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却痛心疾首地一拍手掌,颓然道:“我也没发现,都怪我。”
燕习哪能怪他,他毕竟是易敏的父亲,反而过来安慰易智。
这时易敏又打了电话来,燕习哪顾得上她的小脾气:“你别找易瑾的麻烦,她不会为难你的。”
易敏脸登时一白,他说什么?她找易瑾麻烦?她的脚都要痛死了!
“燕习哥哥……你是不是想和易瑾重修于好,没错,我的确比不上易瑾姐,反正我是死是活都没有关系……”说到这,她哽咽了。
燕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喂?”
易敏终于有了恐慌感,生怕听到不想听的,匆匆挂了电话。
听到“死”字,燕习一咬牙,揉碎文件赶回了家。
易敏以泪洗面,燕习心疼,将柔弱的人儿搂紧怀里好生安慰。粮尽弹绝,他终于给燕母打了电话,遭了一顿批,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你那个弟弟最近很讨他欢心。”燕母提醒道。
他当然指的燕父。
想到那个男人燕习就不耐烦,私生子终究是私生子,只会用上不了台面的办法,他也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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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V一发布,立刻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这可是当红炸子鸡的第一支MV啊!
看着评论底下一水赞扬,有人问:这丸子头跳芭蕾的是哪位小姐姐?
易敏得意极了,用小号给他们指路去自己WB,看着粉丝量刷刷上涨,心情极好地坐在教室里补妆。
她还没高兴多久,期中考试成绩也公布了,一张张卷子发下来,易敏心凉透了,满分750,她才得了4开头。
她眼睛瞪圆:就算自己没看书,底子还是在的吧,怎么可能考这么点?
揉碎试卷塞桌里,易敏忽然患得患失,心里空落落的。
没开空调,吴正峰讲课讲得激昂,汗水直淌淌地往下流,不一会后背的衬衣湿透了。
但教室第四排正中央的女生正不断调整镜子的角度,一下凑上前,居然补了个口红。
吴正峰稍稍皱了眉,单手在黑板上画了个完美的圆:“谁能算算它的半径?”
易敏得了支品牌商新送的口红,爱不释手,但旁边总有女生吵她:“易敏……易敏?”
终于女生一推手肘,口红在她下巴上划了一道。易敏面上笑得柔和,眼底不耐烦极了:“怎么了?”
几秒后,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吴正峰忍了半天的火,终于憋不住,狠狠一拍课桌:“你说怎么了。”
“你说说这个圆……算了,你也说不出。”吴正峰摆摆手,失望摆在脸上,“唉,也不和易瑾学学,她越来越好,你却倒毛。”
易敏笑容僵在脸上。
相反,二班的氛围完全不同。
易瑾在一群起哄的同学中抱住成为国宝的自己。
“易瑾!现场给我们来首大提琴听听吧!”
“挖槽,金奖嘿嘿,我还没享受过冠军亲自拉琴的待遇呢。”
“别客气!让我们吹一波冠军的实力!”
易瑾:社会性死亡不过如此。
她四肢僵硬:“我也没有琴啊……”
张偲眼睛亮晶晶的,挺起胸膛举起很重的琴身,骄傲极了:“不用担心,我早就准备好了,看这!我从楼上借来的!”
“真有你的!”
田佩挑眉,从后面拍了易瑾一巴掌将她推上讲台:“别怂啊。”
易瑾:“……开心是你们的,我只是个乐子。”
可摸上大提琴的一霎,少女整个人都不同了。
窗帘合上,教室门锁紧,光线就暗了下来。
易瑾摘下手指上的戒指往讲台上一抛,坐上椅子,微微垂目,细长的天鹅颈、优美的下颌线,在教室灯光的照耀下肌肤莹莹如玉,嘴角翘起一点,撩拨心弦。
手指一动,像有魔力一般,易瑾以最适合自己的最有效、最舒适演奏方式在大提琴的世界里纵横驰骋。
田佩突然有些道不出的滋味。
什么叫脱胎换骨,这就是吧。田佩认识易瑾以来,看着她生来就算人生赢家,却一步步走向人生低谷,可眨眼间爬起来后,现在的易瑾比之前任何时间都耀眼,像一颗掉进石头里的珍珠,偶然蒙尘,但珍珠永远是珍珠。
现在的易瑾才是她最自在的时候,天高海阔,任她驰骋。
张偲不知道看到了什么,鬼鬼祟祟走来:“你看到小瑾刚才扔了什么出来吗?”
