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啊,”半真半假的说着,狐柳压根没在意旁边站着的白言,嘟嘴做作道:“难道你不想我吗?”
“……”
“你看天气真好,”死死盯着苍伐,狐柳舔了下嘴角暗示,“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只看对方说起睡觉二字时的神情,想也知道不怎么单纯。
白言有些意外,在圣器中看到的所有画面中并没有出现过这只小狐狸,所以是苍伐以前认识的?
“你答应了要和我睡的,”搓着手,狐柳笑的荡漾,“就今天吧,我有洗过澡。”
若是仔细看,其实能够看出对方和人类的不同,这狐狸的嘴唇颜色很淡,接近粉色,正常人类不会有金色眼睫,以对方的道行幻化人形本可以更完美,大概是不在意吧。
苍伐没回答,挑眉看向白言。
人类很平静,从狐柳出现后到现在,别管狐狸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人无半点动容。
苍伐心头不爽,动手将人拉到自己怀中,刻意注视着温柔道:“不合适呢。”
“怎么不合适?”这会才算看到白言的存在,狐柳审视后满脸不屑。
“这是我的伴侣,”苍伐叹息,“你当着他的面让我和你上床,不太合适。”
“伴侣?”狐柳愣了下,这会才想起去看,六尾狐一族有这特长,他很快发现苍伐没在骗他,失落不满道:“你你你!怎么又结契了?”
苍伐笑了下,抬手摸了摸白言的脸庞。
六尾狐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白言侧头,苍伐和他对视,人又转过头去,苍伐看他要开口,心中有预感。
“你也可以……呃!”话说一半被迫打断,白言狠瞪了苍伐一眼,他原本想说你也可以跟他上床,只是被苍伐给活生生掐断了。
没错,这妖居然不声不吭的掐自己,白言皱起眉头,从苍伐眼底看出威胁之意。
他闭了嘴。
对面站着的狐狸却不爽极了,“你在跟我炫耀吗?”
白言觉着无趣,扭身直接走人。
苍伐没再搭理狐柳,很快追了上去。
狐柳好不容易找到苍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两位下仆诧异看着跟上尊主的小尾巴。
夫主面无表情上了车,苍伐打着哈欠,望着厚脸皮的狐柳若有所思。
就这么的,从绥服跟到侯服再到甸服,苍伐上车后白言罕见的没有睡着,人端正坐着看自己。
“怎么?”问的漫不经心,苍伐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白言靠着车壁,膝盖上放着书本,温声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了?”
“处理什么?”苍伐明知故问。
“那狐狸。”
“你看出来了?”苍伐问了句,想起白言的身份又觉着多余,“很不爽?”
“你难道准备把他也带回冥河?”
苍伐心中一喜,嘴上还很淡定,“怎么?你吃醋了?”
“你觉的像吗?”白言语气淡漠。
苍伐扭头看他,“为什么不能让他跟着?”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你是清楚的,”白言沉声道:“难道你……”
“你就在意这个?”苍伐恼了。
白言沉默了会,“这几天你想让我看的我也看到了。”
狐柳哪里会是单纯的跟着,能占便宜就占便宜,时不时的碰苍伐一下,不然帮着做事情献殷勤。
“所以呢?”苍伐有感觉从对方口中出来的话怕不是自己想要听的。
“我不可能吃醋,”白言觉着有必要说清楚,“虽然你经常说我们成了伴侣以后是要一直呆在一起的,对这点我不否认。”
苍伐暂且忍耐着。
白言平静继续道:“所以我觉的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说什么?”
