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风起洛阳西(剑网三)(6)

作者:番茄红薯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有一瞬间,她想着,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可是她不甘心,父母就像蝼蚁一样,就这么轻易被抹去了生命。死的不明不白,她要替他们报仇!“活下去”,她对自己说,“卓成哥哥会回来找我的,他会替我报仇的”。

求生的欲望让她有了力量。她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往前走,走过一座桥,走到桥底下。桥底下没有雨,还有用几根竹竿和几块破布搭的帐篷。

楚楚爬进篷里,躺下来,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依稀听到有人进来,拿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拨了拨她的胳膊:

“丫头,胳膊怎么断了,从哪逃出来的?”

是个沙哑苍老的声音。楚楚一动不动躺在那儿,毒药又发作了,她觉得很冷。她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眼皮像是被冻得结了冰,甚至提不起劲来睁开眼睛。

那人见她闭着眼没有丝毫反应,便蹲下来探了一探她的鼻息。

“我操他妈的,哪来的短命鬼,不要死在我这里!真他娘晦气”。

她以为他会打她,可他没打。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接着又“咔咔”怪叫。一片黑暗里,许菡感觉到有什么又黏又热的东西打在了自己脸上。

那是一口痰。

老人离开了一阵,楚楚不确定有多久。

他再回来时,一脚踹上了她的腰:“还躺着呢,不打算挪地儿了?”他力气不大,却一脚接一脚的上来,“这是你爷爷我的地盘,晓得不?啊?”

楚楚没吭声,没动弹,活像个死人。踢久了,老人便觉得没趣。他又吐了口痰,喃喃自语道:“日你仙人板板,个短命的小鬼,死哪不好,非要死我这”。

说着他铺好柴草坐下来拾掇拾掇,升起了火。

他刚讨了饭回来,他的小铁盆里还剩两块馒头一张饼。他在脏兮兮的裤子上擦了擦手,抓起馒头大口大口地啃。等两块馒头都下了腹,他才扭头瞅了眼楚楚,发现她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漆黑的眼珠子映着火光,一闪一闪,盯着他手中最后剩下的一张饼。

“想吃?我看你也活不长了,吃了也白吃,省省吧”。

楚楚躺在那里,青黑如死尸的脸色一点儿没变,却有泪水从眼角淌下来,一汩一汩,好像从那条折断的胳膊里冒出来的血,淌个不断。

第二天早晨,老人拆下篷上挂着的破布,捆柴火似的把楚楚捆起来,一路背到了城区的街市。他跪在那条挤满了商旅游人的街边,哭天抢地地乞讨。楚楚死人一般仰躺在那块破布上,非常配合他的演出。影影绰绰中,她听到老人的声音:

“我作孽的孙女儿啊!没了爹没了娘,跟着我这个残废的老头子出来讨饭啊!”

哐当哐当,有人把铜钱丢进了他膝盖跟前的碗里。

“我作孽的孙女儿啊!被坏人打折了胳膊,眼看着就要下地见阎王啊!”

一个年轻的剑客经过,从兜里掏出一掂银子,扔进碗里。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女儿啊!”

铜钱在碗里弹跳,响亮而刺耳。

楚楚感觉有越来越多的人影围上来,嗡嗡议论。有几个妇人还拿着手绢擦眼泪,她的濒死过于逼真,加上老头的嚎丧似的表演,惹得围观者无不垂怜。

她躺在那,不知怎么想起那年和雨卓成一起在街头卖艺,也是很多人围观。她崇拜的看着雨卓成站在那里打拳,时不时赢来阵阵喝彩。等表演结束,她立刻雀跃的拿着铜碗满场飞,铜钱就在碗里叮当作响。真的是很动听的声音。

老人姓马,别的叫花子都叫他马老头。那会儿马老头趁着楚楚还留了一口气,成天带着她上人多的地方讨饭。

有几回她还碰上了那队来她家灭门的人,他们在满洛阳城的找她。但谁也想不到,这躺在地上脏兮兮又快死的小叫花子会是他们要找的人,没有人看她一眼。

几天后,毒药发作结束了,楚楚也恢复了血色,整个人健康了起来。

马老头开始慢慢的分一点东西给她吃,有时候遇到有钱人出手阔绰给了银子,也会发发善心拿出一些给她抓点药回来。她渐渐的好了起来。

马老头赚到了钱,吃的还是馒头馅饼,睡的还是郊区帐篷。晚上马老头经常深更半夜才回来。楚楚偷偷跟去过,看到他进了凤翔赌庄。终于有一天,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手指被切掉了五根,鲜血直流,他发着抖,躺在地上□□。

“这是你爷爷?”那人一脚踹上他的脑壳,抬头看楚楚说,“他欠了咱钱。你有没有?”

