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握紧了恋人抖动不止的手臂,但却被对方一下子甩开了
“这他妈还不严重!?”
清晨天色尚暗,英国看见窗棂上方的微型报警器闪烁着红光,于是蹭地站起来,拉着椅子向窗边走去。
“英国,我只是被强制要求加三天班罢了,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别说了!他们全都是婊子养的!”
站在椅子上的英国像头狂怒的狮子般嘶吼了起来,手里却也没停下拆除报警器的动作:
“两百年前我堂堂大英帝国都不能限制你的自由,现在就凭这几个一百岁不到的小屁孩!?”
“…但他们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国民。”
美国含糊地说着,他不敢再看英国的眼睛
“他们怎敢这样对你!”
英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但这一次他说得更不客气。
在之后的几分钟里,他嘴里都不停地念叨着一些不太干净的词汇来赞扬美国的这些上司们,其中有些脏词实在太过古老,甚至连美国都从没听说过。
美国听着这位教养良好的绅士骂骂咧咧,却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恋人当年做海盗时训斥船员的样子
英国很快就拆下了设备,他打开了这间位于白宫西翼一层的办公室的窗户。
屋内没有警报声响起,只有窗外玫瑰园中提早开放的玫瑰的香气飘了进来
“今天我想在特区玩一天,你必须得陪我!”
他说着爬上了离地足有一米多高的窗沿,朝美国伸出了一只手。
“你可太让我为难了。”
美国虽然嘴上这么抱怨,却利索地用手撑着窗沿翻了出去。
他站在墙外的矮玫瑰丛间,朝英国张开了双臂
“怕什么!我才是主犯,你不过就是个帮凶罢了。”
英国笑着跳了下去,正落在了他恋人的怀里
二人借着黎明的掩护,朝白宫外跑去
他们手牵着手,谁都没有回头。
第10章
阿比盖尔·怀特来波士顿已经快二十年了
她的丈夫托马斯·怀特几年前继承了这家海鲜餐厅。
凭借怀特家祖传的料理手艺和店面的地段优势,夫妻二人也并不需要多起早贪黑地忙碌,就足以让这个四口之家过上阔绰的生活
阿比盖尔今天仍然如往常一样,在店内帮忙做着些收银点单的杂活。可她忙碌而平静的生活却只持续到了临近正午时分,两位年轻客人走进店门的那一刻
这两位金发青年乍一看都没有什么极其出众的地方,然而他们中头发颜色稍深些的那一位却让阿比盖尔扼住了呼吸。
纵然他着实相貌出挑,但真正吸引住阿比盖尔的却并非他英俊的脸蛋或是健美的身材,而是这个人走过她身边朝她微笑时带给她的熟悉感。
当然,阿比盖尔清楚自己绝非是对这位客人产生了什么罗曼蒂克的幻想——毕竟连她的小女儿估计都比他小不了两岁。
她只是确信自己见过这个人,而突然冒出的这一想法也让她本应跟上这两位顾客的脚步慢了一拍。
“妈妈,这一桌就交给我吧!”
她刚满十九岁的大女儿艾米莉亚抢在前头一步站在了两位青年的桌前。
自家女儿望向那位深金色头发的青年时秋波流转的眼神,让阿比盖尔迅速明白自己是怎么也不该挡在这位春心萌动的少女身前的
她转身走到吧台后开始擦拭储酒柜,突然之间,她想起了自己祖父生前最珍视的一张老照片。
由于祖父在世时坚持不愿将这张照片公开示人,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就连她也不曾有幸亲眼见过这张照片。但自从二十几年前祖父过世后,这张合影也就理所当然地被她珍藏在了身边。
阿比盖尔小跑着到柜台抽屉中拿出那个装裱精致的相框,坐到椅子上仔细端详了起来。
在那张早已泛黄的老照片上,她年轻时的祖父和五六个同样年轻的战友们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被众人簇拥在最中间的是一位穿着空军夹克的金发上尉。
她举起照片,悄悄将画面中间的那人和不远处餐桌旁坐着的那位青年比对:他们有着同样方正宽阔的下颌、同样挺拔上翘的鼻梁、甚至脸上还都挂着同样耀眼迷人的微笑。
这绝对是同一个人。
但同时她却犹豫了
首先,是无需推理便可得出,这二人的年龄显然相差甚远:这张照片是她祖父在越战初年拍下的,到今天都已经过去将近七十年了。
其次,是眼前的年轻人与那位军官的气质截然不同:照片中的那人尽管同样笑容灿烂,但眉眼之间除了空军所特有的器宇轩昂外,还更带了一种极具进攻性的野心勃勃
这种坚忍却又暗藏凌厉的眼神,绝对不是任何成长于和平年代的小伙子所能拥有的——这是战场淋漓的鲜血与岁月长久的积淀反应后的产物,是独属于老兵的目光。
她正思考着,艾米莉亚蹦蹦跳跳地走了回来。
“阿尔弗雷德和他的朋友想要两个龙虾和三份意面!”
