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小修罗生得不像修罗性子,无欲无求得好似个修道的,可把柏麟愁得慌。
柏麟想了几日,也没想出要如何待小修罗好。
这日,柏麟一人到了落山崖的青石上站着,依旧思索着这个问题,那天狐竟不知天高地厚找上了他说道。
天狐说:“阿麟,你当真是块不开窍的破石头,人家小修罗都暗示得这般明显了,你竟还不知该如何讨好他。”
柏麟冷着张脸,连眼皮都懒得抬,作势就要一甩云袖,将那天狐给弄走。
天狐见状连忙道:“本姑奶奶可是好心来点拨你这破石头,不然就凭你这般又冷又霸道又不解风情的性子,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怎么讨好那小修罗。”
“你若不领情那边算了,等日后那小修罗开了窍,认清了你的真面目,跟人跑了,你就等着哭吧!”
柏麟半伸出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终是没施法将天狐赶走。
他负手背过了身去,微微侧目,半敛着眼睫,傲然冷道:“哼,少要胡说,小修罗才不是这样的人。”
“这世间能忍受你这般偏执疯魔的性子怕是少有,小修罗纯良得很,且年岁尚小,一时被你美色所迷。但谁又能保证,日后你们在一起长了,他就不会变了心呢!这世间啊,最易变的便是人心了。”
那天狐掩面咯咯地轻笑了几下,见柏麟目光胜雪,她也不好再笑,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言归正传。”
“方才我也说了小修罗生性纯良,所求不过是你得一颗心,可叹你偏生又是个玉石精,生来便无情无心,真真是……既然你给不了他最想要的,不如退而求其次,给他一个相守终生的承诺,想来他也必定是欢喜的。”
柏麟虽说不喜那妖狐做派,但也觉着有几分道理。
偏生又想着之前这妖狐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小修罗,一时拉不下脸认同,只是冷声道:“说得倒是好听,承诺不过一句话,轻飘无力,又如何让人信服。”
天狐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半晌才道:“我当真想撬开你那脑袋,看看到底是不是块石头,怎么会有如此脑袋不开窍的人存在,真是白瞎了你那张脸。”
话刚罢,就见柏麟刀子似的冷厉眼神瞪向了他,柏麟这不怒自威的模样,就好似天地之怒,吓得天狐心一跳。
她不自然地罢了罢手,强作镇定道:“罢了罢了,你本就是块石头,姑奶奶也不同你绕了,就直言吧。”
“这承诺相守终生的形式不止一句话,还可以有很多,比如成亲、拜天地、诸如此类等等。”
柏麟眉尖微动,桃花眸亮了许多,似发现了新奇的东西一般,但转瞬即逝,他沉吟了片刻,道:“可他如今年岁尚小……”
天狐打断了他,道:“我也看过小修罗的身子,他挺有料的,不算小……”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两道带着腾腾杀意的光射向了她眼睛。
她一个翻身避开了,却还是狼狈地倒在了地上,“柏麟,你疯了不成!”
“你何时看的?哪只眼睛看的?”
柏麟不答,面沉如水瞬移到了天狐跟前,负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天狐,只是那眼底暗藏的杀意似要将天狐撕碎。
天狐当真是被这样杀伐疯魔的柏麟给吓到了,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想着拿那小修罗开玩笑。
眼瞧着眼底浮上了一层血色的柏麟快要不掩杀心动手了,天狐连忙急道:“柏麟你若是此时杀了我,你就再也不能知晓那小修罗心口的那道伤是被什么所伤,也不会知晓如何治好那伤!”
柏麟眼底的血色这才散了去,他扫了眼面色惨白神情狼狈的天狐,冷声道:“你当真知晓?”
见柏麟杀意渐退,天狐这才松了口气,道:“我是天狐,天狐一族,五十岁,能变化谓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惑,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我自是知晓这天上地下所有的事。”
“小修罗心口的伤一直不曾愈合,这世间万物唯有天界的一把神器才会有如此威力,那便是椿轻刀。只要被椿轻刀所伤,伤口经久不愈。”
“原本三界并无药石可治,但洗华山谷是脱离三界之外,谷里奇珍异宝十分之多,其中寒玉峰的金莲方能治愈。只是洗化山谷本就是脱离三界之外的无人之境,而寒玉峰更是洗华山谷的无人之境,恐怕想要拿到金莲实属不易。”
柏麟挑了挑眉,似有怀疑,“当真?”