“我对这方面的态度,”一人一妖间的红绳联系着,事实上也有了肌肤之亲,然而白言开口,语声异常冷漠,“我不会限制你在这方面的自由,六尾狐也好其他种族也罢,只要你开心。”
还真是好啊,够大方。
苍伐盯着人类,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和戾气。
“只是,我希望你能分分时间和场合,还有……”
“砰!”一声巨响,车门被掀飞,白言顿住了。
苍伐压根没等他说完,将车门踹飞后跳了出去。
之后的两天,他们再未说话,便连眼神之间的交流都没有。
苍伐气恼白言的冷心冷情,白言则厌恶他的喜怒无常。
司尾和朱厌看到如此氛围不敢说话,一直死缠着的狐柳却非常开心。
他觉着自己找到了机会,能让那人类知难而退的机会,且看苍伐的态度,对那人类也没多在意嘛。
……
提着灯笼,在头顶月色下,白言走的磕磕绊绊。
狐柳没再掩饰,一头长至小腿的火红头发在夜风中飘舞着。
白言走到湖边,先看到他的背影。
“来了?”先出声打招呼,狐柳眼睛发光。
若是正常人类这会该害怕了,白言却面无表情,仔细看着脚下,他踩过野草再靠近湖边。
“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特意约了人在后半夜到湖边来,狐柳没想到这人类的胆子这样大,真敢单独来赴约,虽说就算人不来自己也会想办法将他抓来。
“嗯?”到他身旁后,白言弯腰放下灯笼,微弱的火苗看似随时都要熄灭。
“苍伐他啊,以前有过伴侣的。”
白言扭头注视着狐狸。
狐柳也看向他,“前不久刚死了,才死这么点时间就找了你,你懂什么意思吧?”
白言摇头。
狐柳冷道:“他对你没多认真。”
“嗯。”
“人类和妖族是不能在一起的,”狐柳语重心长,“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说这些,”白言看向湖面,“想要什么?”
“什么?”没料想他如此反应,狐柳呆了下。
白言眼神淡漠,“你知道他的身份了?”
“什么?”皱眉,狐柳感觉身旁这人类有些不对劲。
“大约猜测出来了吧,”白言还望着湖面,“所以才不择手段也要得到他?”
“你一个人类在这里说些什么?”
“可以的话,”白言蹲下身,右手往前拨弄湖水,“能请你先离开段时日吗?”
“什么?”狐柳满脸诧异。
“过段时间再来找他吧。”白言轻声。
狐柳冷笑声,“凭什么?”
“你在想,”白言双手捧起些湖水,漠声道:“将我推下去吧。”
“什……什么?!”
“我若是被杀死,对苍伐有伤害,就算他不在意我,也会生气你的做法,你在想,趁着我与他有矛盾劝我知难而退,你会给我一些东西让我愿意离开,我若是自己走了这最好,赌气的人类以为遇着知心帮助自己的妖,哪里能想到对方给的帮助是假,只要擅自离开,到了一定距离外,你给我保命的东西一定会失效,恐怕不到天亮我就得葬身于野兽口中吧?”
狐柳面色大变。
白言还蹲着,说了这么多话也没看他,“我若是不愿意走也行,你会将我推到身前这湖中,如此冰冷的水掉进去就算被救出来也得生场病,而你六尾狐一族有味药名惑断,就算有苍伐为我寻药,我也会病死吧?”
“你?!”
白言站了起来,凝视着狐狸的眼睛,“不是被杀死而是慢慢病死,在这过程中你能抢夺我的生息让红绳易主,若苍伐对我只是一时新鲜玩玩,到时候你会告诉他,为了避免伴侣死去造成的伤害,你可以将红绳易主。”
“你为什么会知……”狐柳控制不住抖动身体,因为震惊,眼睛睁到了最大。
“此术唯有六尾狐一族能够实施,可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要有很多位长辈为你断尾护法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这会狐柳想的已经不是跟苍伐之间的情情爱爱了,他想白言死,更多的还为了保住族中的秘密。
红羽扇打开,狐柳准备好攻击,白言就像不知道,说完那些话后背对着他径直往回走。
出手既杀招,狐柳靠近人类,然而下一秒又被迫往后退去。
湖边不知何时站满了白衣人类,他们动作整齐的使剑将他包围。
白言再走了几步,回身双手抱胸观赏着湖边的激斗。
晚饭是狐柳准备的,除了白言的那份其他都下了药,司尾和朱厌昏沉睡着,苍伐本也应该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