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艰险焦心,非三言两语能形容出来。
“对不起,爸爸。”
“你不需要道歉,我的孩子。你已经做得很优秀了,你和小野都是我们的骄傲。”江汀白止住抽泣,“阿洲遇难一事永远是横亘在我们夫夫心中的一根尖刺,等阿洲身体恢复正常,我们会亲自查明阿洲当年遇难的真相。”
“星星,翁城的水远远要比你想象的深,之前都是我们低看了它。相比于让你驾驶机甲扬名立万,我和你父亲更希望你和小野能平安幸福生活一辈子。”
“回去吧,星星,别再去翁城,也别再追查你父亲当年的真相。你还年轻,别去淌这趟浑水,别让小野和我一样痛苦。”
季洲握住江汀白的手,一句话都没说,但他的行动却表达出与江汀白相同的意思——让他们远离这场是非。
“爸……”周在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扒开被子探出头。
“小野,”季洲说:“带星星回去。你们可以先在老宅休息一段时间,休息够了,就回南十字座去,上级不会为难你们。”
“跟着领导的命令去做,爸保证你们平安一辈子。”
季逐星抓得周在野的手腕有些疼,周在野知道季逐星的情绪已经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远比真相重要得多。”
季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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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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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尽温柔
“宝宝……”
“我在。”
小灰狼缩在垂耳兔怀里,卧室里的温度被自动调节到很低,他全身还是热得发烫。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季逐星抱回来的,他只记得那场病房里的谈话令季逐星无比煎熬。
作为发情期的半兽人他能够敏锐感受到兽人的情绪变化,本能告诉他,他的兽人现在很危险。
他应该远离他,可他又实在需要他。
他的兽人精神力在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对着发情期的他丧失理智、只追求最原始欲望。但他的兽人痛彻心扉,他又如何能不心疼。
发情期支配着他,嘶吼着、大叫着、疯狂想要乞求兽人去填满他,同他交缠、撕扯,将孕囊输送到他体内,用他的精/血浇灌干涸的自己。
周在野想要季逐星。
哪怕被撕裂也没关系。
可他忍住了,他仅是乖巧地为兽人提供支撑。在兽人一遍又一遍呓语叫他的时候给他一个心安。
怀中的身躯愈来愈烫,周在野咬紧嘴唇克制住自己的□□。他忍不住向下伸去了手,想要自行疏解。
兽人的手臂自一半截住他,倾身而上,撬开他的牙关,将他破碎的哭泣吞入喉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自一方向另一方燃去,他们一起在烈火中重生。
明月高悬天上,月下人影成双。季洲同江汀白坐在湖边的小凉亭里,向下投着鱼食打发时间。
“星星今天很难过。”江汀白开口说道。
季洲接过鱼食:“我看出来了。”
“逐星从小就是个爱较真的孩子,我们当初给他取逐星这个名字的时候,不也是希望他能尽情于宇宙,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是追逐星星。”
“老婆,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肆意的人。以家国为己任,看不惯强大欺凌弱小,看不惯邪恶赢过正义……星星这一点真得很像我们,我已经因为自己的任性害得你差点失去生命,让你痛苦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让我唯一的儿子重蹈覆辙。”季洲抓了一把鱼食,大力撒向荷塘,“诶,今天的鱼食怎么是红色的?”
