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彦吓得吱哇乱叫,全然没有之前的气焰。他整个人都瘫软了,全靠阿勒提着,不然就滑倒在地上了。
赵頫也吓得不行,不敢再也进一步的动作。现在魏景彦、他、慕鹤昂三个人的命都是绑在一起的。他们,尤其是魏景彦死了,不仅自己的前程没了,恐怕还得陪葬。
他一咬牙,大喊一声:“都住手!”
对着阿勒,“你到底要怎样?”
箭雨停了,阿勒依旧没有放开魏景彦,他漫不经心地说:“我不是说了?给我准备船只。”
“…好。但我也有个条件。”
“……”阿勒并不搭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道刀疤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渗人。
赵頫讨了个无趣,他左手握拳,眼里有屈辱一闪而过。但没人理他,他只能自顾自地接下去,“我想用我来换我家王爷。”
“你?你是谁?”
这句话,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他自以为自己有有很大分量,结果说了半天,人家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他的脸色扭曲一阵,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我是赵丞相之子,未来的楚相。”
“嗤,赵丞相?赵丞相是哪个?楚王?魏景行不是死了?这个楚王是何方神圣?”
他这一连串的问号溜出来,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堪,尤其是魏景彦,他觉得他正是受够了。过去的二十年,虽然见不得人,但好歹被人恭恭敬敬地供着,何时像现在这样受过这种屈辱。
魏!景!行!我不将你揪出来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岂不料,他们的神色变化都被隐藏在暗处的梧桐看了个一清二楚,她心想,魏景彦,就凭你这心性和气度,你也活该被爷踩在脚下。
“…怎么样?你带着我,我赵家在海上有点关系,可以给你要到通行证。”
“哦?这样。那你过来吧。”阿勒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赵頫慢慢地走过去,心想,今日的一切,我都记在心上,来日,一定要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等到赵頫走到跟前,两个人上来,用麻绳将他的双手捆在身后,却没将魏景彦放回去。
“我们王爷呢?你该给他松绑了!”
“什么松绑?”
“你明明同意用我换…”
“打住!什么同意?我可只同意让你过来啊,还同意什么了吗?弟兄们?”
沙陀帮的人都哄堂大笑,仿佛在嘲笑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容易上钩的人。仔细一想,可不就是没同意吗。
阿勒笑够了,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要,换一人,对吧?给你换!”他手一推,慕鹤昂就踉跄几步,最终毫无形象地趴倒在地上。
“你!!!”
“这算对你不错了吧,一人换一人,很公平。”
慕鹤昂摔在地上,脑袋还有些发懵,听到这句话,就是一阵狂喜。自己被放了?这是在做梦吗?
此时的他,并没有想过,像他这样的,“柔弱”的男人,一个人在深山老林,会发生怎样不可预知的危险。出了林子,又有多少心怀不轨的人,会对他下手。
第54章 假戏真做
阿勒等人带着魏景彦和赵頫,就这样扬长而去了。赵頫带来的那些府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作何打算。过了一会儿,决定先回去复命。而此时还趴在地上的慕鹤昂,却没人管。毕竟,他们接到的指令是援救楚王爷,一个小小的慕鹤昂,可不在他们的保护范围之内。
而此时的阿勒并不知道,他带在身边的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她将会引他进入一个更大的局中。
这个局,掌控得好,就是得道高升,掌控不好,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而他所期望的,去海外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注定不会实现。他这一生,都要囿于大兴这一方天地之中。
