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冷冷地别开眼,拒绝去看他装可怜的样子,她抬手按往闷得发疼的胸口,努力顺了顺气:“你少给我来这套!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依着你,顺着你。你要当警察,要进重案组,要搬出来住我都不拦你着,可你现在不找女朋友恋爱结婚,成天跟男人在一起鬼混,还跟我扯什么爱情?我看你是成心要气死我”
赵云澜跪着往前移了移,用手拍着沈溪的后背,压低声音道:“妈、妈,别生气,我错了,我不该气您。您小声点儿,求您了,行吗?”
“不行——!”沈溪拨开了背上的爪子,丝毫不给面子地吼了出来。“你做得出还怕我声音大啊?有本事你别让我知道这些破事儿啊!怕我把人吓走?你怎么不怕我被气死在这儿?”
“妈妈妈,都是我的错。您别气了,我这就陪您回家。回去您让我解释也行,跪搓衣板也行,罚我打扫卫生也行,我绝不反抗。走吧,妈!”
赵云澜起身,扶起沈溪就往外走,再这么闹下去,一定会被沈巍逼得躲回古堡再也不出来了。赵云澜知道沈巍有多轴,说不定从此就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
“你别推我,我话还没说完呢!爪子撒开!”沈溪气呼呼地被赵云澜搂着往外走,一脸不甘心。
下了楼,赵云澜把老妈推上车,降下车窗再锁上车门:“妈,我上去拿下手机。您等我,两分钟。”
赵云澜“蹭蹭蹭”又上了楼,奔进房里抱住沈巍亲了亲,抵着他的额头说:“对不起小巍,是我没处理好。刚刚我妈说的那些话不是冲你,别往心里去。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得回去安抚安抚,不然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先说好,你不许跑也不许躲,老老实实在家等我,最多明天我就回来了。”
沈巍的脸色有些白,他不是生气,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自己有错,无比地内疚和自责。听了赵云澜的话,他温顺地点了点头:“别担心我了,快去吧!我等你。”
赵云澜捧着沈巍的脸,在他唇上重重一吻,像烙下印记一般。
“你乖!”《$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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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
回了家,赵云澜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揉肩捏腿,可任凭他玩尽了花样,沈溪也懒得看他一眼。
见沈溪拖地,赵云澜忙上前抢拖把自己来;见沈溪收衣服,他也跟在一边把衣服一件件叠好;见沈溪进了厨房,赵云澜更是屁颤屁颤地跟了进去,又是摘菜,又是淘米。
等菜都准备好了,赵云澜一把抓住沈溪的胳膊,认真道:“妈,今天您休息,我来做饭。”说完,把人推出了厨房。
沈溪也懒得理他,索性摘了围裙坐到沙发上看起了书。
赵心慈下班回来,刚进客厅就感受到了那股寒冷的杀气。看了老婆两眼,识趣地一言不发进了厨房。一看是儿子在做饭,瞬间明白那杀气从何而来了。
“你什么情况?又惹你妈生气了?”赵心慈边洗手边问。
赵云澜正把鱼扔进油锅里,瞬间被溅出的热油逼得退后了几步。抽空应了老爸一句:“爸,别提了,今天被老妈撞见我反动,一下就气懵了,到现在还不肯理我。”
赵心慈见儿子一手拿锅盖挡着脸,一手拿锅铲像戳什么一样戳着锅里的鱼,受不了地抢了他的锅铲,再把火调小,果断上手了。
“把围裙给我系上。”赵心慈命令道。
赵云澜忙拿起围裙给老爸套上,把带子在他腰后系了个活结。“爸,哄我妈这事儿,您有心得,传授几招呗!”
赵心慈娴熟地煎着鱼,漫不经心道:“那得看什么事?你妈可不好哄。你先说说你怎么反动了?”
赵云澜半倚在厨柜边,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还不就是出柜的事?”
赵心慈听得手一抖,差点没连锅带鱼全掀翻在地上。举着锅铲指着赵云澜的鼻子问:“你再说一遍,谁出柜?!”
赵云澜推着老爸转向锅里的鱼:“我我我,我出柜!你管着点儿鱼。”
赵心慈震惊了两秒钟,但还是把注意力转回了鱼身上。“所以呢,这么大的事也不提前交待一声,还让你妈撞见,真是活该!”
