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轻简直如临大敌,虽然天气还是很热,但他一点都不敢马虎。不仅给穆云庭找了一件白色毛衣让他穿,还给他围了围巾,末了,还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一顶鸭舌帽给他扣上。
简直是全副武装,不要太紧张。
穆玉茗忍俊不禁,“好啦好啦,再这样下去出门就要被人围观啦。”
话虽这么说,但她还是出门去找医生了解一点飞机上的注意事项了。
穆云庭也很无奈,但他明白前段时间真的是吓到这个小孩了,也就只好任他摆布了。眼看祁君轻越来越夸张了,竟然还借了轮椅要让他坐,他只好开口:“君轻,就快赶不上航班了。”
“没事,赶不上坐下一班。”祁君轻头也不抬依旧张罗着往轮椅上铺厚厚的毯子。
“……”穆云庭无语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过祁君轻的胳膊把他拉起来,一把吻了过去。
“唔!”祁君轻措手不及,他瞪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着前方,手都不知道怎么摆了。
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舌头试探着碰了碰他的牙齿,旋即撬开他的牙关,长驱直入。
这下,换穆云庭招架不住了。
两个人就这样在虚掩的门里面做那类似于偷情的事,事后祁君轻回想起来,竟还有别样的刺激感,就像偷吃了禁果的亚当,既有罪恶感,又觉得欲罢不能。
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经过这么一打岔,祁君轻也没有心思去想轮椅的事了,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往医院大门口走去,一路上,祁君轻一直紧紧扶着穆云庭,好像生怕他会突然摔倒一样。
穆云庭哭笑不得,但又拿他没有办法。穆玉茗走在前面,偶尔回过头来,不禁感叹这两兄弟感情真好。
出了医院,穆云庭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这两个月来,他一直呆在这个教会医院,强迫自己不去想现实的事和上辈子的事。
直到再一次见到外面的阳光,他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终于是挺过来了。
“穆总,小穆总,叫到车了。”
“走吧,小庭,妈妈送你去机场。”
“妈妈,你不回去?”
“……对不起,小庭,妈妈暂时还鼓不起勇气回到那片土地,或许有一天……”
“我知道了,上车吧。”
“小庭,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妈妈一直都不是个好妈妈。”
“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妈妈,我祝你幸福。”
“小庭!”
穆玉茗前半生的悲剧在于她极度的张扬,又极度的懦弱。她是真正的温室里的花朵,一旦风浪打来,除了退缩,还是退缩,以至于彻底顾不到身边的人。
穆云庭恨她吗?自然是恨过。
尤其是他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前世,如果没有她的纵容,林阳明又何以至此,最后,谋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可他又不能真正地恨她,只因为那可笑的血缘羁绊。
而且,她是真的想要弥补,她只是,真的无能为力。
坐进车里,祁君轻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知道,穆云庭现在的心情一定不会,他能做的,只能是默默地陪伴。
飞机从机坪起飞,冲上云端,航站楼的玻璃上,映出一个女人痛苦哭泣的脸。
这一页翻过了,接下来是新的篇章。
晚七点,飞机准时降落。
“先回去?”
“不,先吃饭。”
“还是回去吃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祁君轻担心穆云庭身子受不了。
“不用,我知道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意式餐厅,带你去吃。”
“可是……”
“庭哥!庭哥!这里!”
祁君轻朝声音来源望去,很惊奇地发现这么晚了,沈玮他们四人竟然都来接机了。
“他们怎么来了?”
“我让他们来的。”穆云庭拉着祁君轻去跟他们汇合。
几个人暧昧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唯一的女生何文远惊呼,“什么时候的事啊?庭哥,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搞啥地下恋情啊。哟哟哟,瞧这甜蜜的!我说怎么急招我们过来……”
“老五!”
“好好好,我错了。”
祁君轻狐疑地盯着面前的这几个人,他不知道穆云庭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他只是乖乖地跟着他走,他们交握的双手从未松开。
传说中的意式餐厅果然离机场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门口有两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儿将一行人引进一个洞天,祁君轻一进到那里,整个人就愣住了。
那是一个露天的仿威尼斯小城,四周都是水,波光粼粼。两旁意式风格的小屋林立。水中央有几座亭子,里头摆放着各种食物。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那些亭子竟然会浮动。
竟是罗曼蒂克的移动自助餐厅!
而人们的代步工具是一艘艘的小船。
在整个场景的正中,还摆放着一架雪白的三角钢琴。
这时,沈玮打了一个响指,水晶灯霎时都灭了,四周一阵黑暗。
过了几秒,夜空中突然炸开了几朵烟花,它们最终定格成了一行五彩斑斓的大字——“君轻生日快乐”。
“……”这一刻,祁君轻认为他一生都不会忘了这个景象。从小到大,没有人给自己过生日,从来没有。
身边的这个人看起来清清冷冷的,可是竟然……他觉得他再也忍不住了。
于是,两个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吻得难舍难分。祁君轻想,他怎么能这么爱这个人呢?然后又疑惑,自己才十几岁,怎么会有这么刻骨铭心的感觉呢?就像是从上辈子就烙下的印记,促使着他来寻找前世的恋人。
“喂喂喂,够了啊!真当我们不存在啊?”总有人不识相。
穆云庭觉得这个吻格外的激烈,空气一点一点从胸中被压榨干净。等祁君轻终于放开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水,要靠身边的人搂着才能勉强维持站立姿势。
“谢谢你,我很高兴。”他轻咬他的耳垂,在他的耳边说道。
第33章 出事
最后,穆云庭走向那钢琴,亲自弹奏了一首爱迪生的《致特蕾纱》。
这是众人第一次听到穆云庭弹琴,悠扬的琴声从指尖流淌而出,跃动在他们心间。
祁君轻不懂音乐,但他也能听出那琴声里流泻出的隐藏的好感与爱恋。
谢谢你,云庭。
……
一切都是这么顺理成章,晚宴过后,他们在附近酒店开了房。
刷开房卡关上门之后,两人从玄关一直吻到床边。祁君轻急切但又不失温柔地解开穆云庭的领带扔在一旁。抱着他慢慢躺倒在床上,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
“可以吗?”他试探着问。
穆云庭微闭着眼睛轻轻点头,嘴唇微肿,方才洗脸还没有完全干的水珠还停留在他的锁骨上,并顺着骨沟滑进衬衫里。
祁君轻不自觉地狠咽了一口口水,低头顺着水痕一下一下地轻轻啄着。
穆云庭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祁君轻环住他的肩膀,用他的身体温暖他。
“云庭,云庭,我好爱你。”
一室云雨,水乳交融。
整个总统套房里,霎时充斥着旖旎的气息。
穆云庭醒来的时候还分不清今夕何夕,直到盯着窗帘几秒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他和祁君轻……
一想到昨天的事,穆云庭就觉得心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他半撑起虚软的身体靠坐在床头,安抚了下不安分的心脏,回想着昨天的一切。
昨天他们最终差一步没有做到最后。一是他们都没有经验,虽然床头有工具,但不知道怎么用;二是祁君轻担心他的身体受不了。
但就是那些前戏,也足够让这两个少年食髓知味。
浴室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显然是祁君轻在里面洗澡。
穆云庭的手摸向床头柜,拿起手机,解锁一看,几十个未接来电和短信。
“你外公住院了,速归。”
“啪”的一声,手机落到了地上。惊了刚出浴室的祁君轻,“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外公出事了。”
“什么?!”
两个人赶到医院的时候,穆华还在抢救。走廊上一片压抑的气氛。
许瑞茹坐在长椅上无声地哭泣,一夕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外婆,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