他们一路向南走去,南边有海,更有未知。
……
不知不觉,十天的时光匆匆而过。
远在上京的宣化帝魏炎均,得知最疼爱的儿子竟遭了挟持,十分震怒。不顾大臣的反对,非要去寻。他认为,阿勒要的无非就是这么各结果,再者说,自己也可以去那里,跟某些人做个了断。
群臣劝说无果,索性就不吃不喝跪在大殿外,恳请他回心转意。就像当年的皇后和孟良一样。
可不是嘛,你一个一国之君,说撇下朝政就撇下朝政,拿国祚当儿戏。这种行为,实在令人心寒。而有些“聪明”的人,他们愿意明哲保身,早早下朝回了家里。
笑话,也不想想当年劝谏的皇后和孟良,如今都是什么下场。
果然,巳时不到就听说有人撞死在盘龙柱上。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忠心耿耿的老臣。
随后,不到半天的时间,这件事又传得沸沸扬扬。有识之士都惊觉,这个上京已经呆不下去了,纷纷整理行囊,准备另谋他主。
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般,不约而同地前往了城内的一座神秘的楼阁——极星阁。
这极星阁做的事情有点意思。自认无主的贤良,来他这里签个名,就算是登记在案,一旦有名主降世,阁楼就负责牵线搭桥,介绍两方认识。志同道合的就算达成契约。
说句不好听的,这也算另类的拉皮条。只不过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何不可。
至于这阁楼的主人,人人都唤他极星公子。有人说,他本就是大才,上晓天文,下知地理,甚至流传这么一句话,“得极星者得天下。”
可不是嘛,极星北辰,本来就是天边最耀眼的存在。
而这一切,与身在暗宫的魏景行有关又无关。
他这阵子过得很悠闲,仿佛对一切都成竹在胸。就连身子好像也好了很多,数日前就能下地行走了。这会儿,他正站在桌前练字。
书桌被整理得很整齐,正中间铺开一张洁白光滑的纸。
他写的是大字。
“山河日月。”
四个字一挥而就。都是很简单的字,但是被他用狂草的笔法连在一起,一笔呵成,显得大气磅礴,足以显现他的胸襟。
心中有日月,方能写出日月。
慕鹤轩在旁边看得都痴了,这是他的阿行,这么优秀的阿行。恍惚间,他连笔被递到跟前,都没有看到。
“阿慕?”魏景行喜欢这么称呼,即使知道了他真正的名字。因为他敢打赌,除了他,就没有别人这么叫过慕鹤轩。他要的,一直都是独一无二。
“啊?”慕鹤轩回过神,看见魏景行正歪着头,温和地看着他,眼睛睁得有些大……
轰的一声,他脑中的一根弦断了。
“什、什么?”
“你也写几个字吧。”
“哦,好、好。”
慕鹤轩还是恍恍惚惚地接过笔,在“山河日月”的旁边,同样写了四个字。
魏景行看到这四个字,有些惊讶,随后开怀地笑了,就连方才瞪得溜圆的眼睛都弯成了月亮的弧度。
待慕鹤轩看清自己写的是什么之后,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彻底。
“景行行止。”
“……”
慕鹤轩的字体是行草,行书的韵味与草书的潇洒结合在一起,也是十分赏心悦目。和魏景行的四个字并排在一起,就像是父亲和儿子。
魏景行说一点都不感动是不可能的,这个人刚才一定都在想着自己,这才无意中写出这四个字。他看着慕鹤轩如煮熟般的耳朵,不仅伸出手去捏了捏。
忘了是谁先动了谁的情,两个人对视着对视着,就相拥靠在这桌案上吻得难舍难分。
魏景行在下,他双手扶着慕鹤轩的腰,闭着眼睛不断吮吸,银丝牵出,又被舔去。他的手顺着慕鹤轩的脊背不断下滑,反复摩挲。
慕鹤轩有些心痒难耐,他不自在地动了动,两个人就往外移了点。
……
一路走一路吻,所到之处,遍地衣物。最后,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把椅子,终于双双倒在床上。
帷幕落下,只隐约可见两具交缠的躯体。
……
窗外,靠在墙根上的人听到动静,终于嗤笑一声,满意地转身离去。
……
慕鹤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动了动身子,发现并不是太难受,只是身后难以启齿的地方,被异物堵着有些别扭。
昨天魏景行做完一次就昏睡过去了,他毕竟身子虚弱,这样一来,又要养好久了。而慕鹤轩匆匆料理完魏景行,也累得不行,就索性不管自己,趴在床上搂着人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