她看着女儿兴奋的微笑,明知故问道:“瞧把你给乐的,怎么啦这么开心?”
“妈妈!我和你说,妈妈!这个阿尔弗雷德简直是个小甜心!但别被他可爱的外表给骗了,他可是个医生,还是外科的!”
女孩兴奋地凑到母亲耳边,眼睛一个劲儿地往她心上人的方向飘,
“这个人肯定就是我的真命天子!我绝对要得到他!”
艾米莉亚一口气说完后,快活地撩了下她那头赤色的长发。
她是啦啦队长,还刚主演了学校的音乐剧,这位走到哪儿都备受欢迎的漂亮女孩从未怀疑过自己的魅力。
她坚信自己刚才那几个魅惑的眼神绝对已足够对方回味一阵子了,但她转过头却发现那个人压根儿就没往她这边看,只是托着腮帮子看着他对面的青年一个劲儿地傻乐
“别白费功夫了,艾米!”
罗莎琳,也就是她的妹妹,大声嚷嚷着从一堆餐厅税务证明中抬起了头来:
“你的那个小甜心,和坐他对面的那个大学生很明显是一对儿!”
“不可能!阿尔弗雷德说了,他们是昨天才刚认识的!”
艾米莉亚气急败坏地冲到了妹妹面前,捂住了她的嘴低声反驳着,
“我的小阿尔绝对不可能是那么轻浮的人!”
“那绝对是他故意拿你寻开心呢,你自己来看看!”
罗莎琳打开姐姐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这一侧,用手指了指阿尔弗雷德对面的青年,
“你见过谁用这种眼神看刚认识的人嘛!”
艾米莉亚被那个青年看向阿尔弗雷德时眼神里浓得发腻的温柔和宠溺给惊得语无伦次:
“肯、肯定就只是那个粗眉毛单恋我的小阿尔!”
“得了吧,你的小阿尔明明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而且他们刚才可还是牵着手进来的呢!”
“他们没有!”
“切,你非不愿意相信,我能怎么办!”
罗莎琳无奈地朝她姐姐耸了下肩膀
正在他们争执的这当儿,两位客人的餐点已经备好了,但艾米莉亚此刻也已经没了去送餐的勇气。
“妈妈,”她撒着娇晃了下母亲的手臂,“拜托您帮我去问问他呗,你闺女的终生幸福都在今天了啦!”
“你呀你!”
阿比盖尔点了一下她大女儿的鼻头,然后端起盘子往两个青年的餐桌走去。
她确实有件事想要求证,虽然并不是少女的这些心事。
“您好,打扰一下。”
阿比盖尔笑着将盘子放到了二人中央她女儿的暗恋对象激动地高举起了刀叉,却马上在对面那位极有贵族气质的青年的眼神示意下收了回去。
“谢谢您。”
浅金色头发的绅士彬彬有礼地向阿比盖尔道谢,阿尔弗雷德也跟着说了一句,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大龙虾鲜红色的双钳。
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个叫阿尔弗雷德的青年过于澄澈的目光,让阿比盖尔彻底否定了心中那个奇幻的猜想。
“希望您们用餐愉快,先生们。”
她话音刚落,阿尔弗雷德就掰下了龙虾的一条腿。他似乎不太用得惯铁钳,折腾了一会儿后索性直接拿手捏裂龙虾外壳吃了起来。
“你该注意一下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