楚楚看着他们,不说话。

另一个人踩住马老头的脑袋,把它踩在水泥地上,用力地碾。

楚楚又去看马老头,他人已经没了声。她说:“我有。”

然后脱下鞋子,从鞋里掏出几张银票。那是她偷偷的潜回家,从地窖翻出来的钱,是她爹专门给她攒的嫁妆。

后来她才知道,马老头老家是四川的,因嗜赌成性,渐渐散尽家财,还欠下了一大笔赌债。有一次输红了眼,连儿子都卖了。后来他终于赚回来点钱,就想着从人牙子手里把儿子赎回来,一路打听到了洛阳。

终于辗转找到当初那个人牙子,方知儿子在路上就病死了。

马老头无颜回老家见列宗,就留在洛阳成了叫花子。但他每隔一段时间赌瘾犯了,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去赌庄。他欠了赌庄的债,经常被打得鼻青脸肿。

妙善

那天之后的一段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出去乞讨,马老头留在那破破烂烂的帐篷里养伤。

她跟着马老头出去过几次,知道乞丐也是一个小江湖,几个人、十几个人组在就是一个小帮派,年轻力壮又人多的就理所当然的就盘踞在繁华地带,像马老头这种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头子们也会互通消息,结成松散的联盟,在人少的地方活跃着。

马老头也有自己固定的乞讨地点,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城西的南山巷附近活动。因为她跟着马老头出现过几次,附近盯梢的老乞丐也都没找她麻烦。然而马老头还没养好伤,她的毒又发作了。

马老头扯着干哑的嗓子急的团团转,可又没钱为她请大夫,只能不停的扇自己耳光:“我没用,我不该把钱都拿去赌”。

“丫头,是不是因为你得了这怪病,你爹娘不要你了?”

楚楚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是默默的流眼泪。

马老头站起身,找出他最干净的一身衣裳,还专门带了顶帽子,说:“丫头,别哭,我出去想想办法,一定让你活下去”。

到了第2天,他才回来。身边还跟了一个穿的花团锦绣、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以及几个打手装扮的青壮年。

马老头眼神飘忽,不敢看她,对着那中年妇人讨好道,“我没骗你吧,是不是长得还不赖,等过几年长开了那可不得了”。

中年妇人嫌弃的看了眼帐篷,除了铁锅和地上一堆脏兮兮的破衣裳,也只剩下几颗烂菜叶子了。她用锦帕捂着鼻子,居高临下的对她全身上下都挑挑拣拣的审视了一番,道:“死叫花子,皮相倒是看的过去,不过这一副晦气的挺尸样,怕是快要见阎王了吧?你当老娘这里开的是鬼店啊”。

马老头捶胸顿足、赶忙解释:“我亲生的孙女,我能盼着她死?她要是真快死了,我还能往那火坑里送?!她这是至小从娘胎里带来的怪病,每隔几个月发作一次。实在穷的没办法治不了,我可怜的孙女啊,我这辈子算是造了孽了”。

中年妇人道:“哎呦,你不会蒙我吧。她真是你亲孙女?你们这长相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的呦”。

马老头赶紧跪下来磕头:“不是我亲生的让我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我不要你的银子了,只求你给她找个大夫治病,这孩子再不治真的活不了几年了”。

中年妇人又转身撇了眼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楚楚,蹲下去捏着她脏兮兮的脸蛋上下左右仔细的盘查了一遍,自言自语道:“骨相倒是不俗”,又掀开她的衣服,见到雪白的皮肤映入眼帘才满意的笑了:“这层皮确实还过的去”。

她慢腾腾站起身来,心理盘算着,拿着腔调说:“ 我就且信你一回,要是你骗我,我可饶不了你”。

马老头咕噜一下就跪了下去,对着妇人不住的磕头道谢。而后又挪到楚楚身旁,在她耳边轻声劝说道:“丫头,别怨我狠心,去了青楼你至少能活下去。我老头子赌瘾太大,戒不了啦,早晚会横尸街头。你跟着我早晚要被我连累,就去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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