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伐嗤笑声,点着头等人继续放屁。
“只是比起无力的悲伤,我更喜欢付出有力的行动。”
“你指挥破坏?”苍伐抓着字眼,“跟我放松游玩是假,要吃你他妈的鱼也是假……”
没忍住爆粗口,苍伐深吸口气后按住额角,他笑了声,鼓励道:“还有什么屁话要说的?过了今天你可就没这个机会了,你好好想想,你还要跟我说什么。”
“我……”
“算了!”苍伐现在一听白言梨的声音就烦,就恶心,想杀人,“我问你,你明知道我会去打开浮白山的封印,你明知道焱渊出来后会将知道的都告诉我,你确实试着阻止过了但没成功,你知道这些,是不是也是时候到了?”
“什么意思?”
“像你说的时候到了,时候到了所以你动犰狳,时候到了所以你杀了独眼,现在也是时候到了吧,你应该早预料到了今天,可你什么都没做,你在这等着我来问你这些话,所以呢,你是不是还准备杀了我?”
“我没有。”
“你这话说的可太没诚意了,”苍伐闭了下眼,沉声道:“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焱渊具体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和司尾刚接触时也曾好奇问过他,为何白家村那片维持了长久的和平,他说是因为一位游荡到那去的大妖,”一点一点,苍伐边说也边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我也曾听你说起过,白家村的梨花开的久是因为某年死在村头的某只妖。”
白言梨认真听着。
“因为这只死去的大妖焱渊从绥服去了荒服,他没能再遇到那妖却发现了皓月异常的活动,皓月以白家村为中心在设一个大阵,”苍伐死死盯着白言梨,“时间上也刚好是我去荒服的时候。”
捏着铃铛,白言梨颤动眼睫。
苍伐有些难受,越是说到当年的事,他心跟揪着似的,愤怒沉淀了后余下的全是失望,“消失的记忆和无法使用的妖力,还有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的你。”
结合之后发生的这些,苍伐一路上忍着不去回忆细节,那些平常的一日三餐,那些恐惧时表现出对自己的依赖,那些夜晚的陪伴,还有那无条件的体谅与关心。
所有的一切,也许都是虚幻的,是身前这人类演出来的。
“我与你的伴侣契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年真是我带你去的情缘树下?”
“夫君真的想知道吗?”
“你说呢?”
“那夫君如果都知道了,”白言梨握紧手中铃铛,低声道:“会离开我吗?”
“能被你骗这么久我觉的自己够单纯的了,”苍伐扯起嘴角,“没想到,到了现在你还能问出这种问题,你他妈也挺天真。”
白言梨哑声带着绝望道:“夫君不会原谅我了吧……”
“装这样子给谁看?”苍伐忽的一下站起,狠厉道:“趁我还有耐心,趁我还没弄死你,说!”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白言梨伸出手,苍伐看到他手心放着的银色铃铛,“那就把它戴起来。”
“你又在玩什么花招?”苍伐皱眉。
白言梨苦笑声,“这是我送给你的,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摘下来。”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谎言,”苍伐深呼吸,“那么过程中我答应你的所有都不算数。”
如果白言梨是皓月成员,如果当年自己出意外就是他们在背后搞的鬼,何止承诺不算数,苍伐觉着自己会发疯。
“所以一切都作废了吗?”白言梨很固执,他不怕死的继续问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个夜晚,我们相互融合的每个瞬间,这些也都不算数了吗?”
