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烦躁的关了手机。
神啊!拜托你,给我一笔巨款,让我赶快还清钱吧,我真的不想再跟这家人有任何联系了!
电话铃再次响起,时晚看了看来电显示。
神啊!再次拜托你,收了宗泽吧,我真的也不想再跟他来往了。
当时晚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为了不让自己反悔,她迅速的接起电话。
宗泽打了这么多次电话她都没接,本不抱希望的打电话去,却被接起,到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时晚接起电话就后悔了,也什么都不说,两人就静静的通过电话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时晚调整气息,开口:“宗泽,别老给我打电话,我们都是成年人,要有能力面对自己犯的错,我不需要你负责,所以你也别再跟我打电话了。”
“犯的错?”宗泽冷哼一声,于你而言就只是犯的错么?她说的话也全都忘了么?
时晚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俩人又以良久的沉默对峙。
这一次打破沉默的还是时晚,她心虚的问:“宗泽,那架钢琴我可以拿走么?”
宗泽气急,她还有心情给他说这些。
“宗泽?宗泽?”时晚叫了两声没回应的他。
“那本来就是你的。”
他同意了,她反而没有那么开心,自己真的要这么做么?
“还有宗泽,我没有找到奶奶的房产证,如果你看到了,麻烦把她给我好么?”
那边没有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宗泽挂断电话死死地握住手机,这个疯女人,是在跟他划清界限么?
时晚叹了口气,脑海里又盘旋出那段熟悉的旋律,她赶紧找纸笔记下来。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夏至走进来,他看到时晚在五线谱上画着一个个音符,心里闪过一丝惊喜。
时晚听见动静回头,看到来人翻了个白眼:“夏老板,你怎么三天两头往这儿跑啊?我真的好的不能再好了,您忙您的好么?”
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夏至可真是好好扮演了一次自己当哥哥的角色,整天嘘寒问暖,问这儿问那儿的。
夏至一把捏住她的脸,各种□□:“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我这是关心你呢!”
时晚有一瞬的恍惚,感觉像是回到了高中。
“听说你去咖啡厅兼职啊?缺钱?还是打发时间?”夏至挨着她在琴凳上坐下。
时晚挑挑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宗泽知道。
“宗泽来向你打小报告啦?”
夏至干咳两声,时晚笑:“您呢,也老大不小的了,忙忙自己的事吧,啊!就别管我了,我赚钱的原因呢,你说的那两方面都有,诶诶,打住啊,我没有缺钱到那个地步,不求你包养!”
夏至语塞,只好岔开这个话题:“你写什么呢?”
时晚神秘一笑:“你猜!”
夏至知道了,看这满足的笑就知道了,“加油!”
他也由衷的为时晚高兴,当然,如果时晚不加后面这句话,他会更高兴!
她说:“哥哥也要加油哦,加油给我找个嫂子!”
下午的时候,时晚收到了邀约短信,是烈夏乐队的聚餐,听说小武回来了。
很不负重望所归的最后一个到。
“小武同志回来啦!”
“对呀,时晚同志!”小武还是用着蹩脚的中文。
时晚撇撇嘴,怎么都没长进,也无所谓啦。
“队长好!小夏,你怎么呢?没睡好么?黑眼圈这么重!”时晚坐下来和大家一一打招呼。
江小夏最近过得不太太平,她心虚的笑了笑:“忙设计呢。”
时晚耸耸肩:“工作狂。”
几人聊着天,时晚把筷子碰掉了,弯下腰去捡,衣服随着身体的起伏,让后背露出一大块吻痕。
江小夏吸一口冷气,吓个半死,慌忙地去看杨屹,可是已经晚了,他看到了。
时晚直起身,那两人面色都已恢复如常。
“小晚,陪我去上个厕所呗。”
时晚没多想,跟着江小夏去了厕所。
洗手的时候,江小夏站在时晚的后面问她:“你昨晚和宗泽在一起?”
时晚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她,很自然地回答:“你怎么知道?”
江小夏松了口气,是宗泽都还好,她又突然想起杨屹。
那种感觉她太懂了,那种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的感觉。
时晚挑挑眉,用眼神询问她,江小夏直接动手,拉了拉她的衣服,果然,脖子上也有。
时晚莫名心虚:“这是个意外啦,淡定淡定,保密啊!”
保密个屁,杨屹已经知道了。
但是江小夏没有说,而是对时晚点了点头。
两人回桌,杨屹端起酒杯,“来,我敬你们!”
说完这句话,他就先干为敬了,江小夏总觉得他要干什么大事,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
“我,要走了。”多么平静的一句话,让人听不出来他是在告别。
就像正在和食物奋战的时晚,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淡淡的问一句:“你要去哪儿?”
杨屹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肆无忌惮的看着认真吃饭的时晚:“去美国工作。”
时晚猛地抬头,杨屹早已经挪开了目光。
其余两人皆是和时晚相同的反应:“什么情况?”
杨屹叹了口气:“别紧张,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见面的时间少些而已,小武本来就不在这儿,你们俩又是工作狂,没差啦。先不说这事儿,今天晚上去唱歌吧,我联系了之前我们驻唱的那家酒吧。”
没有人搭理他,大家都只是愣愣的望着他。
杨屹有些好笑:“别这样,给你们点时间慢慢消化,之后再聚一次,几天咱能开心点么?小武才回来!”
“那你还说这些。”小武郁闷到。
两个女孩纷纷表示赞成,几人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杨屹不知道多少次目光落在时晚身上,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去,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
“我问为什么,那女孩传简讯给我。”
“而你为什么,不解释低着头沉默。”
“我该相信你很爱我,不愿意敷衍我。”
“还是明白,你已不想挽回什么。”
“想问为什么,我不再是你的快乐。”
“可是为什么,却苦笑说我都懂了。”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真相太□□裸,狼狈比失去难受。”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
可是你连跟你争吵权利都不给我。
只是朋友,多么好的一个借口;只是朋友,多么讽刺的一个理由。
杨屹眼里流转着悲伤,望着站在舞台中央的的那个女生。
江小夏弹着钢琴,人各有命而已。
遇见一个喜欢的人,
于是我把所有晦暗都留给过往,
从这一刻开始,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于是世间所有罕有,
都再抵不过你一个念头,
你也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你看外面天黑了,黑的那样彻底,黑得让人怀疑八小时后会不会有太阳升起?
恋歌
有多久没见你
以为你在哪里
原来就住在我心底
陪伴着我呼吸有多远的距离
以为闻不到你气息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回头就看到你 过去让它过去 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过去让它过去 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白云缠绕着蓝天
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 也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 拥抱的权利
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总是想再见你
还试着打探你的消息 原来你就住在我的身体 守护我的回忆
你就在那里
宗泽打开家门,宗婷听到声响连走带跑的去到他身前。
“哥哥。”
宗泽抬眼看了一眼她,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接着便准备往房间走,自从奶奶去世之后,两个人就基本不同桌吃饭了。
“哥哥,时晚让人把钢琴抬走了。”宗婷叫住宗泽。
宗泽看了一眼钢琴原来所在的位置,确实不见了。
像他的心一样,空荡荡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