何川拿过杯子给她倒上,说:“放心喝吧,王师傅在外面等着呢,待会肯定让他全尾全须地把你送回去。”

见田孜还有点将信将疑,他恼火了:“我他妈的想找人上床还轮得到你?你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脖子上都有纹了。”

田孜脸色突变,赶紧拿出镜子来照。

何川边喝酒边坏坏地笑,说:“逗你玩的,放心,没那么容易老,不过两三年后就难说了,所以说呀,有花堪折直须折,今朝有酒今朝醉......”

田孜“啪”一声合上镜子,气得直磨牙。

何川说:“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哑巴了?”

田孜慢悠悠地说:“我这不是伴君如伴虎吗?万一那一句话不对了,我怕你把我的脑袋拧下去当球踢!”

哎哟,挺记仇啊,雪人的仇。

何川被戳到短处,脸皮有点发热,说:“行了行了,别揪着那点破事不放了,讲真的,都放假了你咋还不回老家过年呀?”

一句话正问在田孜的心坎上,大概是憋得不行了,就连何川也变成了一个好的聊天对象了。

田孜叹气:“想回倒是想回,只是那个家早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回去也是给人家添堵,还不如识趣一点..”

何川“哦”了一声,她欲语还休,感觉很多故事的样子。

田孜一肚子苦水,趁着酒劲儿,很是倾诉了一番,最后口齿不清地说:“不瞒你说,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也呆不住了,人家好好一锅粥,团团圆圆,齐齐整整的,快被我这颗老鼠屎搅坏了!”

何川笑了,这是酒上头了,哪有这样说自己的?

他一本正经地给建议:“那你就回老家看看呗,不行再回来,反正也没多远,你刚说多远车程来着?”

田孜举起手指,一个一个地数:“开车三个半小时,高铁差不多俩小时,可你让我现在去哪里抢票去?我倒是真想回去瞅瞅,小时候我们过年家家户户都会炸黄花鱼,刀鱼段、小偏口,小棒鱼......,刚出锅时那个酥香焦黄啊,想起来都流口水,外面卖的根本不是那个味!

我们那里还有一处野莽岭,风景宜人,过年时候可以在那儿光明正大地放烟火鞭炮…我真想玩那个摔炮啊,一扔一个响,小时候大院的男孩子们老拿这个吓唬我,讨厌死了…现在想想,还是小时候好玩啊,你说人干嘛长大了,长大后全他妈的都是糟心事.....”

她喋喋不休,所有的煎熬抑郁不开心都化作最后那句脏话迸了出来了。

何川大手一挥,说:“这还不简单,咱明个一早就回,我有车,咱开车回!”

田孜愣住,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他了:“真的假的,你不和家人过年吗?”

何川叹气:“你也知道的,我爸妈几年前就没了,我现在是赤条条一个人,孤家寡人最怕什么你知道吗?最怕过年了!”

说到后面言语萧索,田孜深有同感,那落寞的眼神和表情骗不了人,就像自己在照镜子一样。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是与自己心境最相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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