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医生,你别跑+番外(53)

作者:朝北的窗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三人只得退出了房间,慕长安开车,至微和苏格俨坐在后面,各想各的心事,一路无语。

到了家门口,至微远远见到家门口站着个背着双肩背的高大身影。

至微连忙打开玻璃大叫,“哥”车还没停稳,迅速打开车门,飞奔下去,投进苏至诚的怀里,“哥,你总算回来了。”

至诚抱着她,看到身后缓缓走来的老苏教授和慕长安,眸子暗了暗。

“爸”至诚垂下头,生涩地叫了声。

“哼。“苏格俨面色阴沉,从鼻孔里出声。

至诚的表情僵硬起来:“爸,我回来了。“

苏格俨背着手从他身旁走过,正眼也不瞧他,自顾自走到门边,至诚跑到前面,恭敬地开门,苏格俨这才斜了他一眼,“还知道回来?”

至诚手下一凝,抬起的腿也不知能不能迈。

自打哥哥离家出走,至微就时刻盼着一家团圆的时刻,可是,作为另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她能做的十分有限。

如今至诚到了家门口,岂有不进门的道理?至微拖也要给他拖进去。

至微亲昵地挽起至诚:“我们进去吧。”

至诚犹豫间,只听屋里传来老苏教授威严的声音,“还不快进来?”

八年来,至诚终于再次迈进了家门。

至诚进门就问:“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看至微用力咬嘴唇,泫然欲泣的样子,至诚猜也猜到了。

他拿起外衣,说:“我去看看她。”

他和至微说,眼睛却看向苏格俨,他不确定父母是否已原谅了他。

苏格俨站起来,朝他厉声吼,“你还有脸去见她?不怕把她气死?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快去洗个澡,把胡子给我剃了,年纪轻轻,留什么大胡须?”

苏至诚被骂的毫无还嘴之力,不过,既然父母不计前嫌,原谅他了,给父亲骂几句又有什么不可以?

至诚去洗澡,苏格俨坐在沙发上,抱着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微站在边上,略显多余。

慕长安拉着至微出去,至微问:“去哪儿?”

他说去超市,买菜做饭,给至诚接风。

其实是,叫至微出来透透风,让隔阂多年的父子俩弥合一下感情。

至微看他推着车,边走边看菜谱,用手肘撞他:“随便做一点就行,不用这么费力。

慕长安刚研究好至诚爱吃的菠萝古老肉,往车里放了一大袋里脊,笑说:“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男人的胃,第一次给岳父和大舅哥做饭,我得刷刷好感度。“

至微糗他:“原来俊媳妇也怕见公婆啊!”

慕长安言简意赅:“怕。”

至微:“……”

这逆天的聊天技能,这辈子别指望能和他你来我往开玩笑了。

自从胡姨离开,至微家“干净”得连一颗盐粒子都找不出来,是以,买了菜还得买各种调料各类米面。

离开超市时,至微觉得他们搬了半个超市。

回去,慕长安就在厨房叮叮当当忙乎了两个多小时,整出了六菜两汤。

苏格俨和至诚夸慕长安菜做的不错,吃得却不多,只有至微以实际行动为慕长安撑足了场子。

饭后,慕长安主动去刷碗,苏格俨找到了喻教授要的箱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摆在至诚和至微面前。

苏格俨每拿起一件物品,都能讲出与此有关的历史事件。

小小的跆拳道服,是至微第一天入馆时穿的。

火红的缺了一角的奖状,是她第一次胜利所得。

用皮筋绑好的厚厚一沓发黄的纸,是至微至诚从小到大几乎所有家长会通知单。

另外一沓,是至微比赛的入场券……

占了箱子半壁江山的是父母年轻时,用不同医院病历纸写的信。

从南方到北方,从东边到西边,父母行医的脚步几乎踏遍了祖国的犄角旮旯。

至微随便拆了几封,起头皆为病历分享,接着就是聊孩子,说身高体重,有没有生病,和普通的父母没什么两样。

至微总说父母不理解她,其实她何尝理解过父母?