江汀白锤了一下他,解释道:“新出的红莓果,说是目前研制出来锦鲤最爱吃的鱼食。”
“星星不会听我们的。他这么执着,我一时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江汀白跟着洒了一把,红莓果漂浮在水面上,随波晃动,等着鱼儿采撷。
季洲抖了抖包装袋里剩下的果屑,搂过凝望湖面的江汀白,劝道:“回去吧。”
“我没指望星星能乖乖听我们的话,毕竟他从小就是一个表面听话、背地里还是想干什么干什么的孩子,”季洲叹了口气,补充说:“我是希望小野能拴住星星。他们刚结婚几个月,小野发情期又来临,说不定不久之后我们就会有个小孙子。星星当年因为我们的事与小野分别了那么多年,他平时虽然从没提过,但总归在心中是一道疤,他不会忍心让小野再经历一次的。”
江汀白思索了片刻,肯定道:“小野应该会跟随星星一起的,小野比我厉害得多,我以为你去世那段时间当了十年的废人,小野和我不一样。”
“你很坚强,老婆!你一直是最优秀的。”季洲贫嘴,“我们只给出引导性的建议,不干涉他们的选择,要是小野和星星真的能开出一番新天地,那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我一家子平安。”
“你不老,你在我心中永远年轻。”江汀白停住脚步,凝视季洲的眼睛,认真说道。
“是,我不老,我还能再生个二胎。”季洲扛起老婆就往房间里冲。
江汀白闹了个大红脸:“去你的,都要有孙子的人了还这么瞎说八道……”
垃圾桶里静静躺着五六个红莓果的塑料袋,都是两人在赏月的时候不知不觉扔下去的,把一池子不知道饱的鱼都撑得要吐。刚刚扔在湖面上的红莓果都没有鱼愿意吃了,只有一只后来的青年鱼,之前不知道躲在哪里发呆。
他划开水游过来,一路上一口吸一个红莓果吃得肚子圆涨,游到了红莓果聚集的地方发现根本没有别的鱼跟他抢,便一条鱼边玩边吃起来。
红莓果在鱼使劲儿张开的圆嘴儿里吞吞吐吐,整只果子都被湖水和鲤鱼的口水浸了个湿,果子由粉嫩的红色变为欲滴的鲜红……鱼儿玩够了才一口吞下,一边消化,一边进食。
夜还很长,够他吃的。
禄湖不远处的一座庙里,居士在做最后的打扫与清理。星际时代,科技发达,照理说这种封建迷信活动场所早应该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之中,而禄湖这边这一个却仍是沿用了最古老的祈福方式,香火鼎盛、香客如潮。
病痛随着时代进步,无论何时都会有当时科技无法治愈的疾病。病人需要寄托,无望的人需要微渺的希望。因此,他们需要传统意义上的神,让他们至少还有奇迹可以期待。
居士在香炉前为今天的最后三柱香扫尾。他一次点起一根,跪到佛像前拜了三拜,再走上前去,将香插入炉中松软的香灰里。
一根,两根,三根。
三柱香并肩而立,中间的那一根最为修长,将原本平坦的香炉灰挖出一个小孔好让三柱香安身立命。
居士点完三根细长的香,走出庙门,为夜里的游人补上了一只两手难以丈量的安神香。香身入灰,钟楼上的僧人见烟起钟。
“咣……咣……咣……”
夜钟惊起树林里的一片飞鸟,飞鸟扇翅的拍打声隐隐夹杂着一声痛苦却又带有欢愉的喊叫,随着钟声的余韵、飞鸟再次寻地栖息消散在了黑夜里。
有人求拜神佛,有人寄托自己。
唯信仰不灭。
周在野再次恢复清醒意识已经是五天之后了,他是被后边的清凉给激灵醒的。有人抓着他的脚踝,替他给肿到见不到缝隙的那处上药。
“疼……”
他撑起胳膊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如同散了架的木偶,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周在野低头向下看去,睡袍大敞。遍是红痕的身体,腰两边青色的十个指印,被折起的两条斑驳的长腿……以及高高鼓起的肚子。
饱胀感瞬间向大脑袭来,周在野不可置信地用尽最后的力气按压自己的肚子,下身仅仅有少量粘液渗出,肚子里的东西一点儿都没有见少的架势。
我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浅浅的人鱼线呢?
“季……咳咳……逐星……”周在野的嗓子早在这几天的疯狂中喊哑了,细若蚊蝇的怒音得亏洗手间里的季逐星能听到。
季逐星擦着手上的水珠走出来,看样子刚刚是去洗掉手指上沾染的药膏。
“宝宝,你醒啦?”季逐星满面春风,眉目舒展,丝毫不见五天前的郁结。
“你……我……”周在野气结,头一放松又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