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在野探头谈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他:“还有别人在吗?”
季逐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很不解他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
“行吧,我爸让我来看看你。”周在野放弃探索,掏出铁皮盒子交给他,很是不舍地说道:“这可是我拿自己的毛给你戳的毛毡。”
说完他又摘下帽子,故意凑到季逐星面前去卖惨,“你看看、你看看,为了给你戳这个毛毡,我把耳朵毛都给剪了,我现在就是一只丑陋的秃狼了,你到时候可千万不能再让我随份子钱。”
什么份子钱?季逐星一脸懵。
没等季逐星反应过来,他又继续加了把火,可怜巴巴说道:“礼轻情意重,我尾巴都秃了,你可千万不能嫌弃。看看我的耳朵,再看看你的耳朵……诶?你耳朵呢?”
周在野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难怪他今天总觉得季逐星不对劲,没想到是陪伴十八年有余的大耳朵突然消失了。
季逐星有些藏不住的兴奋,他原地转了一圈给周在野展示了一下现在的自己。
“周在野,我分化成兽人了!”
“什么?”周在野不敢相信。
“我、分化成兽人了。”季逐星怕周在野没听清,放慢语速又重复了一遍。
周在野呆楞在原地,仿佛在消化这个消息。
等了半晌儿,季逐星也看不出来他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恭喜呀……季逐星!”周在野从自己的礼貌用词中勉强凭凑出了这句话。
分化成兽人了呀,怪不得等不及地要去找女朋友了,季逐星很快就会跟自己分别吧。兽人与半兽人……自己也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缠住他了。十八年,突然就要保持距离,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周在野扯起嘴角,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你、你要不要先打开看看我送的礼物长什么样。”
未免有一点兴奋过度了?季逐星一头雾水,只能顺着周在野的话照做。
他打开印有白兔和灰狼的铁皮盒子,入眼便是一只毛毡小灰兔。灰耳朵嵌着白色的内里软趴趴地垂在两侧,四只小爪子和尾巴还镶了一圈银边,周在野的毛色,他的兽形,这……这不是和他梦里周在野为他生的那只灰兔子妹妹一模一样吗?
莫非周在野也做了那个梦?
他送自己同款灰兔子,他跟自己说“份子钱”,他为了送给自己的礼物剪掉了自己最爱的尖尖毛……
这一切都说明了什么?
季逐星放下手中的铁皮盒子,一把扯过周在野把他笼罩在自己怀里。
说明周在野开窍了!周在野主动向他表白了!!周在野愿意给他当老婆!!!
周在野要和他结婚了!!!
一个月前,两个少年身形还相差无几,如今季逐星受了兽人激素的影响疯狂窜高,周在野被死死搂得快要喘不上气。他能够清晰感受到抱住他的少年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皂角清香,白T恤下隆起的薄薄的肌肉和那一颗激动之情即将溢出的心。
礼物这么合季逐星心意?那看来他真的挺爱他女朋友的。
周在野在季逐星怀里扭了扭,不情不愿补充道:“季逐星,这个兔子有个名字。”
“什么名字。”季逐星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嘴唇挨着他的耳朵,仿佛在呓语。
“两不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周在野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他还在等什么?
季逐星拉开自己和周在野的距离,凝视着他的双眼,想把这一刻周在野的模样深深铭刻进心里。
“周在野。”季逐星开口。
“嗯?”
“我……喜欢你!”
“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想像我大爸爱我小爸、你大爸爱你小爸那样爱你,想……和你以后组成一个家。”
季逐星羞红了脸,却还是坚持没移开放在周在野眼睛上的目光,“你、愿意吗?”
“啊?我……”周在野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出了魂儿。
季逐星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欺身上前堵着了他的嘴,用力地控制着他的唇一开一合。
“你愿意!”
