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翎漪找了借口约江若茵出来挑首饰,江若茵看着那堆金银玉器就觉得烦,说是陪也就跟着方翎漪的身后,看着这个小了她两岁的小姑娘为了打扮,可是精挑细选。
“姐姐倒是帮我看看啊!”方翎漪扯着江若茵的袖子,把她从门口硬生生的拽进了店里,“只站在门口怎么帮我挑呢,等下我请姐姐吃茶?”
江若茵不太耐烦,“你就应该直接去请我吃茶,我不会挑这些东西……”
换作是别的姑娘,确实没有江若茵这样对打扮这么没兴趣的,但江若茵自认,大概是聪明才学耗去了她在其他事情上的天赋,对于打扮她确实是怎么点也通不了,久而久之也就放弃了。
哪有姑娘不好美呢,幸亏江若茵底子好,不强求金钗脂粉,倒也更突显个天生丽质来,凑上她这身野脾气,自另有一番风味。
方翎漪大着胆子上去掐江若茵的脸,嘴撇着说:“姐姐这是仗着自己长得够好看,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姐姐怎么穿都好看。再说我瞧姐姐今日戴的这玉簪挺好看,那家买的 ?”
她说着就要去摸,江若茵下意识的往躲闪了一下,让过了她的动作,用手扶了一把簪子。
是谢迎书送她的那只。
江若茵不好意思跟方翎漪说实情,于是只是说:“我家二堂嫂从家里带过来了,约莫是北边的东西吧。”
江若茵后来瞧过那工艺,不像是京城里的手艺,想来他是随着那盒炒米糖一同带来的,应当都是北边儿带回来的东西。
她却忘了京城里多时兴金银器,玉器并不流行,多是文人用来冲场面的,早记得这码事儿,她便不把这簪子带出来了。
“快去挑你的,挑完了好去请我吃茶。”
方翎漪一脸“我都知道”的表情笑着江若茵,然后被江若茵推着去挑东西。
方翎漪挑了一只金钗,一只金步摇,“我到时候就带着这两只去参加你姐姐的喜宴,怎么样?”
“你头上能戴俩,那你头挺大啊?”
方翎漪就擅长招江若茵生气,并且对此乐此不疲。反正他们俩的关系从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水火不容了,方翎漪甚至从惹江若茵生气这件事上找到了一点微妙的快感。
事后听方翎漪骄傲的说完这些内容,江若茵表示:“你脑子有病,别招上我。”
方翎漪抱着江若茵的胳膊不撒手,还变本加厉的问,“姐姐一定知道小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吧,那姐姐告诉我该选什么?”
“你这么想嫁给他啊,那我给你说她喜欢长得漂亮的有点财气的,温柔贤淑,最好不要总懂脾气知道收敛自己的,最主要的就是孝顺了,你那么看我干什么,我可没骗你,我都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你嫁不嫁是你的事情,跟我又没有关系。”
买完了东西,江若茵东看西看,打算找家贵的狠狠宰方翎漪一笔。
方翎漪却是看着江若茵,砸吧砸吧嘴,略带质疑的问:“你确定你俩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喜欢上别人么?”
江若茵回头奇怪的看着方翎漪,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方翎漪都看出来,周珩喜欢的那个江若茵,根本就不是她。周珩只把骄纵当成她偶尔的小脾气,把她对所有人省下来的温柔都给他,就成了理所当然。
忽而她也自嘲了一下,“大概喜欢的鬼吧。”
两人上了茶楼,也没说什么别的。
江若茵并不喜茶,觉得茶水清苦,也品不出什么高雅来,她从不认自己有文人才情,不过是书读得多了些,脑子转得快了些,身上却是没有半点风雅的。
照这样算,她跟周珩确实是不怎么登对,真不知道这前十五年是怎么过的。
大约掺了处心积虑的爱情,本就是个强扭的瓜,可她对谢迎书,难道就不是处心积虑的接近么?
难道抱着救人的态度去欺骗别人的感情,难道就不叫欺骗了么?
