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两个小孩儿玩得挺开心的,但是一个晚上宇肆懿都没说一句话,两人感觉奇怪,大妹从远处跑过来,就见宇肆懿又拿着那把扇子在那发呆。
二娃跟在后面,道:“他,为什么老盯着一把扇子瞧?他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吗?”
“呸呸呸。”大妹一下急了,“他就是一只蠢鱼,才不是什么公子哥。”
二娃连忙道歉,“好好好,是我说错了。”又忍不住嘟囔道,“但是我确实每次去城里都只看到那些公子哥才喜欢玩什么扇子的嘛。”
大妹转头看他,一脸凶样,“你在瞎叨叨什么呢?”
二娃赶紧摇头紧紧闭上了嘴。
宇肆懿手里抓着几根鱼竿,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两个小崽子,看见前面一个路过的渔民他赶紧跑过去问了问,得知两人在海边儿。宇肆懿心想倒是正好,把鱼竿甩到肩上扛着,转了个方向往村外走去。
不知是小孩儿天生就亲近水还是只是贪玩儿,崽子们时不时就会往海里跑,村里都是渔民水性自不用说,也没人担心他们会被水带走。但宇肆懿却是不放心的,在他眼里,再厉害毕竟也只是十来岁的孩子。
结果一到海边就见两个光溜溜的崽子在浪花里玩得开心极了,时不时还把手里捡到的东西向对方炫耀,宇肆懿扶额。
直接上去把两崽子提溜着出来逼着穿衣服,宇肆懿抱臂而立,道:“虽说你们现在还小,但、你们能不能以后玩的时候好歹穿条裤子?”
大妹系着衣带,嘟着嘴一脸不高兴,但也不敢说话太大声,“穿着衣服怎么游。”
二娃像个受气包默默站着不敢出声。
宇肆懿觉得头疼,“大妹你已经十一岁了,再过几年你都……”
大妹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都什么?”
宇肆懿说不出话了,往一人手里扔了根鱼竿,“玩什么水,钓鱼去,家里都没菜了。”
大妹撇嘴,“还钓鱼,你哪次钓到过?”
宇肆懿这次没生气,自信一笑,“我可是请教过李老头了。”
大妹:“呵!”
三人在船上排排坐,宇肆懿从桶里捞出一条还会动的长虫子在两个崽眼前甩了甩,得意一笑,一边挂饵一边道:“这可是我昨晚辛辛苦苦挖来的。”
二妹看着宇肆懿的动作还挺像那么回事,两个崽对视一眼也开始挂饵。
这次三人都钓到了鱼,也许是饵好,也许只是运气好。
宇肆懿看了眼船上的鱼,突然说道:“考你们个问题吧。”
大妹撑着脸兴趣缺缺,但还是给面子的说道:“你说说看。”
宇肆懿:“曾经也有三个人像我们一样去钓鱼,他们把钓到的鱼都放到了一起,后来三人睡着了。甲某先醒,见其他两人还在睡,就把鱼平均分成了三份,多了一条便放回了海里,拿了一份走了。一会儿后乙某醒来,不知道甲某已经拿过鱼,于是也把鱼平均分成了三份,多了一条,也放了,拿了一份走了。丙某醒来时不知道两人已经拿过鱼,也将鱼平均分成三份,还是多了一条,又放了,拿了一份走。那么问题来了,三人至少钓了多少条鱼和他们各自拿了多少条鱼?”
大妹:“……这些人取名这么随便的吗?”
宇肆懿:“……”
二娃若有所思,问道:“平均是什么意思?”
宇肆懿看了他一眼,轻笑着道:“就是……”一时居然不知怎么答好,他转头找了找周围,从装着饵的桶里抓出来一把小石块,两个崽子好奇的蹲到他面前看着。
“你看这里是一堆。”宇肆懿说着在每人面前放了三块石头,“这样我们就有一样多,就是我们平均分了一样多的东西,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均等,大家都一样。”
二娃点了点头,然后就在那里摆弄石块,大妹看得没意思起身继续看着自己的杆。宇肆懿想这对于小孩子来说是不是太难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刚准备叫崽子们回去了,就听二娃说道:“是二十五。”
宇肆懿手还伸着,一时没明白过来,“啊?”
