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逢春/肌肤之上(56)

作者:十二相识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隔了没一分钟:“小叔,姐姐为什么还没回来?”

晏惊寒低下头:“晏南陈,你要是想叫她姐姐,你就得叫我姐夫,知道吗?”

晏南陈不懂。

晏惊寒一字一句教他:“因为我们俩是一家的,和你的爸爸妈妈一样,她,是,我,爱,人。”

“你只能和她说话,口头表达对她的喜欢,但是不要总是牵她的手。”

“只有我才能牵她的手。”

晏南陈:“可是你又没有牵。”

晏惊寒:“我……”

聂月回来了:“聊什么呢?”

晏惊寒:“没什么,过来结账吧。”

仨人结完账往家走,过马路的时候,晏惊寒回头叫住聂月。

“啊?”

晏惊寒沉默着,轻轻牵起她的手。

温度源源不断传入掌心,聂月还没反应过来,她已被他牵着走过马路。

到了对面晏惊寒就送开了,倒显得比聂月更紧张。

“那个什么,车在那边。”

聂月怎么可能放过他,走在他身边,重新把手牵起来,一边是晏惊寒,一边是晏南陈,甩啊甩,“那走吧。”

-

晏南陈跟他们吹牛说自己以前做过意大利面,味道堪称完美。

“那好啊,晚上你做大厨,我给你打下手。”

回到家,晏惊寒给李明渊打电话,推掉后面的行程,回到餐厅的时候,那里已经乱作一团。

晏南陈:“姐姐你帮我把这个煮一下。”

聂月:“好。”

晏惊寒走过去,“这个时候揭盖子会被水蒸气烫到。”

聂月:“那怎么弄?”

晏惊寒:“我来吧。”

晏惊寒把盖子侧着揭开,捞出煮好的面条。

晏南陈:“小叔这个菜怎么切?我不会切。”

晏惊寒没抬头:“不是会做么?那就自己试试看,那边有小刀。”

聂月连忙过去:“你还是别动刀了,我来吧。”

晏惊寒看了她一眼:“要不你也用小刀吧。”

聂月:“看不起谁啊?”说完拿起正常的切菜刀。

“手指往后一点,慢一点没关系。”

“别切到手。”

聂月不怀好意:“怎么?关心我?”

晏惊寒;“……怕你弄脏菜板。”

聂月“切”了一声,回头对晏南陈说:“姐姐今天教你一个成语,叫口是心非。”

晏南陈很配合的长长“哦”了一声。

晏惊寒也跟着勾起唇角。

晏南陈怎么可能会熬酱汁,都是他们家佣人做,他在旁边看着,最后只能交给晏惊寒。

好在味道还不错,晏南陈又可以拿去吹牛——他指挥小叔和姐姐第二次做意面。

比上次还要完美。

仨人都吃得很饱,晚饭后晏惊寒去侍弄花园,晏南陈跟着,也非要拉上聂月。

他们俩也不会弄,坐在摇椅上玩石头剪刀布,也不知道说着什么,笑声像两只大鹅。

家里只多出一个人,却好像来了整整一个连一样。

“你们俩什么惩罚啊?”晏惊寒喊道。

“没有惩罚。”晏南陈又往聂月那边蹭:“姐姐怎么舍得罚我呢。”

晏惊寒:“小叔舍得,你俩输了的过来帮我捡花枝。”

晏南陈出了石头,聂月是剪刀。

晏南陈:“姐姐输了!”

晏惊寒:“三局两胜。”

晏南陈:“为什么啊……”

聂月:“本来规则就这样,你怎么没提前问好啊。”

嗯?是我的锅吗?

晏南陈不禁怀疑。

“来吧。”

第二局还是晏南陈赢。

晏惊寒看了聂月一眼:“过来。”

聂月蹦蹦跳跳过去:“哎呀,我跟小叔玩去咯,不跟小孩子玩儿了哦。”

晏南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就剩他自己在摇椅这边了?

那不行。

“我也来!”

晏惊寒:“嗯,你就把这些我修剪过的,细碎的花枝捡起来扔到这里就可以了。”

晏南陈:“好!”

