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礼物?!!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晚被她揣在白色羽绒服口袋里的小盒子,那件衣柜放哪儿了呢?嗯……哦……收在衣柜最里边了。她爬起来,打开衣柜,翻出那件羽绒服,找出那个盒子,很精致的小盒子。
许久没听到回答,傅时卿淡淡地“嗯?”了一声。
“哦,好。”宋南舒回神,“我能打开来看看吗?”
“还没拆过啊~”
“嗯。”
“那今晚我来拆?”他眼里含了笑。
“行。”她偏头想了想,同意了。
“今晚见。”
……
宋南舒跟宋锡臣交代了今晚不在家吃饭的事,然后就去换衣服,换了好几套,都不甚满意,最后宋锡臣给她选了一件及踝的浅茶色抹胸长裙。
宋南舒换上之后,照了照镜子,及地长裙衬得她身材修长,如瀑长发,发尾卷起,更添几分气质,她画了个淡妆,如斯佳人,容颜若雪,只微微一笑,便醉了前世今生。
“爸爸眼光还是这么好。”她讨好地笑着。
宋锡臣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交待她门禁时间。
她低垂眉眼,羞郝一笑,点了点头。
下午,傅时卿开车等在御景湾宋家楼下。
宋南舒走出来便看到傅时卿懒懒地倚着车,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路灯暖黄,打在他的眉眼间,平添几分魅惑,侧脸白皙,下颔分明,他慢悠悠停止动作,侧眸瞧她。
她心脏怦怦直跳,瞧!这就是她看上的男人,只一眼,就足以让她怦然心动。
他垂眸, 目光扫过她身上的曳地礼裙,女孩眉眼弯弯, 画了眼线勾勒出上扬的眼尾, 笑起来像只猫, 眼底藏着狡黠的小心思。
她提着裙,小跑到他身边,抬头仰望他,满眼藏不住的爱慕,张开双手,扑进他怀里,笑眯眯的,软糯了声音,“时卿,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傅时卿有些害羞,耳尖微红,将她抱了个满怀,“美人儿,倾国倾城。”
宋南舒不好意思极了,躲在他怀里。
傅时卿轻咳一声,不再逗她,引她上了车。
宋南舒很好奇今晚他要带她去哪儿,他不语,只浅浅一笑。
他将车停在江边,熄了火。
宋南舒不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是下了天大的决心,眯了眯双眼,目视远方,淡淡出声,“昭昭,我得告诉你一件事,我的父亲傅宪,他酒驾撞死了人。”所以,我是个杀人犯的儿子,即便他父亲是无心之失,也磨灭不了他撞死了人这个事实。
“哦。”宋南舒反应更淡,过了一会,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准备要吓走我吗?”
“不是,”他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我只是觉得你有权力知道这件事。”复了,他苦笑,“怕你会介意。”原本昨晚就该说的,见她情绪不稳定,便没再说出来。
她清醒地感受到,他真切地为他的过往自卑着,为这个“杀人犯的儿子”不安着,竟觉有些荒唐。
这个从第一眼起,她就情根深种的男人,在害怕她会介意他的过去!
她眼角忽而有些酸涩,又觉无比幸运。这个男人有副无可挑剔的皮囊,而她是最幸运的一个,得以窥探到他冷漠完美皮囊下,最温柔的灵魂。
她伸出手,握住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紧紧地,又不容拒绝,定定地看着他,他也看向她,一时间,四目相对,情绪倾泻,爱恋难掩。
哦~原来他也如此喜欢我!