赵云澜苦着脸抱怨:“您是我亲爸吗?我都这样了您还补刀!”
“我不该补刀,我该比你妈还凶残,直接胖揍你一顿,然后再去找那个男的,逼他离开你?”赵心慈把煎好的鱼装进盘子里,又洗了锅准备炒下一个菜。
赵云澜一脸无奈:“爸,您就别扎我心了,还是想想办法先哄哄我妈吧!”
赵心慈一边掂勺忙碌着,一边接着儿子的话:“你闯了祸让我想办法哄?有你这么坑爹的吗?你先把事情交待清楚了:那男的是谁?你是一时新鲜玩玩还是认真的?未来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面对老爸来自灵魂的拷问,赵云澜极认真地立正站好,行了个警察礼:“报告首长。他是沈巍,您见过,焕日的人。从八年前进警校,四年前进重案,再到今天,我们认识快九年了。我真不是一时新鲜,就是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辈子离开他我就活不成了。这事儿不管您跟我妈答不答应,我都不会放弃他的。未来我一定会跟他在一起生活,一辈子。汇报完毕。”
赵心慈把炒好的牛肉装盘,关了火认真地看向赵云澜,脑子里稍稍转了转,道:“沈巍?我记得他。上次跟将军一起来过家里。这么说,你是认真的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赵云澜继续保持着立正的站姿,手指紧贴着裤缝,一脸认真道:“不能再真了,也不可能再直了。”
赵心慈忍住了想抽他一顿的冲动,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你妈那个脾气你是知道的,想让她接受你出柜这个事实,还不如杀了她。”
赵云澜蔫儿下来,有气无力地靠回厨柜,一只手百无聊赖地玩着筷子,“所以我才要请您帮忙一起哄嘛,我可不想把我妈气出什么毛病来。再说,我妈要坚持不同意,沈巍一定跟我掰,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那样的话,就该您杀了我了。”
赵心慈叹了口气:“看来,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赵云澜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赵心慈抓往赵云澜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按在了锅边——
“……”赵云澜愣了一秒,然后表情扭曲了起来,疼得迅速缩手跳到一边。“啊啊……烫死我了!”
赵心慈瞪着他,小声提醒:“叫大声点儿!”
赵云澜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嚷嚷:“哎呀,妈、妈,烫死我了!好疼啊!”
听到动静的沈溪果然坐不住了,扔下书就冲进厨房,紧张地捧起赵云澜的手:“怎么了?让妈看看,烫着哪儿啦?”
赵云澜表情痛苦,把手指展开给沈溪看,那手掌和手指上有几处皮肤都被烫得变成了白色,估计再晚两秒松开就能熟了,撒点孜然就能吃。
沈溪心疼坏了,小心翼翼地捧着儿子的手伸到水龙头下冲着凉水,“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不会做饭逞什么能啊?把手烫成这样。疼死了吧?”
“嗯,真疼。”赵云澜继续装着可怜,回头冲赵心慈眨了眨眼,另一只没烫着的手悄悄在背后朝老爸竖了个大拇指。
赵心慈强忍着笑在一旁看热闹,却没想到沈溪劈头盖脸就数落了过来:“还有你——!进来添什么乱?也不知道看着点儿子,烫这么严重,明天一定会起泡的。还愣着干什么?去拿烫伤膏啊!”
“我马上去!”未免受到殃及,赵心慈赶紧溜了。
吃饭的时候,沈溪还在心疼儿子烫伤的手,恨不得拿勺一口口喂他吃才好。赵云澜装完可怜,这会儿开始耍心机了。
“妈,您看我永远这么笨手笨脚的,连做个饭都能把手烫着,看来以后只能天天吃外卖了。”
沈溪忙着给他夹菜,眉眼不抬地接话:“那怎么行,外卖不卫生。你愿意回家吃,妈天天给你做都行。”
赵云澜故作为难道:“妈,您又不是不知道重案组什么情况,哪有个准时饭点啊?什么时候能吃饭,那得取决于什么时候破了案。是吧,爸?”
赵心慈大口扒拉着饭菜,抬起头应了一句:“是、是。”
沈溪瞪了赵心慈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我当初不让儿子进重案,你非要坚持。现在弄得好,吃饭没个点,下班没个点,还一天到枪淋弹雨的,成心让我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