“闭嘴!”苍伐终究没控制住,他一拳将桌子砸的粉碎,怒视着白言梨眼中满是厌恶,“这些话你现在也好意思说,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
“为什么不能说……我们是真实的在一起,我……”
“你还要脸不要?”苍伐脚下有风起,没能控制好的妖力瞬间破坏了房中所有的摆设。
以他为中心,狂风带起的木头碎渣割破了白言梨的脸。
有血从他下巴处滴落,然而白言梨还伸着手,连眼睛都不曾闭一下。
“你连和我上床这种事情都要拿出来当筹码说吗?”苍伐真觉着自己瞎了眼,“我怎么就会看上你这种人,我怎么就能把你这样卑劣不堪的人捧在手心里宠着。”
“我没有……”白言梨百口莫辩,“我没有当成筹码。”
“你真让我恶心!”苍伐吐出口长气,房中盘旋的大风慢慢平息了,他也冷静下来,“果然,我和家畜谈什么感情,你可真脏。”
“苍伐,”白言梨伸出的手心早就掐出了血,那血也染上了铃铛,他求道:“你别这样说我……求你了。”
“我拿了你就说?”苍伐再没心情耗下去。
白言梨眼中带泪,他强忍着没哭,再握了下铃铛点了点头。
苍伐手往前,等指尖快碰到对方的手心了又像遇着蛇一样马上收回来。
白言梨怔怔看着他。
苍伐蹙着眉动了动手指,那铃铛从白言梨手心飞起落到他手中。
人还眼巴巴看着,苍伐很不愿意,可也只能先妥协,他低头将铃铛挂回到腰上。
白言梨跟魔怔了似的忽然笑了,就似苍伐挂回铃铛就等于原谅他般,人仰头擦了把眼角。
苍伐不耐烦,“可以说了?”
第142章 可笑吗
“你跟我来。”
看白言梨往外走, 苍伐没压住火,他将房中最后一张完好的凳子从自己脚边踢飞,一下砸中木门。
白言梨的手刚要去推门, 那凳子就砸在他头顶,只要往下偏一点,怕他就要跟先前的那只青虫一样开了瓢。
“你闹我玩?”一字一字往外蹦, 苍伐笑的阴沉。
白言梨僵着背,手还维持着往前推的动作,他半天没动,等到苍伐往前迈步, 他忽然垂头看向地上四分五裂的凳子。
“夫君不是想知道吗?”人的声音听着很伤心, 白言梨下垂着的右手微微抖动着。
苍伐看着他,只觉他演戏是真不错,这类似的小细节在以前又骗了自己多少次。
如今……别管白言梨搞出什么名堂来他也不会信了, 他现在求的就是一个真相, 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要弄明白了这点, 苍伐觉着自己完全能够狠下心来。
“戴完铃铛又出去?”往前走了一步就停下, 他看着白言梨的后脑勺, “你是觉着我耐心好还是脾气好?”
“夫君如果想知道, ”将右手放到胸前去,白言梨直接推开门,“那就跟我走, 有的东西你看到了就知道了。”
“去哪?”
“跟我走。”白言梨重复这三个字后跨步出门。
苍伐皱着眉, 暗暗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被人拿捏在手里, 甩袖跨过一地狼藉跟上去。
一路往妖府深处走, 苍伐的脸色很难看, 白言梨的表情倒是正常,路上去碰到不少仆从和府中管事,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离着老远就对他们弯腰行礼。
苍伐边走边琢磨白言梨在搞什么玄虚,没注意到自己被带到了一间从没到过的房子。
说来也离奇,自己的妖府中居然还有自己不熟悉的地方,以前真的是太不关心了。
因为信任对方,因为把东府当成玩具,这等于纵容人利用自己搞把戏。
“夫君?”白言梨推开门,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个火把。
苍伐因为乱七八糟想太多,一时没有察觉到地方了,等到人开口唤他才回过神来,“你这是搞什么?”
“跟我来就是。”白言梨淡淡的,神情也看不出先前的绝望了。
苍伐蹙眉,下意识觉着不舒服。
可白言梨站在房中看着他,那般坦然,苍伐瞪了人一眼,跨步进门。
白言梨站在门旁,等他进来之后又关上门。
苍伐背对着他打量房间,“搞什么?”
只从摆设看,平常不过的屋子,到这里来又能看出什么。
“等等。”白言梨走过来,越过他,到了上首的桌边。
苍伐蹙眉盯着他,看人弯下腰到桌下摸了摸。
“嘎吱。”
现在可是大白天,要说这间屋子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就是外头明明日光强烈可屋子里异常昏暗。
不过光亮对妖的视力并不影响,所以苍伐盯着白言梨的脸庞,因为那束火把,白言梨整个人看上去都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