“我听到了。”
季逐星一手制住他的脑袋不让他逃离,一手伸向后面摆弄他的尾巴,他在周在野张口的瞬间趁虚而入,一下子将这鲜艳的小嘴儿堵得严严实实。
周在野自从分化过后,尾巴和耳朵变得尤其的敏/感。被季逐星这么一拽一揉,整个人都意识涣散瘫了下去,仅有双臂堪堪勾住季逐星的脖子,无意中将两个人绑得更紧。
嘴周儿都快被吸出红印子了,季逐星这才放过周在野,给了他机会稍微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这场两个人的初吻来的匆忙又突然。季逐星好不容易尝到了妄想这么多年的珍宝的味儿,无法不激动澎拜;周在野毫无反抗之力,再加上心中或多或少也深藏着那么几分愿意,便任由他动作,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片暧昧中灌进的空调冷气让周在野一下子清醒过来,使足了劲儿猛地推开季逐星。
“你……你……”他捂着嘴巴,神色不再如刚刚的涣散,满脸都是羞愤。
季逐星被这一推慌了神儿,见周在野有站不稳的样子,匆忙想要上前扶住他。
周在野一阵头昏脑胀,那种全身发热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结合热被季逐星勾得提前了!
他神志不再清醒,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他要先离开,他要回去打抑制剂。
周在野一把挥开季逐星的伸来的手臂,踉踉跄跄地跑向门口。
西瓜被周在野踢到墙边,炸了一地。
“在野!!!”
红色的瓤、绿色的皮混合着黑色的籽,汁水流满了季逐星家门口,大门洞开着,周在野的身影越来越远。
“周在野!!!”
季逐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红着眼睛向离去的背影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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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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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星逐星
叫“两不疑”的兔子孤零零地躺在铁皮盒旁边,夕阳透过窗户收回它身上最后一丝残晖。
他的主人一个夺门而逃,一个翘首以盼。
逃的那个不回来,盼的那个不去追。
桌上属于季逐星的通讯器,已经堆积了近几十个打给父亲的未接听视频通话。
周在野脚步不稳,又怕季逐星来追他,疯了似的一下子倒进家门。周桥和孟井出去散步了,此时家中没有旁人。他又挣扎着爬去房间,凭着仅存的清醒给自己扎下一针抑制剂。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心中有着对季逐星的念想,才会放纵结合热有机可乘。
抑制剂作效,冰凉压过了周在野身上放肆的灼热,压下了他脑海中残存的对季逐星的绮梦……
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不是好兄弟吗?
好兄弟为什么突然那样对他,他又为什么对好兄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好像喜欢上季逐星了。
耶耶:【你刚刚,什么意思?】
他瘫在床上,连最爱用的表情包都不愿意发,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季逐星没有回,他又继续问。
耶耶:【你是结合热来了,把我当成你女朋友了吗?】
问完,他扔下通讯器舒展开来,感觉着屏幕的光渐渐暗下去,又期待着它再次亮起。
就在他眯上眼快要睡着的时候,通讯器亮了。
噗噗:【周在野,你生物学的不好,兽人没有结合热。】
噗噗:【但我遇到你,就有。】
周在野脸烧起来。
耶耶:【你什么意思?】
噗噗:【在野,我最近要出去一段时间,去南十字座看看我大爸爸。】
噗噗:【接电话好不好?我当面跟你说。】
他连接通话,季逐星神色严肃地出现在光屏上。
周在野率先发问:“你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可能只是几天,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季逐星垂下眼睛,不太敢正视周在野的眼睛。
“那你刚刚亲我是什么意思?”周在野委屈得很,你都要走了,你还来撩拨我。
“我……”季逐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季叔叔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
“那你刚刚说喜欢我是真的吗?”周在野眼眶泛红。
如果说是在几个小时之前,季逐星还能够毫不犹豫地向周在野许下关于未来的诺言;那么在被通知将军父亲在虫族大战中下落不明,军医爸爸身受重伤、奄奄一息、需要同血脉重构生命元之后,他再也开不了口向周在野去承诺那个梦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