他们也曾努力想参与孩子的生活,关心他们的学业,只是,做了这份工作,身不由己罢了。

苏格俨说几次搬家,你妈妈最舍不得丢的就是关于你们的纪念品,这里面装的,不是纪念品,而是她一生的幸福以及遗憾。

他从箱子最底下拿出一个丝绒布,小心翼翼打开,露出折叠整齐的宣纸,上书虬劲有力的八个大字——““品端术正,至微至诚

“你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

兄妹两皆摇头。

“当年怀你们的时候,很不幸,出了双胎输血综合征“

“这个病搁现在死亡率也极高,在你们出生那个年代,一旦诊断,胎儿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大家都劝她引产,省的大人出生命危险,可是作为母亲怎舍得拿掉已有胎动的孩子?何况,还是两个。”

“你妈妈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面临胎死腹中的绝望中,也把希望寄托于神明,日夜祈祷,甚至发誓,如果你们能活下来,就让你们做医生,终身治病救人。

至微听爸爸讲这些,感觉在听别人的故事,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她的出生如此艰难曲折?

“后来呢?”至微问,她急切地想知道,喻教授是怎么从死神手里抢下了她和哥哥。

“她不知道从哪个文献里看到,移居海外的尚正卿先生,在80年代成功救治了10例双胎输血综合征......”

“尚先生冒着高龄风险,坐飞机回国,24小时守在床旁,一直到你们出生。”

“我们请尚先生为你们起名,谁想,当晚,尚先生急性肺栓塞去世了,书桌上只留下这八个字,我想,这八个字既是给你们的名字,也是她对我们一家人的期许。”

至微禁不住泪流满面,如果不长时坐飞机,如果不日夜守候,也许尚老先生到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

难怪,父母要逼她们学医,原来这是一个承诺,一份愧疚,一个和死神的交换条件。

慕长安收拾好厨房,刚洗好手,至微就冲到他怀里,抽抽噎噎说:“我以后好好听话,我当医生”

“我要当个好医生,把哥哥那份也补上。”

“我不想她死。我们一家好不容易团聚,我真的不想她死。“

至微扯开嗓子,嚎啕大哭,哭的地动山摇,鼻涕眼泪将慕长安胸前一大片衬衣打湿到能拧出水来。

慕长安不知如何安慰人,他只觉得,至微哭得太伤心,太用力,把他整个人,整颗心哭得要流出血来。

夜深人静,窗外传来阵阵夏虫鸣叫,怀里的人也睡着了,被小爱人哭得纷繁杂乱的思绪终于有了一根清晰的线。

他蹑手蹑脚起身,开车径直往医院去。

喻教授披了件病号服,半坐着审论文。看到慕长安很惊讶:“小慕,你怎么回来了?”

“喻老师,我来,是想劝您手术。这个手术,我有把握,一定能成功,手术取出组织,做突变基因分析,找到靶向药,完全有希望彻底治愈。”

他说的急,差点咬到舌头。

喻教授停下手里的工作,耐心地听完,然后平静地说:“小慕,你我都清楚,没有人能保证手术能百分百成功。是,成功了,切干净了,找到靶向药,获得临床治愈,这是理想状态,可,万一失败了,你想过吗?。”

“不,只要我们准备周全,失败是小概率事件。”

喻教授摇摇头,接着问:“和至微相处这段时间,你觉得她是个怎样的人?”

“她?”慕长安不明白为何突然问这个,喻教授如同智者一般瞧着他,他便实话实说,“至微表面上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很敏感,很重感情。比如,她总惹您生气,其实心里很在意你,我记得有一次,她腿上伤还没好,听到有人说您坏话,她从椅子上跳起来,瘸着腿追着人打,直把人逼进男厕所不敢出来。”

本来这是个好笑的事,现在说出来,倒添了几分悲伤。

“所以,如果手术失败,你怎么办?你们怎么办?”

慕长安看着喻教授和蔼的面庞,明白了一切。

喻教授不肯做手术,竟是怕手术失败影响他和至微的关系。

“您担心的只是这个么?”

喻教授不期她的心思被慕长安看透,直楞了一会,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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