能和他们一起玩,晏南陈感到非常开心。

等一起把花枝全都捡完,三人洗了手回客厅看电视。

晏惊寒有视频会议要开,一直到挺晚。

出来的时候晏南陈被芳姨抱去房间里睡了,电视节目还在播,聂月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怎么不上去睡?”

晏惊寒一出声,还给聂月吓一跳:“什么时候出来的?”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机变幻着的微弱光芒。

聂月往沙发靠背上倚:“不想睡,等你。”

晏惊寒喉结滚了一下,面上没露什么端倪:“等我干什么?”

聂月:“等你抱我去楼上睡。”

晏惊寒:“……又来了。”

聂月“噗嗤”笑出声。

两人的关系好像好了一些。

虽然晏惊寒不太想承认,相比于之前的躲着不见面,或者即使住在一起也是各过各的生活,他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她还是以前的她,总喜欢撩拨他,逗他。

他躲着她,往后走几步,她再逐步凑过来。

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很微妙的平衡。

你来我往,若即若离。

至少在晏惊寒看来,这个平衡不能被打破。

一旦平衡打破,后果将无法预料。

聂月的出现本身是一个意外,意外发展出意外,让晏惊寒的生活轨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仿佛被拉下神坛,开始有了七情六欲,会被她搅得心烦气躁,会被气得头顶冒烟,会牵肠挂肚,会患得患失。

一个笑容,就能让他心头发热。

晏惊寒似乎逐渐习惯了这种改变。

挺着不和她见面的那七天,晏惊寒实在太过煎熬。

那大概是他这辈子最难过的几天,工作效率完全为零,开会都会走神。

在想什么?

其实也并不是分分秒秒都在想她,只是文件上的某一个细节,或者某一个普通的时间点,任何一个细小的东西,都能让他联想到她。

大约是习惯在作怪。

晏惊寒这样想。

“晏南陈睡在我房间了。”聂月懒懒的眯着眼睛:“请问我可以睡在你那里么?”

“什么??”晏惊寒:“为什么不让他睡客房??”

好了,晏惊寒要收回方才的想法。

如果聂月能老老实实的,应该会更好。

“他想跟我睡,我没让,他说他不想自己睡客房,我就同意让他留在我房间,我走。”

电视机灯光幽暗,两簇蓝色的小火苗映在她的眼睛里,眼下那颗小小泪痣不太明显。

就在晏惊寒失神那一刹那,聂月忽然环上他脖颈。

“小朋友在这里,我们总不能还分着睡吧。”

她好像换了种香水,更淡,不对,她已经洗过澡了,应该是头发的香味。

不是柠檬之类的果香,是纯正的很精致的玫瑰味。

“而且我好乖,知道你吃醋,都没有答应和他睡一起,你是不是应该表扬我啊?”

为了在有限的范围内尽可能离她远一点,晏惊寒脊柱都快僵掉了,他皱着眉:“谁说我吃醋了?”

“冤枉你啦?那不好意思啊,我给你赔礼,把我整个人都赔给你怎么样?”

“聂月!”

聂月松开手,哈哈笑起来,电视机光芒大亮,室内都跟着明亮几度。

聂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原因,就是很想笑。

晏惊寒淡淡看着她,默默平复自己的心绪。

第一次看到有人笑成这样,还怪……怪好看的。

-

晏惊寒把一套被子一个枕头抱到自己卧室外面的小厅里。

“我睡沙发,你睡床吧。”

聂月:“为什么啊,我自己睡不着。”

晏惊寒:“我在你也睡不着。”

聂月:“……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啊。”

晏惊寒没看她,可她分明在他低头捡东西的时候看到了他弯着的嘴角。

聂月扔了一个抱枕过去:“你笑什么?”

抱枕是从他身后的角度丢过去的,晏惊寒还是反应极快的回身接住,“我没笑。”

“小正人君子不学好,学会撒谎了,哦对,还学会气人了。”聂月白他一眼:“这都是跟谁学的啊。”

晏惊寒脱口而出:“还能是谁。”

聂月笑出来:“近朱者赤。”

晏惊寒:“自作多情。”

晏惊寒收拾好东西,准备把卧室的房门关上,“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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