那天狐闻言气得都快炸毛了,怒道:“本姑奶奶可是天狐,天狐,说的话岂能有假!”
柏麟面无表情地冷道:“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天狐?呵!”
天狐:……
“算了,你若不信,我也不能强按着信,算我多管闲事。”
天狐说罢就气哼哼地要走,临走前又觉得自己着实憋屈,她又折身返回,凑到柏麟耳边,轻声讥笑道:“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说了,那椿轻刀的主人也唤柏麟。”
看着柏麟倏地变大了漂亮瞳孔,天狐也算是解了气,哼着小曲款款离开。
******
阿罗一上午都没见柏麟身影,找了好几圈才在落山崖的瀑布前的大石上找到了失魂落魄的柏麟。
此刻的柏麟面容苍白胜雪,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里隐隐浮着一层血色,眉间的炽火印记的颜色艳丽了几分,似还在闪着妖异红光,更可怖的是他的眉宇之间有散不去的煞气与戾气,似有魔气缠身。
阿罗吓得连忙抓住了柏麟单薄的肩膀,低声喝道:“阿麟,你醒醒,莫要乱了心神。”
柏麟恍惚回过神,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阿罗,眉头轻蹙,似委屈似痛苦。
“阿罗,那妖狐说你这伤口为椿轻刀所伤,而椿轻刀的主人也唤柏麟!”《$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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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华山纯恋(四)
阿罗僵了一下,心底隐隐有些不快。
柏麟这样子,分明又是将他当成了他梦中的那人。
但瞧着委屈痛苦的柏麟,阿罗更多的是心疼,也无暇顾忌心底那零星的不快了。
他蹲下身,抬手圈住了那人单薄的肩膀,低声哄道:“阿麟,不是你伤的我,你莫要伤心。”
他抬眼了看着柏麟苍白的侧脸,见他殷红薄唇紧抿,姣好唇线绷成一道倔强的线,带着些令人想要摧毁的疏离感。
阿罗盯着那好看的唇,只觉一股燥热油然而生,他喉头艰涩地滚动了一下,忙垂下了眼,将头埋在了柏麟的肩窝里,声音嘶哑地说着。
“便是为你所伤,我想你也不是有意的。”
阿罗顿了顿,又抬眼看向了柏麟,“阿麟,你既这般难过,想来伤人也不是你所愿。更何况我们早已忘了那些前尘,你又何必执着……”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蓦地回首的柏麟凶狠地咬住了唇,直至血腥充斥着两人交缠的鼻息,柏麟才气息不稳地抵着他的额头,一双桃花眸晶亮地看着头,低声道:“阿罗,我们成亲罢!”
阿罗简直要怀疑自己也跟柏麟般魔怔了,他从不敢想那人会对自己说要同他成亲。
“你是不愿?”
阿罗看那人皱着眉,带着些小心翼翼的神态,他忙回过了神,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给摇掉,以表反对。
“那就是愿意了?”
柏麟嘴角微翘,颊边两个梨涡又漾了出来,宛如春水荡梨花,看得人心神摇曳。
阿罗再也没忍住心中的冲动,神色痴迷地凑到了柏麟颊边,吻上了他一直肖想已久的梨涡。
见柏麟笑容稍滞,他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阿罗颇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余光却一直瞟着柏麟,心中忐忑不已,“是我孟浪了!”
柏麟却还是僵直不动,似丢了魂,阿罗见状越发忐忑,心中摸不准他这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却听那人道:“你作何要亲我脸,是脸比嘴好亲些吗?”
说罢,柏麟也不管被自己一番无厘头言论震惊得离了魂的阿罗如何,仰着头就亲上了阿罗的脸颊。
他砸吧了一下红得妖异的薄唇,皱了皱眉,又往下轻轻柔柔的蹭着阿罗那被自己咬破了的唇,好一会儿才离开。
见阿罗呆呆愣愣的样子,柏麟抬手碰了一下阿罗唇上的血,带着些笑意道:“我还是觉着嘴巴好亲,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