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抱师尊归+番外(78)

顾谋的心跳隐匿在雨点声中,自己却听着无比清楚,此刻正在打雷的不是外面,而是自己的胸膛!

他颤抖地抬手,贴上自己的唇,仿佛在试图挽留那一瞬的温度。

太刺激了……

玉书白,比起叶寻良,真是太刺激了。

顾谋小心翼翼地下床回到寝殿,一夜无眠。

第二天,玉书白收拾了行礼搬到陈仙亭,天府之阁的老弟子们都知道,这是尊主年幼时的住所,纷纷感到惊奇,不出几天,整个天府之阁都知道了。

大家都心领神会,陈仙君这是要立玉少宗为弟子啊!

有学子们上前询问,玉书白却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你真的打算收他当徒弟?”沧墨长老的表情有些扭曲。

顾谋愣了愣,想起门派这几天的传言,他没有回答,只是问:“……不行吗?”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对他的心思,就只是当徒弟这么简单?”

这句话,着实问住了顾谋,他迷茫又焦急,如果不收他为徒,等结业以后,还能有什么理由叫他留下来?

沧墨的意思,他怎么会听不懂,如若真的收了他当徒弟,那就是正正当当的师徒名分,再无其他可能。

可是就算不做师徒,他们之间难道就有可能了吗……?

尽管他明白这些道理,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如若有一天,他真的有机会去正大光明地亲一亲那人的嘴,而不是在他睡着的时候靠一个意外,最后剩他一人回味。

其实作为师徒,能伴他些许年月,比起此后再难相见,是不是已经很幸福了?

他应该知足的,对吧?

光阴如梭,半年时光很快过去,在离结业还有几天的时候,顾谋一直在心里措辞,怎样给司天阁拟文书,怎样跟玉书白提起这件事,结果还未等他开口,便发生了一桩变故,“打”得他一个措不及防。

五石散事件过去两个多月,杨初宝毕竟没有领略过这些禁药的厉害,顶多算是看了个热闹,结果热闹看完了,都快忘得差不多了,自己竟无缘无故被人阴了一把,还是在结业之前。

这事儿就要追溯到六个月前了,世家子弟们刚入学的时候,杨初宝在湖边拿厄怨符伤了一名薛姓公子,愈后张嗣晨携杨初宝向他赔礼道歉,恩威并施地让这件事过了。

薛公子瞎了好几天,心中十分愤懑,又不敢驳了明庭长老的面子,于是忍到现在,听说天府山有弟子偷吃邪道禁药被逐,偶然一个机会,他随口在逆炎长老面前提了一嘴厄怨符的事,没想到气得长老直接摔了桌子,亲自来天府之阁,叫人将杨初宝提了出来。

“陈仙君,你看看这是什么?”逆炎长老将一叠符纸往桌上一拍,一脸冷肃。

无需细看,便知道那是厄怨符,约有四五张,符如其名,乃是取恶灵的一缕魂魄封入符中,中招者轻则厄怨缠身,重则不得善终。

“我早就看那个小子不对了,邪门得很,当初一张符扑我脸上,当场几乎就瞎了!”薛公子本就有些不服气,如今有人替他出头,便一点也不怕旁边的明庭长老了。

反正过几天就结业回家了,出了这口气他身心舒畅,还怕明庭长老追上门不成?

这样想着,不免有些洋洋得意,谁知余光对上一双冷凝的眸子,薛公子没由来得感到一阵寒意,打了个激灵。

得意过头了,忘了还有位陈仙君了,这位可不是明庭长老能比的啊……

“陈仙君。”见他不说话,逆炎长老加重了语气。

顾谋上前一步,拿走了那叠厄怨符,“多谢长老,顾谋会自行处理。”

堂下中央跪着杨初宝,他低着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睫毛微微抖动,看着老实又可怜。

“还低着头做什么,向逆炎长老认错。”顾谋冷冷看过去。

逆炎长老冷哼一声:“免了,他是天府之阁的学生,传出去倒像是我们西岩峰多管闲事,只是元华在世时,两派早已枝附叶连,正所谓唇亡齿寒,天府之阁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学生,私藏诡道符纸,甚至恶意中伤同袍,陈仙君打算让他不痛不痒地认个错作罢?”

