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若云歪了歪头,“等什么?”
萧自清勾起了嘴角,“秦王糊涂了半辈子,哪有一下子就那么清醒的。皇上再等那个算计秦王的人自己跳出来。”
听到这,裴若云才恍然大悟。她弯了一双眼睛,“所以这才那个内侍什么都不说的原因。若是外面传出了有关秦王的风言风语来就是不攻自破了。”
萧自清微微颔首,“不错,还是有些脑子的。我听承影说你这两日神志不清,怎么了?”
裴若云迷惑的歪了歪头,她什么时候神志不清了?最多有些嗜睡罢了。“只是入秋有些嗜睡。昨天郡主送来了薄荷香,好多了。”
萧自清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将指腹搭在她的脉上。“脉象虚滑,看来最近有些气血不足。”
裴若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萧自清。她倒是很好奇,这个人怎么什么都会。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自清被她盯的有些背后发凉,问道。
裴若云微微一笑,“梁王殿下久病成医,王爷,你又是为什么精通医术呢?”
“学医,可以保护自己重要的人。”萧自清的眸子里倒映着裴若云略微疲态的脸。他的手还没有撤回来,指尖传来的心跳却一下比一下的快。
裴若云轻咳了一声,连忙用袖子盖住了手腕。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太过专注,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裴昀。”萧自清轻唤了她一声,“除了匡扶家业,你还有什么愿望?”
裴若云握着手腕,仿佛上面还有萧自清留下的温度。若说愿望,倒是有一个所有女子都会有的愿望。只是现在说出来倒是有些暧昧了。
“裴昀。”萧自清有些紧张的握紧了双手,指尖上的跳动似乎和自己的心跳连在了一声,“你,可愿把你的真名告诉我。”
“王爷!”萧自清的话音刚落,承影就嘭的一声撞开了门,“王爷,秦王来了,在花厅等您呢。”
第50章
皇上接连在床上躺了四五天。但是出乎裴若云的意料, 外界并没有穿论起皇上缠绵病榻之事。
“最近,市井间倒是安静的很啊。”裴若云在太阳穴附近涂了些薄荷油,有气无力的道。
萧妙妙看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更是往香炉里又填了些薄荷香。“哥哥, 皇叔醒来之后什么都没说吗?”
萧自清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帕子给裴若云擦了擦手。“皇上还是不甘心, 他在等呢。但是依我看,没有等的必要了。”
裴若云撑着头,长叹了口气。太子和梁王的谣言都是一夜之间飘满京城的,而关于秦王的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这有些耐人寻味了。
“难道说, 这真是秦王哥哥做的?”萧妙妙不大相信的道。“或许是其他人做的也不一定啊。”
裴若云微微颔首。的确, 若是有心思深沉的借秦王的手做这件事也不一定。但是谁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呢。
“王爷,这件事要不要派承影去查一查?”裴若云问道。
萧自清皱了皱眉头。这件是的确要查, 只不过他已经派了承影去查那个说书先生的事了,最少还要三四日才能回来。
“说起来,最近倒是没见着承影。”萧妙妙歪着头仔细想了想才开口, “哥哥, 你派承影去做什么了。”
萧自清不紧不慢的斟了一杯茶,“大理寺经查的那个书生的事,我总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派承影去看看。”
“大理寺?”萧妙妙坐在裴若云身侧,托着下巴想了想,“不就在京中吗, 怎么查那么久。”
萧自清轻咳了一声。“大理寺是在京中,但是那说书人的老家却在旬阳,来往需要一段时间。”
当然这段说辞是萧自清早就准备好的, 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为了罚承影那日闯进来多嘴才这么做的。
“阿昀,你在秦 王 府时可知道哪个门人的家乡在旬阳?”萧自清停顿了一会,问道。
裴若云细细的想了想, “旬阳倒是没有,不过有一位先生很喜欢听书。”
萧自清摇了摇头,“承影来了信。说那位先生是早几个月进的京城。”
这真是在水面上扔了一颗石子。裴若云立时站了起来,“几月前进的京,刚进京就在云德楼说书,还是映射梁王的。这也太巧了。”
萧自清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让承影去旬阳查查。但是奇怪的很,旬阳那边并没有此人的消息。”
“说起旬阳。”萧妙妙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缓缓道,“我倒是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们去那里骑马。”
萧妙妙的话还没说完,萧炎就着急忙慌的从院子外跑了进来。
“堂哥,你快去劝劝父皇吧。”他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死死的抓住了萧自清的手腕。“今天早上,我想着去请安。谁知道刚一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又是说我不思进取又是说我心机深。反正就是他有理。”
裴若云皱起了眉头。“皇上又说是你影射太子和梁王的了?”
