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其他客人洗完手,打了个饱嗝之后便离开了,洗手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好了,气消了么?”楚忻言轻声问道。
秦若初闷着头点了点:“嗯。”
“那该我了。”楚忻言瞬间转换了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
秦若初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她,泪痕在灯光下时隐时现:“我……怎么了?”
楚忻言努力控制严肃的面部表情:“你刚才说谁在外面等你?”
秦若初瞬间哽住,半晌小心翼翼地说道:“相亲……对象。”
楚忻言确实有些不大开心,沉声道:“你们刚刚聊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秦若初看着她这副模样,突然没绷住笑出声来:“原来真的是老板啊。”
“什么……?”
“我还在生气呢!”楚忻言加重了语气。
秦若初连忙憋住笑:“刚刚把菜单弄掉的女生是不是老板?”
楚忻言:“……”
“好吧,我承认。”楚忻言继续说:“但你不许故意转移话题。”
“还笑。”楚忻言故意咬牙,手里动作掐了把秦若初的腰:“给我严肃点儿。”
秦若初没想到她会光明正大地掐腰,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悄悄朝后退了两步。隔间缝隙本来就小,两个人站在里面几乎有点挤,即便退也还是贴在一起。
楚忻言不想让她逃脱,干脆环着她的腰把人抵在了隔间的门上,自己顺理成章地压了上去,在她耳边吹气:“我看你往哪儿躲。”
秦若初的心跳瞬间飙到一百八十迈,她的后背紧紧贴着门,一动不敢动。因为稍微一偏头,侧颈就会贴上楚忻言的薄唇。
她用手背捂着嘴掩盖自己的害羞,腿却难以控制地发软。
“乖,告诉姐姐,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楚忻言彻底抛弃了底线,能怎么浪就怎么浪,她知道秦若初软得根本不会反抗……也或许她不想反抗,或者她甚至有些期待。
一声“姐姐”听得秦若初全身酥软,楚忻言刚放下了手,所以她只能无力地抓住楚忻言的衣袖来维持站直的姿势。
“他叫齐昊……”秦若初的声音有些发哑。
“还有呢?”
“他觉得我比照片上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楚忻言压低声线诱哄道,“还有呢,妹妹?”
秦若初眨巴眼睛,咽了口口水:“他说家里在潍城有两套房子,如果我和他结婚,其中一套会写我的名字……”
楚忻言耸了耸肩,不屑道:“你随便指一套别墅,我立马刷卡付全款。”
秦若初整张脸都在灼烧着,但显然楚忻言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还有呢?”
“他还说他对我一见钟情……”
楚忻言冷冷地挑了下眉接过话:“所以说完他就上手了?”
秦若初下意识握紧了右手放在左手手心蹭了蹭:“嗯。”
“我吃醋了。”
秦若初微微一怔,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楚忻言。
“我吃醋了。”楚忻言又重复了一遍。
秦若初顿时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她甚至想再把手多洗几次,洗到蜕皮为止。
“你哄哄我。”楚忻言俯身把头倚在她的肩膀上,软糯糯地撒起娇来。
秦若初哪里架得住这样的暴击,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险些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怎、怎么哄……”
“你自己想。”
这下秦若初不光是耳朵和脸颊爆红,就连胸前一片都染上了薄粉,楚忻言的视线不规矩地扫到她的衣领,衣领最上面的纽扣没扣,再向下瞥,正剧烈起伏的胸膛被她尽收眼底。
秦若初真正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忍着强烈的羞耻提起楚忻言垂下的两只手腕,主动让这双纤纤玉手环住了她的腰:“……这样可以吗?”