江若茵想的失神,都没注意到刚才方翎漪说了什么。
“我跟你说前两天齐王又来了,但是我爷爷似乎有了戒备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桌子上放了几碟小巧精致的点心,方翎漪拿着啃了半块,拖着腮帮子说,“你说他这次来是为的什么呢?跟宫里失窃有没有关系啊?”
江若茵的茶盏刚到嘴边,闻言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想到宫里失窃这上面来?”
“最开始不是萧妃娘娘宫里出的事儿,那还用猜,她要不是齐王的眼线我名字倒过来写。”方翎漪万分不屑道。
江若茵放下茶盏,“倒过来写这种话,还是不要乱说了。”
她能想到的,方翎漪也能想到,似乎倒也没有她想的那么严峻,只不过……
江若茵还未往后面细想,茶楼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禁军的怒音,从窗下呼啸而过。
江若茵跟方翎漪对视一眼,到窗边去往外看,路旁呜呜泱泱的挤满了人,都在给禁军让位,他们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若茵顺着禁军的走向看去,不远处正冒着滚滚浓烟。
“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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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火灾
入了秋, 京城偏北,气候干涩,正是预防火灾的重要时刻。
早前南衙就发了防火的通告, 肃王亲自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查防火,事情做得是最严谨的。这些年肃王接受了南衙禁军以后,从未出过这样的问题。
靠近起火地点的那一条街区已经被禁止进入了, 江若茵远远的就能看见肃王正领着人奔波在火海中,他明明是个皇子,却没有一点架子, 也打湿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身上还穿着官服, 是刚从宫里出来的,就赶上这件事, 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只属于皇子才能穿的黑底金纹的衣袍被水打湿,来来回回救人的路上甚至已经烧怀了衣摆。
他的袖子被捆住, 免得沾上火星子。
隔着这么远,江若茵也能看见肃王手上被火燎过的红痕。
但即便肃王他们这么努力的去救火, 火势依然不受控制, 南衙禁军的人手不够, 江若茵听见他们说要去跟北衙借人,北衙那边却推脱说他们很忙,没空管南衙街区的事情。
京城治安, 向来只归南衙关,北衙他们最近为了宫廷失窃案的事情闹的焦头烂额, 没这个闲工夫帮他们救火。
肃王听了此时,双眉紧皱,“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那小禁军哭丧个脸, 觉得自己对不起肃王,这么点事儿都没办好,“我怎么会拿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欺骗肃王殿下,殿下咱们怎么办啊,这火势越来越猛,就快烧到隔壁街去了。”
肃王抹了一把鼻子上的灰,看着南衙的兄弟们不停的往大火里,用尽一切能力想要控制住火势。
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这附近最近的是哪家的亲兵?”
小禁军说:“最近的是齐王府,可齐王府……”
齐王虽已卸去兵权,但府中人还是留了不少亲兵的,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好手,断不会惜命,可就肃王与齐王的关系,却并不太好向这个皇叔开口。
“别的呢?”
“没了,就是再近一点的永宁侯府也要隔着大半个京城。”
肃王思索片刻,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去求皇叔,他整琢磨着怎么去跟齐王开这个口的时候,突然间场上钻进来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身水蓝色的荷花裙,也顾不得火场危险。
他认得这个姑娘,那些年她到宫里玩儿的时候,还只有那么一丁点大,都说她抢了姐姐的养分,可双生子哪有生的好的,跟别的同龄孩子比,她也只能算得上是瘦骨嶙峋。
只是肃王自小不与人亲近,与这姑娘也并没有什么交情,最多算是点头之交,她与周珩混在一起后,便鲜少见面了。
江若茵跑进来急匆匆的喊了一句“肃王哥哥”,“别去找齐王……”
她就为了跟他说这句话,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进了火场。
用不着她继续往下说,单是江若茵跟周珩如今闹的那些沸沸扬扬的事情就够肃王自己把剩下的内容补全。
他没急着问,而是问了身边的亲兵,“怎么能放人进来,你们怎么做事的!”
那几个亲兵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谁知道这丫头脚上功夫这么厉害,一个没注意就给她跑进来了,跟着她一起过来的那位方家大小姐还在封锁线的外面气的直跳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