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一个都没有?”
“没有。”
“那可惜了,你以后只能跟着我了。”楼宇弯了弯嘴角道。
话音刚落,一颗脑袋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看样子,这回听懂了。
田秋芝这回确实是听懂了,就是有点儿不确定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刚想开口问个明白之际又听楼宇道:“衣服穿好过来吃饭,毕竟让人久等了不好。”
起先默许田秋芝做决定完全是因为他受不住那一车猪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以及那股令人窒息的猪崽子味儿。
既然他现在缓过来了,怎么着也不能因将就而委屈了自己。
半个小时后。
田秋芝就看见了个大半夜里还带着墨镜靠坐在车头上的奇怪睡衣男人。
先前破烂民宿里那意外小插曲所带来的尴尬也因此人的出现而缓解了不少。
她虽没有来过沅陵,但也听说这是个相当繁华的大都市。
这里不仅有高耸入云的楼房大厦,车水马龙的街道路口,还有光鲜靓丽的都市男女。
可如今来了,却与她所听到的有那么些出入。
特别是眼前这个继‘好心人’之后的又一个奇怪的黑车司机。
这司机虽然怪是怪了点儿,但她怎么看怎么眼熟。
“哟,楼楼你这是不是稍微快了点儿啊,这才几分钟就完事儿了。”林逸飞收手跳了下来,满脸遗憾道:“我这星星都还没赏够呢。”
他话音刚落,就听田秋芝惊讶道:“原来你是有头发的啊。”
她一直以为林逸飞戴帽子是因为剃了度的脑袋不抗冻,没成想他竟然假的如此彻底。
林逸飞闻言一噎,看了眼楼宇笑道:“这位女施主好眼力。”
楼宇没应话,拉开黑色的车门将田秋芝塞了进去,而后一手搭在车顶上问道:“查得怎么样了。”
林逸飞抬头望着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漫不经心道:“不怎么样,那古董玩意儿除了弄出个号码归属地,余下的都是一堆没多大研究价值的联系人,等老六发病期完了再看看吧。”
“谢了。”楼宇敲了敲车顶道,“以后有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林逸飞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忙接道:“嗨,都是兄弟,客气什么,不过我最近手里刚好有个项目要弄,你来帮我建个办公型别墅怎么样,最好是有花有树带泳池的那种。”
楼宇闻言,敲着车顶的手一顿,半晌才开口道:“你是不是对我这职业有什么误解。”末了似想起什么,又补了句:“开车的时候记得摘眼镜,她不怎么经吓。”
说罢,也不等林逸飞反应,躬身进去了。
“
第二十八章
那晚抵达沅陵市区,已是凌晨三点多。
田秋芝是一路睡过来的,睁眼便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不仅房间陌生,里头的人也陌生。
徐芙霁见她醒了,停下手里的动作道我是楼宇的朋友,他昨晚将你送过来后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你待会儿可以自己去问他。
她说着端起电脑桌上的水杯,仰头灌了一大口水后又接着道我这儿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待会儿可以先带你去附近逛一圈熟悉下环境,至于吃饭这个问题你得自己解决,我的班大都排在晚上,所以帮不了你。
徐芙霁说罢,双肘搭在膝上倾身总结道:“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田秋芝闻言,晃了晃脑袋,看着这个干练的有些冷的漂亮女人问道:“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徐芙霁,芙蓉花的芙,风光霁月的霁。”她说完顿了顿,摊手道:“只要不说我是卖沙琪玛,以后什么事都好说。”
田秋芝噗嗤一下笑了。
笑着笑着突然想起来上次在茶楼的时候徐局长就说过这三个字,她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卖沙琪玛的那个徐福记。
所以她当时并没有听懂徐广强的那句‘你跟徐芙霁处的怎么样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想到此,她倏地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惊道:“原来你是徐局长的女儿。”
徐芙霁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而后推开椅子站起来笑道:“大家以后都是朋友,不用觉得拘束,听说你厨艺不错,所以我算是赚到了。”
田秋芝也回之一笑,大大方方的应了声儿好。
下午。
原本答应带她出去熟悉周边环境的徐芙霁接到临时通知而提前去了医院。
田秋芝将昨晚睡过的被套拆洗完后,便一个人出去了。
以前还在辰沅的时候,她就时常望着连绵的大山幻想着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后来真的走出大山去了岭南,却每天忙得跟个陀螺一样。空出时间来吃顿饭都是件奢侈的事,更别提好好看看大山外的世界了。
现在是真有时间了,她却发现不知道要从哪里看起。
只能沿着人头攒动的街道漫无目的的走着。
一会儿东望望,一会西望望。
一刻钟后。
田秋芝驻足在了一家贴有招工信息的花店门口。
突然有了一种天上掉馅饼的幸福感。
花店不大,里头只有一个女人,正坐在花丛中翘着腿涂指甲油。
听她表明来意后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招工信息道道:“实习半个月,一天四十,半个月后转正,一月两千五,能接受吗。”
“能。”田秋芝点头。
“明天能上班吗?”
“能。”田秋芝再点头。
那女人站了起来,翘着兰花指将玻璃门上贴着的招工信息给撕了下来,转身对她道:“早上八点半上班,晚上六点半下班,你明天过来了小舒会告诉你怎么做,记住,别迟到了,我讨厌不守时的人。”
田秋芝又点头,而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按理说招人都是要问些问题的,比如家是哪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都是干些什么之类的。
“可以了。”那女人道。
一个见到花便两眼放光又合她眼缘的漂亮姑娘,她有什么理由不用呢。
这份意外得来的工作差点儿将田秋芝给砸晕了。
每走一步都像是是踩在了棉花上。
她兴奋地蹦哒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给楼宇打电话。
结果手机没电,只得作罢。
这次罕见的好运也让田秋芝坚信离找到小周也许不远了。
——
田秋芝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到花店时门正好碰见一个女孩在开门。
那女孩见她礼貌地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八点半才营业。”
田秋芝也朝她笑了笑道:“我也是来这里工作的。”
那女孩儿闻言反应过来了,回道:“老板昨天跟我说了,其实你可以晚些来。”
许是年纪相仿亦或是因陌生而生出的礼貌,两个人,处了一个上午也算是和谐。
女孩儿名叫舒,也是外地人,一年前来的沅陵,在花店已经干了半年。
话也不多,总是一副没睡饱的疲惫样儿。看着像是睡着了,但是问她什么问题她都能听见并予以回答。
入职的经历和田秋芝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使她眼里放光的来源不是花,而是‘招工’二字。
因为招工意味着她又可以多一份工作,多一份收入。
有过花场做工的经历,田秋芝上手的很快,除了外派的订单外,其它的她也都能应付。
总而言之,第一天的工作还算是顺利。
花店离徐芙霁住的地方就几条街的距离。
但是田秋芝下班的晚,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她剁了剁脚,楼道里的灯没亮。
看来是坏了。
田秋芝摸黑上楼,蹲在门口摸地毯下面的钥匙。
一声嘭响,她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
接着便是从楼上传来的脚步声。
她一把薅住了门口的扫帚,躲在墙角扫视着楼道里的各个角落。
她刚眨了一下眼,一个身影便窜了过来,反应很快,几乎在她下手的瞬间就一手握住了杆子。
然后她就感觉到身前的人低头凑了上来,在她耳边笑了声道:“反应不错,但是以后遇见这种情况记得先叫两声儿。”
话音刚落,灯亮了。
田秋芝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后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断,她两腿就软的站不稳。抓着楼宇的腰才堪堪稳住。
“你倒是挺自觉的。”楼宇看了看她那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问道:“住的还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