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刚洗过澡,声音湿润带着点音色里自带的甜意:“学长。”
“我想到你家里来。”林郡缓缓地说:“可以吗?”
他的声音很沉,和平时那种性感的低沉不太一样,是带着水汽的,就要下雨的沉。
让人心底觉得阴郁。
傅久九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学长。”
“我的司机驾车很快。”林郡说。
“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傅久九的语气变得有点小心翼翼起来,带着试探般问他。
林郡垂下了眼睛,傅久九的语气让他眼底泛起了轻微的热意:“是的,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当面说。”
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柔软了起来,有些孩子气的委屈,也有一点释然。
这样的傅久九让他无法真的生起气来。
他几乎不说伤害他的话,甚至会保护他,体贴他,小心翼翼地顾虑到他的情绪。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他还是不满足。
他还是想要更多,而不是只听傅久九的,乖乖站在原地,等待他。
已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傅久九,虽然那些人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可他一想到他们觊觎着傅久九,对他说好听的话,他就受不了。
傅久九本来就只是他的,谁想分他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行。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这一点,然后让傅久九主动将他所有的小秘密,全部都剥开外壳,放在他的掌心里。
任他搓揉。
傅久九只沉默了很短很短的时间,林郡的语气便变得十分强硬:“我要去你家里。”
“嗯,你来。”傅久九说。
林郡迅速换了衣服,下到楼下,司机已经等在原地。
他坐上车子,在冬夜里破开寒风,向傅久九家驶去。
每接近傅久九家里一步,他的心情便明朗一分。
那些难得的脆弱慢慢散去,他的心坚韧起来。
傅久九开门很快。
他穿着睡衣,头发上夹了两枚小夹子,一张精致的脸完完整整地暴露在他眼前,像是一点秘密都没有。
即便被屋外的寒意给扑得往里缩了缩,他还是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让他进门。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而已,林郡的眉目便柔和了起来,丝毫没有电话中的那种阴沉。
傅久九仔细看了他片刻,几乎要疑心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你还在忙吗?”林郡问。
“嗯。”傅久九点头:“忙着赶杂志插图。”
“杂志插图吗?”林郡笑了笑,问的很随意:“还是别的?”
傅久九有点疑惑地看他一眼,肯定道:“杂志插图。”
“嗯。”林郡说。
两人还站在玄关处,林郡握住傅久九的手腕,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然后他偏了偏身体,把他挤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
他没再说话,动作却从未有过的强势。
傅久九有点惊讶,但并没有觉得害怕。
林郡给了他许多温暖和安全感,不管感情上如何,他都是他无比信赖的人。
“学长。”他抬着眼睛,玄关处的顶灯映在他的眼睛里,十分明亮,里面的关切无处遁形:“你怎么了?”
林郡将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腰际,浴袍的活结处。
隔着衣物,他掌心的温度传到他的腰间,傅久九轻微地颤了颤,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依恋那点温度。
“你说让我再给你点时间,”林郡低头看他:“有期限吗?”
傅久九没想过这个问题,不由被他问得愣了愣。
“没关系,你可以想一想。”林郡说,一双眸子像深潭一般,让人看不到底。
“长一点也没关系,”他又说:“但我想要一个期限。”
傅久九凝着眉认真思考了许久。
他无法界定期限,因为他有许多事情需要弄清楚才能决定。
“如果你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林郡等了他好一会儿才说:“只是,我不想再等了,我想结束现在这样的关系。”
傅久九愣住了,抿着唇看林郡。
他心里很难受,像听到林郡说离婚那天一样。
最初,他想快刀斩乱麻,彻底结束这段关系,但是林郡不肯。
后来这种夹缠不清的关系让他越来越依赖他。
在他终于将防线放低,想要好好理顺自己感情的时候,林郡却先厌倦了,不愿意等他了。
他的嘴唇越抿越紧,眼睛慢慢变得潮湿。
他不想让他看见,便偏开头去。
“这些话,你在电话里说就可以,”傅久九的声音很轻:“不用非要来我家里。”
林郡垂眸看着他,看他的眼睫泛起了湿意,看他雪白的牙齿咬住了嘴唇,看他小巧的喉结轻轻滚动。
即便那么难受,他都不说在这段感情里主动一点,哪怕一点点。
他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抬起手来,用指腹抚在他的喉结上,轻轻按那块软骨。
那块软骨在他的指腹下轻微滚动,手感好的要命,让他爱不释手。
傅久九的呼吸变得略微急促了起来。
他想躲,却被他禁.锢住。
他的手一路向上,从喉结沿着细白的脖颈往上走去。
最后在他小巧的下巴上停住。
他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转过脸来正视他。
他把他的脸抬起来,眼睛对着他的眼睛:“傅久九,你需要考虑什么?”
傅久九的喉结又轻轻滚动了一下。
“如果你只是怕负责任,”林郡说:“我们就先从谈恋爱开始,结束掉这段时间的不清不楚,从恋爱关系开始。”
“我们现在……”
傅久九略犹豫了下,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他一直以为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就是在恋爱。
难道不是吗?
因为不是被再次抛弃,他的心底竟隐隐升起了一些喜悦。
他把句子说得完整了些:“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谈恋爱吗?”
林郡笑了起来,嗓音低而沉,似乎是有些无奈般,他感慨了一句:“哎,傅久九啊。”
然后他便低下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轻微地摩挲。
温软与温软相触,傅久九的眼睛张大了,粉色的唇瓣却抿紧了。
“不是的,”林郡的声音很轻,有一点染了情.欲的沙:“谈恋爱要亲密的多,可以做的也更多。”
他的头又垂落了一点,抬着傅久九的下巴,嘴唇轻轻地摩挲他的嘴唇:“比如……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揉揉郡儿,郡儿揉揉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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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自十六岁开始,傅久九就一直偷偷喜欢着一个人,却从未向对方表白过。
因为种种原因,他也从未想过要与任何人在一起。
从十八岁到二十四岁,他一直独自一人生活。
需要时,他可以和祁洛出去跟人茬架,日常也可以随手拎起煤气罐大桶水。
换灯泡,通厕所,下厨房……,更是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工作时,他可以穿着品牌高定,作为一个时尚编辑与各个品牌合作方以及明星大腕们自如交流。
也懂得一些与身居高位的人进行谈判的技巧。
他没有很高的物质要求,也没有特别强烈的精神需求。
只要有工作在手,每月可以拿到薪水,便可以获得一定的安全感。
他赚的钱不算很多,但每月给他父亲一部分之后,也足够他自己使用。
合作品牌大部分新款都会给他们极低的折扣,所以他在穿衣上从不苛刻自己。
事实上,在成年之后,他完全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就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十分好。
除了祁洛和祁洛母亲外,他很少能享受到更多纯粹的温情,也没想着去要求更多。
他一直觉得这样就很好,一辈子就这样过也不算有什么遗憾。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对恋爱这件事有所抗拒。
事实上,如果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话,他并不抗拒恋爱,甚至觉得恋爱是很不错的事情。
可他长到二十四岁,却依然从未恋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