她凑过去,努力维持住嘴角的微笑,脑袋歪了歪,细软的声音有些勾人,“你是最好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一只手同时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了压,闭上眼,拿嘴唇碰着他,很小心,很轻柔,呼吸交缠,是只属于彼此的亲昵暧昧。
那是很简单纯粹的一个吻,更像是印章一般,告知他她的答案,仅仅两唇相贴,也觉情深意重。
好一会儿,她放开了他。他眸光清亮,凝视着她。
她又羞涩又窃喜,忽然捂住嘴巴笑了,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瞳,笑眼弯弯。
他看着,亦弯唇一笑,拉开她的手,再一次低头吻了上去。
年轻人报复性地撬开她的唇齿,舌尖攻城而入,缠住她的舌头狠狠一吮。她吃痛地呜一声,脑子嗡地炸开,身体阵阵发麻,不由自主搂住他的脖子,生涩而笨拙地迎着他,吻咬他的唇,柔软的,温热的。
……
他放开她,车内气息暧昧,他打开车窗,通通风,她双手捂住脸,小脸又红又烫。
他伸出手指,勾住她的发尾,把玩,问她,“去唐家?”声音都有点哑,他轻咳一声,不太自然。
她瞪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一副“你别吓我”的模样,煞是可爱。
他抿唇一笑,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点了点头。
“可是……我……我没准备礼物……”她紧张得语无伦次。
“我准备好了。”他微笑。
“我……我……一定……要去吗?”她怯生生地看着他。
唔~想亲她!得忍住!
他点了点头,煞有其事地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所以你也得去见长辈了~”
“你才丑!”她瞪了他一眼,张牙舞爪地,眼见无法拒绝,认命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捂着嘴偷笑。
傅时卿摇头笑了笑,驱车入唐宅。
唐宅里,唐老精神矍铄,笑眯眯地看着宋南舒,和善可亲,“宋家丫头,来了啊。”
“唐爷爷好。”宋南舒乖巧道,将手上的礼品递过去,“小小心意。”
唐老接过,笑了,“小姑娘,破费了。”他瞧着这姑娘啊,是越瞧越喜欢,才貌出众不说,还知书达礼,老早就想拐回唐家了。“丫头,爷爷说得没错吧,我唐家孙子加上时卿任你挑,可挑好了?”
宋南舒有些不好意思,羞怯一笑,点了点头。
“外公,她脸皮薄,您就别逗她了。”傅时卿适时解围。
“这还没娶回家,就护上了?”唐老打趣。
“那可不~”傅时卿眉开眼笑。
这时,唐昀过来,笑了笑,“爷爷,表哥,阿昭,准备开饭了。”唐昀昨晚接到电话,今天就回了南芜。
餐桌上,傅时卿格外照顾宋南舒,唐老看了乐得合不拢嘴。吃完饭后,唐老拉着宋南舒下棋,也亏宋南舒自小学棋,这么多年不曾落下,才能接下几招,你来我往。唐老是越来越满意宋南舒,都说人生如棋,从一个人的棋风也能估莫出这个人的性格,这丫头外表看着柔柔弱弱,胸中自有沟壑,既不过分张扬,又胸有成竹,随着棋局越来越凌厉,也不见她自乱阵脚,始终沉稳有度,确实不错。也难怪宋老三把她宝贝得不行。
最后,宋南舒棋差一招,输给了唐老。唐老笑眯眯地瞧着她,点了点头,对傅时卿说了句话,“时卿啊,你这小子有福气。”
傅时卿闻言笑了,点了点头。
走出唐家后,宋南舒紧张极了,“我今晚表现怎么样?”
傅时卿牵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吻,温柔了声音,“极好,外公很满意你。”
她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眉眼间是掩不住的飞扬。
傅时卿宠溺地看着她,目光缱绻爱恋。
傅时卿送她回御景湾。
下车后,他圈住她,问她,“东西带了吗?”
她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来,他笑着拆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对碎钻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宛若繁星点点。
他飞快地取下她的耳坠,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这副耳钉,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温热的呼吸扑在耳边,痒痒的,撩拨人心。
她听见他的声音,刹那寂静。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片刻,她笑弯了眉,漂亮的双眸弯成月牙,眼里星光闪烁,伸手摸了摸耳上的碎钻耳钉。
“喜欢?”他声音中带着笑,眼里全是她的影子。
她抿唇,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少女怀春时,也曾读过繁钦的《定情诗》,最爱的却是那两句“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
而在这一夜,她情窦初开、一眼万年的男人用最温柔的话,就真诚的心实现了她少女时期的绮旎念想。
人约黄昏后
沈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尚来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