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不理她!
易瑾哼了一声,都是书里的男配女配,谁看不起谁!
她相信,运气都是一样杠杠的差!
电话响了起来,戚辞冬瞥了一眼还在赌气的少女,手不经意低了下来,易瑾看准时机将那根象征着尊严的棍子抢了过来。
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四个大字:再来一根。
易瑾听见自己脑子轰了一声。
他中了?原来命运之神只是不关照她?
凭!什!么!
难道我们不都是女娲的孩子吗!
易瑾突然想起她是怎么得意地和戚辞冬说今天他沾了自己的光。
她气得差点折断手上的冰棒棍。
冰棒棍瑟瑟发抖,女娲的泥点子们又在发疯了。
戚辞冬挂断电话,将手机收回口袋。突然有只手熟练地扒住了他衣角,拽了拽。
手心里塞回了那根棍子。
也许真的有代沟,戚辞冬看着还在耿耿于怀的少女,突然有了丝责任感,叮嘱道:“我给你找了家教,是位女老师。”
短暂地沉默后,他补充了一句:“有勇气和老师打赌,就别输。”
易瑾征征站住,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谢谢。”易瑾直勾勾地看着他,握紧手心,有什么东西正在生根发芽。
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里流露出了点小心翼翼:“以后我给你养老。”
戚辞冬不做声,很快关上了车门。
他不说话,也没说去哪,司机也没出声。戚辞冬扯开领带,揉了揉眉心。
视线却落在掌心那根棍子上。
上面写着,谢谢惠顾。
“只会些小聪明。”戚辞冬骤然抬眼,语气冰冷到极致,“回公司。”
易瑾回到教室,手机传来了消息:
【那视频是谁传的,我大概确定了】
体育课
距离期末考试只有一个月不到,而从全年级倒数第三进入前五十,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的成分。
易瑾是文科生。
文科总共有五百个学生。
易瑾重做了上次期中考的卷子,绞尽脑汁也堪堪到了三百名。其中英语和语文是拉分项,超了平均分不少。
科技班的学生平时上课内容属于加高难度,相应的,每次考完试,她们都会留下来花半小时写一张附加题。
过了一下午,科技班去探望燕习的同学已经回来,消息灵通的学委从走廊跑回来回来,张口大嚷:“燕习没什么事,就是着凉了,明天就能回来上课。”
他嘟囔:“科技班的病秧子就是不锻炼,本来也没大事,在家待会就好了的事,偏要去医院。”
就像想把事闹大似的。
田佩一巴掌拍他背上:“管他干什么。”
张偲也愤愤不平,跟着点点头。
教室的正中央三排有个全神贯注写卷子的女生,她毫不被外界干扰,塞着耳机在听听力。
大家收回视线,声音轻了些,打游戏都没有外放音乐。
晚自习一下就过去了,天像被墨囊撒过一般黑,阴沉沉的。学校后门的小巷子,只有寥寥几个人影,昏黄的路灯下,不仔细是分辨不清人脸的。
拨凉的月光下,易瑾单凭两个缠缠绵绵的影子认出了张偲和徐正声,她的心也拔凉拔凉的。
她正承受学习与感情的双重压力,眼前却有对正在暧昧期的小情侣。
“小瑾!”张偲突然发现了她,一下小跑过来抱抱她,眼睛亮晶晶的,耳朵尖染上了粉色,“我们刚才可没做什么哦。”
徐正声也清了清嗓子:“嗯,真没做什么。”
易瑾:“……”
她抿了唇,扯着书包带子。
她压根不想知道,你们倒是先别不打自招啊,真是纯情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所以说,视频是谁放的?”易瑾切入正题。
话音刚落,他们互相望了望对方,张偲先给易瑾打了记预防针,她有些忧伤:“等会想哭的话,可以在我怀里,我挡住,谁也看不到。”
徐正声嗯了半阵,他正在想措辞,怎样不伤害人,温柔一刀。
易瑾眼神薄凉:”燕习干的吧。”
“你怎么知道?”徐正声惊讶道。
易瑾礼貌性地干笑两声:“你们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是个人都知道好吧。”
她不仅拜托了徐正声,更是在万一这条路走不通或者出了意外,还有其他选择。她把那天打下来的监控摄像头拿到专店,让特殊人员提取了指纹。
事实表明,其中有燕习留下来的痕迹。
种种迹象如此,易瑾眯了眼睛。
燕习这个人心思缜密,而且是个典型的独善其身者,他懂得怎么利用现状扭转局势,将一切条件打造成最利于他的情况。
她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住哪,燕习却恰如其分地主动找上门来。他算好时机,利用门卫,让自己在她面前晕倒。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绝症了呢,大张旗鼓地住医院。
燕习大概也没想到,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易瑾居然那么绝情。所以他装晕,想用校园舆论将她压死。
仅一个流言蜚语就能把人逼上绝路,燕习完全不考虑易瑾会怎样。
燕习只爱他自己。
张偲哭出了声:“他怎么这么坏呀!”