“什么?”
田佩抬眼看去,突然被闪瞎了眼。
———一枚戒指,上面镶着偌大的钻。
她收回刚才说的话,田佩闷出一口血,易瑾不是珍珠,她怕是吃钱长大的!
碎钞机!
第 39 章
“咳咳。”
“……”
“咳咳咳……呕。”咳声撕心裂肺,比刚才大了一倍不止,宛如病入膏肓,今晚就要去了。
戚母终于抬头,眼睛打量了好一会,牵起嘴角:“让让感冒了?要不要……”
戚让气若游丝,心虚打断道:“可能吧,我不用吃药。”
期中考试后他去外面打了桌球,一个礼拜都没回家,可现在戚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瞅,戚母正用叉子吃着水果沙拉,而平日里手上总是闪瞎他眼睛的钻戒,不见了。
那可是戚母最爱的首饰,去哪都要带着,还说将来要传给未来儿媳妇……去哪了?
他好奇,心里羽毛挠似的。
回过神来,戚母目光关切,戚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
“哦,不吃药啊。”
“那你回房间盖被子闷一晚上汗去,别传染给我们了。”戚母低头,又给沙拉碗里加了点蛋黄酱。
几秒后她哂了声:“出去鬼混一礼拜,居然还知道怎么回家,也是稀奇。”
戚让:你的爱是假的,对吗?
被戳穿,戚让脸上绯红一片,他生来死要面子得紧,既然装了病,那他就要装到底,他继续虚弱地咳了几声,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妈,你那宝贝戒指呢?”
“哦。”戚母终于来了兴致,“送给乖乖瑾了。”
她不动声色瞟过戚辞冬,弯唇笑了笑:“你哥送我了个小岛,说起来我还占了便宜。”
可不是嘛。
戚母本就喜欢易瑾得紧,想着认她为干女儿,现在倒不用了,有人急了,她还白得了座岛。
几秒后,戚让声调拔高:“什么?”
这里面每个字他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哥送了岛,妈就把戒指送给易瑾了?不是说那是给儿媳妇的吗?这什么意思?
半晌,戚让用他那指甲盖大的脑子想明白了里面的弯弯门道,哽咽一声,颤巍巍地走上楼,半路中央还摔了一跤,又坚强地爬起来。
他没有岛也没有钱。
什么都没有,他的青春,他的爱,如残花碾落成泥,无人在意。
戚家都是喜欢把话说开的人,也就戚辞冬闷骚。
戚母面无表情地目送戚让回房间,“啪”地把碗摔桌上,虚空点着戚辞冬:“你得意什么,你以为乖乖瑾就喜欢你吗?我还不是看让让一点希望都没有,干脆断了他的念头?”
脑袋上被拍了一巴掌,戚辞冬:“……”
在女强人妈妈面前,戚辞冬毫无还嘴之力。
无论多大,孩子都是孩子,两个儿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这恋爱自由,是他们自己的事。但这并不代表戚母愿意看几个人钻牛角尖,等后来戚让真对易瑾动了心,再想拔根,很疼。
是的,戚让现在还处于好感期。
“为了了解你们小年轻在想什么,我也看了不少校园小说,你弟这类型就是时下最流行的校霸男主。但你……”
你可是霸总小说。
戚母叹口气:“过来,给我捏肩膀。”
“我和别的豪门贵妇不一样,不然也不会为了恋爱自由离家出走十几年都不回。为了争一口气,打拼出事业,在当年那些人脸上扇巴掌。”
“乖乖瑾她现在一根筋放在学习上,身边的人际关系就够复杂了,忙都忙不过来,根本反应不过来你们那些歪歪肠子。”
想起好友罗佩,戚母心里一疼。
但易瑾肯定是不喜欢戚让的。
“断了好,省得你们去打扰她。你呢,我也猜的到,不就是想来个温水煮青蛙?”
戚辞冬毫不犹豫:“嗯。”
戚母觉得自己像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懒得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