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三九轻声问着。
“林三九，接下来你要忙工作，还有演唱会，我也要忙设计，所以我们……能不能先不要小孩子？”左木染严肃地问着他，心却在发颤。
林三九愣了一秒后，顿时拉着她拥进了怀里。“都随你。”他以为她是害怕生孩子。“可我后天走，再见面可就明年了，你不补偿我一下吗？”说完嘴巴在她耳后拱着。
左木染笑了一下，他这撒娇的模样谁能抗拒的了，只能点头答应，内心却无比忧虑，一切都能顺利吗？
一个月后，左钱和左心的女儿，左绎欣的满月酒，不少朋友前来道贺。
韩熙他们一家也来了，上次医院星儿陪着左心那晚，他回去第一次喊了向笙妈妈，之后也慢慢接受她了。
左木染也沉浸于开心中，但林三九不在身边，她略显落寞。告别左心就想先回去了，刚出门口看到了陈呈，感觉她下一秒就要载倒，陈呈很快扶住了她。
再醒来，已经躺在医院里，旁边站着陈呈和韩熙，还是没看到林三九。她面色苍白，陈呈那满脸的担心，也许从一开始就都是真的。
“小染，你还好吗？”韩熙急忙上前询问。
左木染笑着摇摇头，“我可能最近工作太累了，没怎么休息好，没事的。”
“你果然怀孕了！”陈呈背对着，语气格外沉重。
韩熙迅速看向他，满脸愤怒，她才刚醒，他不想再添乱。
左木染瞬间看向他，全身发抖，不敢相信。突然想起，她上次刚准备吃药，向笙带着星儿来了，于是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她以为当时自己吃过了。
“小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韩熙握住她的肩头，安慰道。
左木染一时说不上来的心情，以前他总盼着与林三九有个孩子，可孩子就是没有来到他们身边，偏偏这个时候孩子出现了，胸口被什么压着难以喘息。
夜半，虽然左木染不让韩熙告诉林三九，但他还是拿她手机联系了林三九，直接开车到了他工作的城市，二话没说就先打了他一顿，还好有人及时拦住了他们。
房间一时安静下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脸上都挂着彩，林三九现在还不明所以，板着脸，伤口隐痛。“神经病，大半夜你犯什么神经！”
韩熙瞪着他，并没有开口，恨不得再打他一顿，可能是积攒了多年的怨恨。
“干嘛这样看着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说，你不都有女人了，还惦记着……我的女人！”林三九这样已经很好了，若以前早就动手了。“你怎么拿她手机，她呢？果然儿子随爹……”
韩熙沉着脸，听着他的碎碎念心里很烦躁，也怕左木染知道会生气，但还是告诉他了。“小染……怀孕了。”
“怀孕了！”林三九瞪大双眼，顿时心里像开了朵花，“她在哪？她怎么没跟我说。”
韩熙瞬间站起来，抓紧他的领口逼他退到墙面，眼神充满怒气，一副想要再打他一顿的冲动。
林三九用力推开他，整理衣服。“你干嘛？她怀了我的孩子，你至于吗？”
“她……这里……”韩熙指着自己的心口，全身发颤。“这里病了，她会死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如同他的心一样，再次坠落深渊。
林三九简直不敢相信，“你说……说什么？”刚才巨大的开心变成了沉石，重重地一击，差点要了他的命……
第二天，左木染请了一天假，回家休息了。醒来时，身边多了一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林三九，很久没见了，她想转身看看他，却被抱紧了不能动。
“你回来了？”左木染笑着问。
林三九点点头，在她颈后动了动，感受她带给他的安心。
“让我看看你，好久没见了。”左木染柔声细语。“林三九，我很想你。”
“你还是别看了，我刚上楼梯摔倒了一脸伤。”林三九没说完她就起来了，他捂着脸就不让她看。
左木染扒开他的手，眉头一皱，果然看到他脸上几处伤痕。“还疼吗？”
林三九笑着摇摇头，伸手拉她靠在自己身上，“多亲几下，我就不疼了，”他回应她的吻，刚想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却被她拦住了，“怎么了？”
“我……我肚子不舒服。”左木染还是先决定不告诉他。
林三九看着她，心很痛，但他想让她亲口说出来。“那我给你揉揉。”
“林三九！我……”左木染急忙拦住他的手，低着头不敢看他。“我……我怀孕了。”
林三九眼眶红了，拉过她搂在了怀里，“染儿，我们……”
“林三九，你不用担心我，设计也都接近尾声了，我不想放弃。”左木染急着说，“而且他是我们的孩子。”
“好，你做检查了？”林三九低头问她，“他好吗？”
左木染笑笑，“嗯，医生说有些项目今天才出结果，下午去拿。”
“我陪你。”林三九说完，顿时脸色一变，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恐惧，害怕她会离开。
下午病房里，医生说胚胎发育不太乐观，孩子可能留不住。
韩熙送来检查结果向她解释了情况，他和林三九还是决定瞒着左木染了，但都是希望她好。
林三九怀里的她，早已哭成泪人，直到被带回家，还是泪眼模糊，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心口阵阵刺痛。
傍晚，林三九端来清粥到她身旁，她还是躺那不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她，他不在的那些日子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想到这些心就被揪得生疼。
“染儿，你跟我说说话，好吗？”
“染儿，我舍不得你这样。”
“染儿，我们以后还会……”
“……”
夜深了，左木染悄悄起来走了出去，她坐到外面的沙发上，看着外面满天繁星，还有迎接新春的灯火，很像她失去父亲后的第一个新年，她也一夜没睡。
“对不起，宝宝，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左木染失声痛哭着，“妈妈真没用，以前学习没有好成绩，现在工作也没个稳定，你是不是失望了，所以才不愿来到这个世界和我们见面……”
此时，林三九站在门后，全身发抖好像一秒都站不稳，他只是不想她有事，不敢想没有她的日子，定会生不如死。
房间很安静，能听到痛哭的哽咽声，还有粗缓的喘息声，像无形的沉石。
“我自己活得一团乱，你一定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母亲，我……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你也这么觉得吧……”左木染自言自语，她应该是堆积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涌现了。
林三九始终不敢上前，他害怕面对这样的她，怕忍不住说出实情。好久，他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才敢走去抱她回房间，她全身冰凉，无疑将他全身刺伤。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左木染终于有了笑容，她是想在这个孩子离开之前，给他一个积极乐观的，而不是整天哀怨、只会哭的妈妈。
“林三九，明天我想去……我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走走。”左木染是从医院回来第一次跟他说话。
林三九给她洗脚的手一顿，抬头对她笑笑，“好啊，我陪你。”
左木染笑着点点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是这几天第一次有安心的感觉，等他回来，她还是坐那没动。
“脚该凉了，怎么不快上床？”林三九急忙走过来，掀开被子，刚把她双腿放进去，脸颊却被她吻住了。他身体僵住对上她的目光，彼此都笑了。“你，你干嘛？”
“我想要……惩罚你。”左木染笑着说，又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林三九眉眼带笑，他的女孩终于回来了，但他却鼻尖一酸，眼圈红了。“染儿，对不起，我……”
“林三九，我想了很久，也许……他跟我们没有缘分。”左木染拉起他的手，“我相信他会明白我们的决定。”
林三九揽过她搂在怀里，“明天，我们在小院为他种一朵花，等我俩老了就回那住，我们还是一起的。”
“好。”左木染笑着答应，然后靠在了他怀里。
第二天，晴空当日，浅云相映。
那条路，边沿铺着碎雪，很像通往自由的方向，干净、纯白。
“染儿，我们好久没来了。”
“是啊，好久……我们相识于此，差点也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