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着椅背,手稍稍一侧,手里的牌便滑落成一叠。然后,他微微掀起眼皮,“你还喜欢她?”
“我靠,真没有。”李延打完人坐下,“我这不是给你提个醒吗,怕你重蹈覆辙。我总觉得她看起来挺纯,其实有点渣渣的——类似于,以征服男人为乐的那种,或者就是个骗奶茶的。”
徐潮之咳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此时的情况很尴尬。
他刚才注意力都集中在调侃李延身上,差点儿忘了晏礼对时颜也是流露出过好感的。
虽然不多,而且晏礼本人并没有任何表示,但他作为这么多年的朋友,毫不费力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目前这个情况,是大型修罗现场吗?
他需要去避难吗?
晏礼漫不经心地将牌展开,重新扫了一眼。
看着纯,实则渣。
这个评价似乎算不上什么好话。
他想起在酒吧重逢的时候,两个人距离很近。
女孩子身上带着荔枝香气和酒意,很好闻的味道淡淡飘过来。看着很纯很乖的一张脸,说的话却挺大胆,还问他多少钱一个晚上。
后来又有了几次接触。
晏礼发现她是真的挺有意思。
喜欢骗人,自己却也容易被骗,初见面时摆出了要嫖他的架势,结果又一逗就脸红。
或许正是这种矛盾感,吸引着他靠近。
而跟时颜相处久了,晏礼也越来越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久远的记忆中曾经出现过这张脸,比高中时代还要稚嫩的模样。
他也不是没怀疑过时颜接近自己别有用心,毕竟先前晏闻徳也用过类似招数。
不过,听见李延说她渣,晏礼还是有些许不快。
“你有没有想过,”他手指慢条斯理地划过面前的牌,“她可能真的没喜欢过你。”
李延:“?”
“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她不是那种人。”
“不是,阿晏你不会已经被她迷倒了吧?”李延感到这话从晏礼口中说出来非常让人难以接受,有点急了,“她明摆着就是耍我玩,你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
“是么,”晏礼丢下手里的牌,也没急着反驳,“照你这么说,她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但在你表白的时候,又反悔了。”
“对。”
“那我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李延跟徐潮之都好奇道:“什么原因?”
晏礼抬起眼皮,“她发现自己眼光不好。”
李延:“……”
徐潮之:“……”
*
“要是你实在喜欢就追他啊!上啊!这年代女追男又不犯法,而且我就不信了,还有你追不到的男人?”
赵千霓从读书那会儿就是个男神绝缘体,一般女生看到会嗷嗷叫的男神人物,在她这也就是路人。
所以酒吧那次,她才会连如此出名的晏礼都没认出来。
但是晏礼的事迹她是听说过的。
加上时颜这天说了不少好话,赵千霓觉得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对晏礼的态度也就从中立慢慢转向了“既然闺女喜欢要不就处着看看”的老母亲心态。
追,是要追的。
时颜也不是扭捏的人,明确了心里的想法之后,就开始琢磨着怎么行动了。
但她毕竟是第一次追人,感觉自己还有很多事需要跟赵千霓讨教。
等两个人聊完,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六点。
由于赵千霓用词颇为直白大胆,字里行间充满着“亲”啊“吻”啊之类的细节指导,时颜听得脸红心跳,像是已经对晏礼干了什么似的,这会儿还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哎,颜颜。”正往咖啡厅门外走,赵千霓忽然停住了脚步,“那个就是晏礼吧?”
她的语气有些奇怪。
时颜下意识侧头看去。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模样好看的男人从副驾下来,紧跟着驾驶座上的女人也走了下来,跟他说了两句什么。
晏礼表情寡淡,谈不上开心但也不算不耐烦,一只手插在西裤袋里,偏头听着。
两人谈完之后,晏礼转身进了小区,女人也往驾驶座走来。
时颜正面看清了她的样子。
长发披肩,穿着精致的西装和长裤,肤白唇红,不同于沈思宁身上那股自我中心的嚣张跋扈气质,她更像是个事业有成的霸道女总裁。
霸道女总裁。
送晏礼回家。
而且晏礼看起来也,没有很抗拒的样子。
时颜觉得,还没开始追,危机感就四下弥漫开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把#李延 惨#打在公屏上(不是)
lily:别说了我不听她就是没喜欢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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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灌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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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Moonlight
刚和晏礼住在一起的时候, 时颜还想过沈思宁会不会找上门来。
毕竟听徐潮之说,在这之前都是晏礼住哪里,她就追到哪里去的, 非常的执着。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 沈思宁迟迟没有出现,时颜就差不多把这茬给忘了。也是这会儿看见红色法拉利才想起来,有多少富婆对晏礼虎视眈眈。
不过今天这个也不一定是对晏礼有意思。
可能只是工作上有事, 所以顺便带了他一程。
“我突然想起来, 你之前说过有富婆想包他吧?”赵千霓朝法拉利消失的方向努努嘴,“是那种情况么?”
时颜相信之前晏礼做过的保证, 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看晏礼对沈思宁的态度就知道,如果是那种情况, 他应该不会坐她的车。
“是也没关系,看两人的状态还没成, ”赵千霓拍拍她的肩,“而且你不也是个小富婆吗, 比钞能力还不一定谁怕谁呢!”
*
赵千霓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也没错。
这么多年来, 傅月宜虽然和时安平分居了, 但并没有离婚。时安平在每年时颜生日的时候, 都会向她转移一定比例的股份。
像是一种补偿, 又像是一种证明自己对家庭的眷恋。
但那些钱时颜都没动过。
前几年的时候,时安平还经常打电话来, 问问她的情况。但时颜每次都是简单回答,绝对不多说一个字,后来时安平打来的频率也就降低了。
要是, 真的到了跟富婆比钞能力那一步。
她也不会动那个钱的。
到家的时候,端午没有飞扑过来。
时颜就知道它这会儿肯定是在晏礼身边,一走出玄关,果然看到男人坐在沙发上,而猫在他身边玩。
最近因为季节原因,端午掉毛比较多,像个行走的蒲公英。
晏礼的西裤上被蹭了一身的猫毛,他居然都不介意。
“去哪了?”他极其自然地问。
时颜知道晏礼跟人相处一向比较随心,这句话应该也只是顺口一问,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有点儿紧张了,“和高中好朋友在楼下喝咖啡。”
她想很自然地加上一句,“看到你从红色法拉利上下来”。
但是又觉得这个话好像要逼他交代什么似的,不够友好。
于是就咽下去了。
而晏礼似乎也没有跟她说这件事的意思,两人跟平时一样开着电视聊了几句天,因为回家的时间都有点晚,就点了外卖。
明明之前两个人也是这样相处,但时颜总觉得有哪里空落落的。
这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的心情吗?
好像变得有点贪心了。
时颜慢慢嚼着一只虾饺,却没尝出什么味道来。
“想什么呢?”晏礼已经吃完了,把另一份豉汁蒸排骨推到她面前,“不喜欢吃虾饺就换一个。”
“啊不是,我挺喜欢吃的。”时颜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怎么动过的粥,不说话了,认真吃了起来。
等她吃完之后,两个人收拾了桌子。
晏礼似是顺口一提,“上次那个相亲对象,还找过你么?”
时颜摇摇头,“没有了。”
非但没有,还有点避如蛇蝎的意思。
上次时颜接了一个律所的外文合同翻译,好巧不巧就见到了张律师,张律师全程都非常公事公办,只在结束之后暗示了一句,要是你没那个哥哥,我还是非常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
时颜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假装没听到,非常干脆地跟张律师告了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