楚忻言的喉咙瞬间有些发干、发紧。不能再让她撩了,这姑娘撩人不自知,再这样下去,作为一个性|功能方面正常的女人根本忍不下去了。
也不再为难秦若初了,她站直身体,正经说道:“想必你也听见刚才齐昊真正的为人了。他不适合你。这顿饭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秦若初点点头:“我也觉得。”
楚忻言用拇指抹去了秦若初还挂在脸上的眼泪,打趣道:“小哭包。”
秦若初羞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楚忻言,楚忻言觉得这样的接触还远远不够,但现在还不是表白的最佳时期,可仍旧忍不住的,她单手撑住隔间的门,另只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秦若初的腰上,俯身向她吻去。
秦若初早就忘了要躲,呆呆地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
期待中的吻并没有落到嘴唇上,而是落在鼻尖。秦若初缓缓睁开眼睛,楚忻言正柔情款款摩挲着她的鼻尖,浅声告诉她:“其实,我早已经吻过这里,不止一遍。”
但还没等秦若初反应过来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楚忻言便打开了隔间了门,先走了出去。
“出来吧,还想挤在一起吗?”楚忻言笑道。
秦若初赶紧出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裙子。
“我带你出去吃东西怎么样?”楚忻言说。
秦若初快速点点头:“好。”
两人都整理好之后便一起从洗手间走了出去,齐昊还在和经理喋喋不休地吵着,出口成脏。
刚刚服务员端着一扎玉米汁找了半天的楚忻言,终于在过道里看见了她,便连忙上前:“小姐,您的玉米汁好了。”
楚忻言笑了笑,指着对面和经理吹胡子瞪眼、满背狼藉的齐昊说道:“帮我送给那位先生喝吧。我顺便把第8桌的菜款一起结了。”
说罢,她走到前台付款后和秦若初相视而笑,离开了秋之味。
“想吃什么?”楚忻言坐在车内问道。
“嗯……”秦若初想了想,“徽菜。”
“好。”楚忻言向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去金府堂。”
秦若初心里泛起一阵阵甜蜜,两人并肩坐在后座,她又开始依赖地往楚忻言身边靠了靠。
楚忻言带着她去了之前应酬常去的地方,这家徽菜做的相当正宗,更重要的是自己是这家的白金会员。
她一进去,店员像见了财神爷一样给她选了个二楼靠窗的小包厢。
楚忻言拿起菜单先很快地勾选了几道菜,再把单子递给秦若初:“还想吃什么就加。”因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不是又多了喜欢吃的菜。楚忻言默默在心底将后半句补全。
秦若初握着铅笔翻转着菜单,想不出还想吃什么菜,因为楚忻言勾选的菜品都是自己以前在大学里最常吃最喜欢的菜。
她笑了笑说道:“没了。”
“服务员,就这些。”楚忻言将菜单交给她们。
这时,秦若初的肚皮不受控制地咕咕叫了几声,羞得她低了头。
楚忻言没笑她只说道:“这里上菜快,忍一下。”
“嗯。”秦若初主动聊了起来:“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对徽菜情有独钟了。算起来也有四五年了吧。”
“以前大学的时候总是被小可拉着去吃,院里宣传部聚餐也总去吃。”
楚忻言非常喜欢秦若初和她说以前的事情,因为她不想错过自己缺席的那些时刻。
“那时候大家都喜欢点很多菜,每次吃不完就打包回去给室友吃。我基本不用担心,因为我有一只流浪猫。一只黑色的小猫咪,我遇到她的时候只有这么点小……”秦若初把手指圈成一个圆,笑了笑继续说道:“它虽然小,但是很能吃。每次带回去的菜总能全部吃光。”
“我隔三差五地带回去点没有被调料染味的臭鳜鱼,芝士焗南瓜的南瓜糊,它可不挑,全部吃完。吃完之后还亲昵地蹭蹭我的脚踝。”秦若初说着说着便陷入了回忆,“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学校里怎么样了。我毕业之后,应该还会有别人接着喂它的吧。”
“说来也巧,我现在养的那只猫,是老板给起的名字。它也是只黑猫,不过要比那只肥多了,也更黏人。”
全程都是秦若初在讲,楚忻言默默倾听,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在想如何才能和秦若初说明自始至终的两只黑猫就是她,是同一只猫。
也正是因为这数不清的零零碎碎的投喂记忆,楚忻言牢牢记住了秦若初爱吃的徽菜菜品,时隔多年,那时的画面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