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页的正面是上帝的头像,吴邪低着头对那个头像划了一个十字架,像是在忏悔等会他要做的事,然后把那张扉页往外一翻,露出了后面的空白。
吴邪偷偷摸摸的样子实在有趣得很,张起灵知道这样很不道德,但是看着吴邪在那里对着上帝的头像划十字架说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的样子,实在让他忍俊不禁。
重头戏要来了,张起灵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像极了一个等待着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吴邪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看不清他的的表情,这让张起灵有些不满,不过没有关系,吴邪下一步的动作马上转移了张起灵的注意力。
极尽技巧,看得出来吴邪经验很丰富,也很熟练,为了尽快了事,吴邪动作幅度很大。张起灵突然目光一凌,他发现吴邪的指尖有些奇怪,因为是夜视仪,所以在色彩上有些单调偏暗,不过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出吴邪的指甲颜色深浅不一,指甲与手指的接缝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嵌在了里面。
好不容易结束之后,吴邪却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了。
“出来!”
张起灵黑着一张俊脸,满是山雨欲来的阴沉脸色。
“我不!”
吴邪把小脑袋往告解室外面一探,相当硬气地朝着张起灵喊了一句,然后再被张起灵满脸的杀气吓得再缩回去。
老子才不要光着屁股出去呢!反正都弄成这样了,这部戏看样子注定是与我无缘了,干脆破罐破摔得了!
吴邪把那张沾满吴家子孙的白纸包起来团了团,朝着告解室外面扔了出去。
张起灵身手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亿万吴家童子军的来袭,估摸着要不要直接先把这间告解室拆了,拽出吴邪之后再把吴邪给拆了。
“你再不出来,我叫保安了。”
吴邪气急,双手背后捂着光溜溜的屁股,红着眼睛,朝着张起灵低吼道,“你... 你猥亵我!”
“证据呢?”
张起灵在心里冷哼一声,淡然地盯着把身子隐藏在黑暗里只往外面露出一个小脑袋的吴邪。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刚刚爬出了蛋壳的小乌龟。
“刚刚那团纸上面就有我的...我的那啥!那就是证据!”
吴邪把眉毛一扬,一脸的小人得志。
“那团纸上没有我的指纹。”张起灵阴测测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吴邪越发心虚的脸缓缓道,“不过...”
张起灵话锋一转,突然停了下来。吴邪面上虽然依旧是不屑一顾,但实际心却高高的悬了起来。
“你攥着我的衣领哭喊着的时候,我的衣服上可还留着却有你的指纹。”
吴邪浑身一僵,一股子冷汗就从脊梁骨上冒了出来。
张起灵低着头欣赏着吴邪忽红忽青的脸色,毫无温度地勾起了嘴角。
“所以,到底是谁猥亵谁?”
吴邪:“.........”
“那个...”好汉不吃眼前亏,难得识次时务的吴邪讪讪一笑,讨好道,“张导...”
“不敢当。”
张起灵打断了吴邪的话,拉了一把椅子过来,端坐在吴邪面前。
吴邪又是尴尬又是紧张,手足无措地缩在告解室里面纠结地看着张起灵,嘴巴蠕动了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觉得差不多给完教训了的张起灵,终于开了尊口。
“要保安上来请你出来吗?”
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随即很快就低下了头,双脚不安地在地上蹭了蹭,小声道,
“那你先给我条裤子啊...”
“什么?”吴邪说得很小声,张起灵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清。
吴邪气结,以为是张起灵故意戏弄自己,不由的有些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朝着张起灵喊了一句。
“你把我衣服撕了,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出去啊!”
连衣服都撕了?!什么play啊这么劲爆?!
在门外听墙角的黑眼镜和阿宁对视一眼,两只耳朵贴得门更紧了。
想起那张充满耻辱回忆的“圆桌布”,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丢给了还缩在告解室里面的吴邪。
吴邪接过了张起灵的西装外套,放在手里抖了抖,高级西装不愧是高级西装,这布料光滑的就好像一直都泡在民脂民膏里面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刚刚抖衣服的时候还能听见验钞机数钞票时发出的刷刷刷的声音。
用这样的衣服包屁股,农村出身的吴邪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那个...能给我一条裤子吗?”
