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向问柳轻轻一叹,“不该让你回忆那些不好的事。”
宁霜抽出手,抬手擦了擦眼,淡淡道:“向公子,你可折煞我了,你何需感到抱歉。”
向问柳看着她认真道:“你是一个好姑娘。”
宁霜抬头看着他,柔柔一笑。
宇肆懿等冷怜月用完早膳,站在一旁又扭腰又扭脖子的,动了动手腕,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我们该出发了,可不能让问柳那家伙抢了先。”
冷怜月看着他,“我们?”
宇肆懿一噎,他都差点忘了自己只是人家的仆人,哪有资格让主人帮忙。不过……宇肆懿转了转眼珠,“你看我是你的人吧?这件事背后要是有危险,我武功又差,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杀了,那不是等于你的人被别人给动了?你能忍?”
冷怜月冷呵一声,以为他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帮你也可以,以后思羽的事也由你负责。”
宇肆懿:“……”这还嫌他这仆人活太少了?
两人很快来到城外发现尸体的河边,除了一些半大不小的鹅卵石再无他物。
宇肆懿不禁感到气馁,“这人是死在哪儿的?”两条英挺的眉拧得都快打结了。
“上游。”冷怜月瞥了眼水面说道。
“上游?”
“尸体是在这里被发现,人已经死了一天多才从水里被冲上岸,那死亡的地点毕是在离这儿稍远的上游。”
宇肆懿恍然大悟,“而且从这里上去人烟稀少,还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两人继续往上游而去,走了许久还看不见头,宇肆懿有气无力道:“这样走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冷怜月扫他一眼,在宇肆懿完全没反应过来时抓住了他肩膀。
宇肆懿只觉眼前一花人就离了地,惊得差点叫出声。耳边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周围景色全都变成了一条条倒退的线。
等两人停下时宇肆懿差点摔倒,他整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羡慕道:“要是我有这么好的轻功就好了,打不过还能逃。”
“想学?”
宇肆懿睁大了眼,“可以吗?”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冷怜月转了转手中的金针,“我有条件。”
宇肆懿一听就蔫儿了,“还有条件?什么条件?”
“暂时想不到,想到再告诉你。”
宇肆懿:“……”怎么感觉又是个坑?
为了学到这样神奇莫测的轻功,宇肆懿狠心一点头应了,要死反正也是以后的事儿,先学到再说。
冷怜月:“我本身的这种轻功你学不了,我可以教你跟思羽她们同样的轻功。”
姐妹花们的轻功也是神乎其神了,也没差,宇肆懿点了点头,然后等着对方教他。
结果……
“你不是要查线索?那地方估摸着就在这附近了。”冷怜月说完先迈步往前走去,脚下坑坑洼洼的有不少比较大的鹅卵石,他双脚驶于其上却十分稳当,似临空而行。
“……”宇肆懿只得跟上。
冷怜月停下来扫了一眼周边及膝的杂草,“你去看看。”
宇肆懿依言去周边的杂草中搜寻,当走到一片明显有被压倒过的杂草前时,看到了一些干涸的血迹,“果然是这!”蹲下身小心地扒开草丛,在里面又找到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上面沾满了血,甚至还能依稀看见指印。
宇肆懿站起身环顾了一圈,前面是一片树林,周围杳无人烟,“那二世祖大晚上的没事干跑这里来做什么?”