易瑾沉默了很久,扫了一眼徐正声的手机屏幕,将女孩搂进怀里,拍拍她的头:“放心,我更坏。”
她易瑾自认为从不是个好人。
徐正声:“……”
张偲“啊”了一句,哭都忘了,被人推了一把,转头窝进了徐正声怀里。
“我打算积在一起给他们来个猛的,所以请你们先保密。”易瑾食指抵在唇上,嘴角不自觉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
每天早晨叫醒人的不是闹钟,是梦想。
翌日清晨,四点不到。易瑾被一小盆冰水泼在了脑门上,透心凉中睁开了眼睛。
今天,叫醒她的是一小时四百块钱的辅导老师,白数。
白数阴恻恻地笑了:“我的数是数学的数,白是不会白白努力的白。既然我成了你的私人家教,你以后便再也没了休息时间。放心,这一个月,你就能给我考进年纪前五!”
“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搁?”
白数是有名家教机构的震馆之材,脾气火爆。有钱也预约不上,她教学生都要挑资质好的,不然两个人中总会气死一个。
易瑾:“!”
年纪前五?她不是在做梦吧?
她嘴角翘起来,喜形于色:“那我岂不是资质不错!”
白数冷笑:“你到底怎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简直是我带过最差的学生!”
易瑾垂眼低头,是不是每个老师都会说这句话?
白数是她千挑万选的老师,严厉点好,把她身上的惰性因子全打死。
桌面上的试卷还翻开着,白数走过去看了眼,瞬间皱了眉头,将没写完的卷子全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戳戳易瑾额头,恨铁不成钢:“别想着光靠写试卷就能一步登天,先把课本上的知识弄明白,基础打扎实了,就会发现题目都会写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怎么刷题分数都上不去。
易瑾虔诚地接过白数带来的课本,只见里面满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她眼睛一亮!
天哪!这是什么刀子嘴豆腐心的神仙老师!
“白老师!来吧!千万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而怜惜我!”易瑾猛女落泪。
白数瞥她一眼,笑了:好家伙,找死来了。她最喜欢辣手摧花!
太阳出来,暖暖的金光毫不吝啬从窗户洒了进来,有一束落在捧着书仔细学习的少女身上,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光。
白数心里突然有了点感觉。
这个叫易瑾的学生虽然没什么天分,但勤奋足以弥补这一切。她因突然被安排来、教不学无术少女的那份微小不满也消失了。
炎热的夏天,无论是教室内还是操场,到处都是热气熏天,和火炉一般。
一听到下午还要上体育课,大家哀嚎不断。教室门口人影攒动,二班同学从其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他们小声讨论起来:
——怎么搞的,那不是易敏吗?
——他们站在门口干嘛?来挑衅的?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米兔!
体育老师吹了哨子:“安静!”
他鼓了鼓掌:“这节课我们和文科科班一块上,大家欢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