萧炎瘪着一张嘴,委屈了好久才把另一只手拿了下来。“何止,他还打了我。”
他的右眼青紫一片,肿的像核桃一样。倒真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萧妙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皇叔动手呢。”
裴若云也忍了好久才开口道,“你这是被皇上打的?”
萧炎哭着点头,“这天下除了他还有谁敢打我。也是他出的了手,我可是他亲儿子。”
萧自清将他的手抚下去,反问道,“你可知道皇上为何打你?”
萧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瓮声瓮气道,“还能是为什么。大哥二哥去世,他心里生气,偏偏只能拿我撒气。”
裴若云摇了摇头,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药箱,里面满是各种样式的小瓷罐。
裴若云一边给他上着药一边道。“皇上气太子和梁王早殇,却更气你是扶不起的阿斗。”
萧自清看着裴若云玉指纤纤却一直忙着给萧炎上药就气不打一处来。亲自沾了些药粉就往萧炎脸上涂。
“你自己还精神不济,我来吧。”说着就握住了裴若云的手强行拉了下来。
萧妙妙在一旁看傻了眼,这还是萧自清第一次给男人上药呢。
她正抿着嘴笑就听萧自清别有深意道,“阿昀说完了那些话,市井间就流传起故事来,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萧炎囫囵的点着头,“是巧啊。阿昀刚说完,市井间就……”他话说了一半,突然明白了什么,皱着眉头问。“堂哥,你不会是怀疑我……”
萧自清轻笑了一声,手下也暗自用力。“你瞧,你也能听明白我的意思。”
萧炎疼的倒吸了一口气,连忙向后退了几步。“堂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自清将手上的药粉拍下去,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只是觉得太过巧合了。而且,以秦王现在的身份,想压住谣言应该不是难事吧。”
萧炎是有点憨,但他并不傻。这话里的意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他来回踱步,急的满头大汗。“我……我压什么谣言。我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晕倒,大殿内只有你一人。为什么没有风言风语传出来,你不清楚吗?”萧自清又道。
一旁的萧妙妙,裴若云都蹙紧了眉头。她们也有些好奇。但是更让人好奇的是,向来不会疾言厉色的萧自清怎么会这么说话。
裴若云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你这样说是不是太直接了?”
萧自清一改刚才的冷漠疏离,朝她微微一笑。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萧炎道,“为什么你们总是怀疑我?”说着他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裴若云,神色悲伤的问,“阿昀,你也怀疑我吗?”
裴若云很想说不,但是却只能低下了头道,“你眼睛的伤要我帮你上药吗?”
萧炎气急抓起了桌上的药瓶,冷哼一声就转身跑出了院子。“我不用,我自己可以。”
萧妙妙皱着眉头看向了萧自清,“哥哥,你是有什么深意吗?你向来不这么说话的。”
萧自清盯着裴若云微微出神。“你现在若是追出去说不定能知晓萧炎到底是心里深沉还是被人当做了刀子。”
裴若云瞧了瞧桌上放着的那个白色的小瓷瓶。“这我不见得知道,但是他手里拿着的药是痔疮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