二娃继续道:“那三个人至少应该钓了二十五条鱼,第一人拿走了八条,第二人拿走了五条,第三人拿走了三条,对吗?”说完抬头看宇肆懿,大眼水汪汪的。
宇肆懿愣了一下,勾起唇揉他的小脑瓜,“可以啊,这么厉害,我当初可是被这题难了好几天。”
二娃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很简单的,想一想就、明白了。”
宇肆懿&大妹:“……”人蠢没有发言权。
第40章
转眼又到了不适合捕鱼的季节,院子里的狗打了个哈欠,后面的宇肆懿也跟着打了一个,“这种时候你们一般都做什么?”
大妹道:“当然是休息,一边准备过年,一边期待来年捕鱼季的到来。”
宇肆懿打着哈欠道:“你们就没别的事做?”
大妹看了看晒着的鱼干,随口道:“捕鱼季到了就去捕鱼,天天被晒得脱皮,非常累,这种时候就想着赶紧忙完能休息。但是没办法出海的时候我们又希望捕鱼季快点来,这样我们就能活下去,周而复始……”
宇肆懿重复:“周而复始吗?一边觉得辛苦,一边期待下一次的辛苦。”他轻笑了声,“为了活着吗?”
大妹觉得宇肆懿说的是废话,“不为了活为了什么?”
宇肆懿站起来看向远处,“总有点别的想要的吧。”
大妹歪头想了想,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想要的很多啊,比如希望有很多很多的钱,这样我就能把房子修好再不会漏雨,天天都能买糖吃,还有还有……”
宇肆懿听着大妹细细诉说,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愿望也都小小的,唯一的大愿望可能就有很多很多的钱这一条了。
谢扬一看到思羽回来立马高兴的迎了上去,可惜思羽只瞟了他一眼就进了屋,冷怜月的屋子。谢扬收起脸上笑意,双唇紧抿,叹了口气跃上屋顶躺下,双手放在脑后,背后是冰冷的瓦片,前面是干冷的风。
天上黑乎乎的一片,除了月亮没有任何可看的,谢扬欣赏不出什么味道。这一年多来,冷怜月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但是他没资格知道,不管是秘辛还是其他,他也参与不了。最多是需要跑腿了,或者监事查探什么人,才会有他的用武之地,用完也就完了。
谢扬常会想念以前宇肆懿在的时候,那个人的存在,像让所有人都变得有了人味儿,但那个人不在,所有人都成了冷冰冰的兵器,无情无义。或许不是变,只是恢复了以前的本性。
不等谢扬伤春悲秋完,门吱呀一声开了,冷怜月从中走出,身后是思羽,三姐妹在外候着,似乎是要出去。谢扬立刻翻身而起落到思羽旁边,狗腿道:“这是要去哪儿啊?”
思羽没出声,思缕朝谢扬勾了勾手指,“你跟上不就知道了,有好戏看哦。”说着还朝他眨了下眼。
谢扬却是一激灵,赶紧转开眼看着思羽,虽说都是一样的容貌,可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
“刘宅?”谢扬还在看别人家门上的牌子,冷怜月已经带人走了进去,当然不是从门。
谢扬一路看来这家子实属普通,走过院子就是大厅,里面似乎还在吃饭,一张大桌子坐满了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还有两个个小孩儿围着桌子嬉戏。
冷怜月一脚踏入,屋子里渐渐没了声音,桌上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不明所以,不知道这进来的公子究竟是个什么人。
主位的人站了起来朝冷怜月抱了抱拳,“不知小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啊?”
冷怜月看着别处,“我要一个人。”
主位的人眼珠转了转,小心道:“您看寒舍简陋,有点招待不周,不妨坐下谈。还不去给这位公子备茶。”说着朝旁边的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低着头退下了,“今天也就是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人都在这儿了,小公子看是找谁?”
冷怜月没动作,屋里又陷入沉寂,“噗!”突然响起一声轻笑,谢扬从冷怜月身后走出,“抱歉抱歉,实在没忍住。”
桌边的人都看向他,谢扬走近他们,有两个妇人连忙把孩子按进怀里,小心地看着他,满是防备。谢扬走到刚才离开的女子的座位边,抬脚放到凳上,看向桌上的饭菜,“这鱼,挺少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