“这时候...”张起灵平静的声音隐约带上了一点咬牙切齿,“你让我哪里去给你拿裤子?”
吴邪默默地把目光移到了张起灵的西装裤上,然后在张起灵发火前急忙把头缩了回去。
可是没过多久,吴邪的脑袋又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那什么,张导,我看你的裤子好像还挺贵的样子,我要是...要是一不小心弄脏了的话,得赔...赔多少钱啊?”
咔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吴邪抬头看了一眼张起灵冰山破裂的脸,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总算没再废话三下五除二地把外套围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把西装外套的两个袖子在腰间打了一个死结,磨磨蹭蹭地从告解室里面挪了出来。
当真是...不忍直视啊...
张起灵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第六章被锁了,我已经连续改了两天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被放出来ORZ
反正上一章的内容就是张导演借着面试吃吴演员的豆腐,用晋江不能过审的行为让吴演员不可描述地那什么了,其他的你们自己脑补吧。《$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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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林邪
真没想到,高级西装外套配上皱巴巴的神父装居然还能演出“祥林嫂”的味道...不不不...那绝对不是衣服的问题,这完全就是穿衣服的人的问题...
“祥林邪”见张起灵转过了目光,还以为是自己真的气到了这位导演界的鬼才,刚刚那一股子的蛮劲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消散,不安和惶恐又再一次涌了上来。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今后的下场会有多么凄惨了。
“张导,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恩...这个...”
“道歉有用吗?”
张起灵凉悠悠地开口,刚刚那道裂缝已经完全消弭不见,又恢复了之前那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模样。
“那...那...” “祥林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地看了张起灵一眼,“那我也没钱赔你的衣服啊,再说又不是我撕的...”
“你只是为衣服道歉吗?”
“祥林邪”一愣,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要不然...还有什么吗?”
怎么道了歉,张导的脸色还这么难看啊?这大导演真难伺候!
“祥林邪”在心里不停暗骂着张起灵,张起灵的表情很有趣很短暂地扭曲了一下,然后像是被人抽光了力气一般,慢慢变得无奈起来。
“算了。”
张起灵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吴邪拽了过来。
“喂!你要干...嘶!”
张起灵一把拉起了吴邪的袖子,露出了那个他自己被咬伤的伤口,还有...
“手指怎么了?”
要是张起灵不说,吴邪还感觉不到手指上的痛楚,现在被张起灵抓在手里检查,那冷清的目光刺在上面,被忽略的痛觉一下子涌了上来,让吴邪深刻地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十指连心。
两只大拇指倒还好,就是另外四根根手指的指甲差不多都折断了,一大片淤血嵌在里面,都开始泛起了紫红,显然是有些时间了。左手小拇指的断甲被嵌进了指甲和皮肉中间的那条小缝,整个指甲面被顶起了长长一块,鲜血已经干涸了,像一块没干的胶水带黏在手指上。
“恩?什么时候受的伤了?嘶...好疼!”
“祥林邪”的五官皱巴巴地缩在了一起,真是颇像一位深受封建社会迫害的劳动人民啊...
这是老痒告诉吴邪的,让他在舞台上,在摄影机面前都保持好老痒专门给他设计好的“羞涩乖巧”的微笑,努力营造出一个优质偶像的形象,而不是充满着新鲜泥土味和长沙炸臭干子味道的农民伯伯般淳朴的傻笑。
吴邪家里说很穷也不算很穷,超过温饱不到小康。吴邪的爷爷本来是一个养狗大户,专门帮人训练家犬的。那时候方圆好几里的人都知道吴家训出来的狗可不得了,不断会看家护院抓小偷,甚至还能帮主人家看管小孩,出门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