沧墨长老在旁边啧了一声,当年元华择选真传弟子时,选了顾谋,二十四峰的几位长老都颇有微词,只有他认认真真准备了贺封礼,给顾谋送去,事到如今,也只有逆炎长老对他仍有芥蒂。

是啊,论品行天资,张嗣晨显然更胜一筹,选了个整日捣乱的顾谋,怎能轻易服众。

“……学生没有恶意中伤。”杨初宝的头低得更低,眼睛控制不住地红了。

逆炎长老闻言暴怒,直接站了起来,“哦?那这厄怨符是自动跑到他脸上不成?你房里藏了这六张符,是想着以后还有机会用来对付自己的同门?”

杨初宝红着眼眶,连忙摇了摇头。

这件事有些棘手,本来就是他刻意“包庇”,默许了杨初宝带着这些符,让张嗣晨将事情压下,没想到还是传到了嫉恶如仇的逆炎耳中,二十四峰这两位素来爱管闲事,顾谋思忖了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便按律处罚吧。”

“门规第四十一条,凡私藏诡道符箓者,尽数,罚戒尺一百下,私藏并且使用乃至百姓受伤者,罚戒尺三百下,褫夺结业书。”司罚弟子朗声道。

几乎是下一秒,杨初宝的眼泪就滑下来了:“……什么?”

相当于听过的半年学都白费了,这样回司天阁,阿娘更没脸面,恐怕又要遭一众伯伯们的白眼……

门规白纸黑字地摆在眼前,顾谋只觉得倍感头疼,若是真的褫夺他的结业书,恐怕在玉书白面前,再难以开口了。

气氛逐渐僵硬,顾谋这番可疑的沉默,就差没直接把“以权护私”四个字写脑门上了。

沧墨有些遭不住,连忙将逆炎长老扶回椅子,拍着胸口顺气:“哎,哎呀!当日顾谋都狠狠教育过他了,罚也罚过了,这孩子之后不是再也没把符纸揣身上了么?只是符纸贵价,舍不得丢掉罢了,你又何必如此苛责,非得夺了人家的结业书不可?孩子们也待不了几天了,销毁符纸,罚一百戒尺不就行了。”

说着说着,连逆炎长老也稍稍动容,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杨初宝,的确不像个爱找事的,谁知下一秒,门口快步走进来一少年,颇有风范地行礼:“见过陈仙君,沧墨长老,逆炎长老。”

逆炎长老眉头一皱,只觉得他有些眼熟:“你是?”

“学生司天阁玉书白,家父玉晏溪,见过逆炎长老。”他不卑不亢道,声音清亮。

玉书白一身学袍,衣诀翻飞,清古冶艳,鼻尖弧线精致莹润,眼尾上扬稍显贵气,这张脸既熟悉又陌生,令他一时恍了神。

第72章 乱套了

“这就是我常同你说的那位,相貌有些相似的少宗,你见了,是不是也这么觉得?”沧墨长老适时贴到他耳边,用只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他这一提醒,逆炎长老才猛地反应过来,一时心中震惊有余,也忘了起疑心,不由自主地对他点了点头:像,像。

顾谋隐约猜到了他要做什么,无非是护短求情,便率先开口:“有什么事之后再说,杨初宝念其初犯,会从轻处理。”

“敢问陈仙君,当如何处理?”玉书白道。

“……”他这直戳了当一问,顾谋反倒说不出口了。

“咳咳,自然是按照门规,罚一百戒尺,以正门风。”沧墨长老道。

“谁说的?”逆炎长老瞪了他一下。

谁知,玉书白非但没有作罢,反而笑容更冷,直直望向顾谋,语气不容商量:“无论是一百戒尺,还是褫夺结业书,杨初宝都不应承受。”

他这话一出,全场静默了片刻,若无人按着,逆炎长老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学生说,杨初宝不应领罚。”玉书白重复了一遍。

连顾谋都有些傻眼,学业册夺不得,打也打不得,就算他能多少袒护一下杨初宝,也做不到这个地步吧?!

“其一,此符乃神水宫所制,并非寻常诡道符篆,使用者可包括寻常百姓,无需修炼邪道,五年前开始便列入了三界可控范围,只是天府之阁门规森严,学生尚能理解,也愿意按照门规认罚。其二,这些符纸是我交予他防身使用的,他寝舍里的符纸也是我放的,若是要罚,也该罚学生。”玉书白一字一句道,金声玉振之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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