“谁知道。”冷怜月转着金针往河水边走去,在快接近河水的地方停下,“这里有拖拽的痕迹,杀个人还用那么麻烦的手法。”
宇肆懿走过来蹲下身摸了摸地上早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还好这两天没有下雨,不然这些痕迹怕是早被冲刷干净了。
宇肆懿直起身,“我大概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了,先前我跟问柳就有过这种推测。但是这推测还差了一步……”
“深水。”冷怜月接道。
“没错!”宇肆懿道,“杀人者必是从江心将人投入河中,为了防止对方醒来后逃脱,必定还会在他身上绑上重物。而一个普通人要把完全昏迷还绑着重物的人带到江心,是很难做到的,必然要借助外力。”他看了看周围,“这里一看就没有人烟,该是有预谋的作案,凶手必然是早早就把船准备好放在了这里。”
宇肆懿皱了皱眉,“这刘希平时为人恶霸,仇人定不少,这凶手的范围就有点广了。但是普通人杀人也要有勇气,还有刘希家很有钱,一般人得罪不起,要是只是受了点小委屈也不会激烈到要杀之而后快的地步,必然是最近刘希做了什么欺人太甚的事,只要查明白,大概就可以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了。”
冷怜月听完,抬了下手,丁然丁柯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二人面前,“你们去查。”
天色渐晚,初春的季节依然还是昼短夜长。天边金乌斜斜的倾照着大地,片片金光撒在水面,流动的河水不断荡漾出波纹,扬扬洒洒的把那已经不再温暖的光芒折射到空中,照出两条长长的影子坠在地上。
两人准备回城,走了一会儿却见到树林之后飘起几缕青烟,宇肆懿停下脚步看着远处。
“怎么?”
宇肆懿微垂下头,沉吟道:“也许我们有什么地方想错了也说不定。”又抬头看向远处青烟。
注意到宇肆懿的视线,冷怜月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宇肆懿看了看天色,“明天再说吧。”
冷怜月无所谓,“我把轻功使一遍,你学会后用着回去。”说完,雪白身影消散,一个白色虚影以一种相当快速而奇特的身法向前掠去,双脚虚进虚退,时虚时实,时淡时续,只见一路虚虚实实的白影时而在左,时而在右,时而又在前,最后只见白色影子一闪,便回到宇肆懿身侧,如果不是如墨的发丝还在飞扬,真的会以为先前所见只是幻影。
宇肆懿瞧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完全没看清。”
“……”冷怜月睨他,“我放慢了一半的速度。”
宇肆懿苦笑,“冷宫主,我们武功修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你一半的速度我眼力也是万万不及!”
“……”
凤眸微垂像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冷怜月才以宇肆懿能看清的速度重新演练了一遍步法,这时宇肆懿才真正看清这套轻功步法的复杂程度,每一步的方位,还有相当刁钻的角度,一套步法走下来,以宇肆懿的记忆也只记住了一半。
“走一遍。”演示完冷怜月轻轻落到路旁一棵树的顶端,树叶都没晃动一下。
“……就演示一遍啊?”报怨也不敢大声,宇肆懿已经习惯屈服在冷怜月的淫威之下,仔细在脑中回想刚才看到的繁琐步法,开始练习。
迈步,转身,回旋,进退,侧身……虽然步法有些迟缓,有时候踏错两步,有时候双脚|交替的时候没注意摔一下,总体来说,这么复杂的步法第一次练能记住一半他基本还算是不错的……吧?显然觉得不错纯粹只是宇肆懿自己的想法。
“还有后三十七步。”冷漠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宇肆懿没站稳一个踉跄。
“……我就只记住了一半。”
“……”冷怜月在考虑要不要反悔不教了,没见过这么笨的。跳下树,抓起宇肆懿飞身一跃就消失了。
一大早向问柳便兴奋的来到了凤来楼,刚进大门就看到宇肆懿坐在大厅里用膳,那吃东西的架势,还是一样的风卷残云。
向问柳走到桌前坐下,取出双筷子夹了个小笼包送进嘴里。
“看你这脸笑得都快开花了,是不是查到什么?”宇肆懿嘴里塞着东西,话说得含含糊糊。
向问柳咽下嘴里的食物才道:“是有点收获,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宇肆懿挨近向问柳,笑得一脸暧昧,“老实交代。”
向问柳一笑,“这个嘛。”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停住,“就不告诉你。”
“……”宇肆懿不屑的嘁了声。
“吃饱了就走吧。”
宇肆懿把最后的包子扫进肚子,起身接过小二递过来的餐盘,上面是一蛊冒着热气的虾仁粥。
向问柳拿起桌上折扇起身随着宇肆懿上楼。
二人进到房里,宇肆懿把餐盘放到桌上,给小碗里添满了粥放到冷怜月面前,两人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