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阴狠狠的抓了一把拳头，似乎很有仇者快的感觉。
“但这后面的事应该都与齐思明无关了，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
我想要他明白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心里的是非对错异常简单直接，而且对于妖怪来讲，或许就是最原始的强者生，弱者亡的生存关系，他们不存在道德与法律的束缚，因此，我只能挑出他不合理的地方质问他。
“因为他来了剧院，他这两年从来没来过剧院，突然出现，我以为他是抱着和那三个人同样的想法而来的，我以为他要对楚骁元不利。”
“不是你特意想办法让他来的吗？”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乌阴一脸不解的摊开双手。
“小司，齐思明的事和他无关。”
“伽总……”
我疑惑的望着伽南庭，像一个急于得到答案的学生。
“那是齐恩雅的弟弟的恶作剧。”
“诶……”
“想必齐恩雅曾经给他弟弟说起过自己和楚骁元的事，也有可能是他弟弟无意间发现了。”
“所以生性好玩的齐弟对自己这位姐夫来了兴趣，就跑来中央大剧院想要看一看自己未来的姐夫，结果没想到他和楚骁元倒是很投缘，两人很快就混熟了。”
“结果没想到剧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楚骁元的声名和前途都造成了极其不好的影响。”
“于是齐弟就想：既然前三位无故死亡者都是‘籁声团’的成员，不如就让作为‘籁声团’第四位成员的他的父亲前来听楚骁元的歌剧，如果他的父亲安然无恙，就证明楚骁元的歌剧没有问题，前面的事故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然而楚骁元却说没有办法邀请到他的父亲，首先因为齐父再也不踏足中央大剧院，其次则是因为齐恩雅不愿意让其父母前来。”
这一点我很清楚，因为第一次楚骁元给齐恩雅父母的歌剧票，就被齐恩雅送给了同事，其中还包括我。
“于是齐弟就说他有办法，他给自己画了一张自画像，继而用人皮艺术伪造了一颗逼真的痣，还在上面滴上了从自己手指头流出来的鲜血，一切都做得像真的一样。”
“楚骁元还犹豫着，觉得这样会不会太过火了，然而齐弟是个天性大胆妄为的人，他认为没什么关系，最多解释一下就好了。因此楚骁元才答应了和他一起演了这场荒唐的戏。”
“这熊孩子，真是应该好好教育一番……”
从父母的角度出发，我感觉很是气愤。
“呵呵呵……”
见我这么生气，伽南庭竟无端笑了起来。
“伽总，怎么了？”
“我不认为小司真的反对他的做法……”
“怎么会，他这样完全不顾及父母家人的感受，甚至会给社会造成恐慌……”
我像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没有再继续指责下去，因为要论大胆妄为，我似乎并不亚于他。
因为我们，都自认为是从善意的目的出发的。
第074章 月下悲歌的杀意（十八）
“伽总是什么时候知道是恶作剧的……”
乌阴像个剧中主角，在舞台上，声色俱下讲述完这一切真相，而我们都像是围绕着他的观众，池夜更像是个无关者，一直气势威武的站立在伽南庭身旁。
伽南庭显然早就掌握了这一切。
“在池夜调查过之后，不过我正好利用了这一点，将计就计，因为我猜想这只傻鸟一定会对齐思明下手。”
伽南庭的言辞霸道且冷峻。
“傻鸟？我不是傻鸟。”
乌阴听见伽南庭对自己的评价，有些无可奈何的反驳着。
“乌阴，要知道在人类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伽南庭开始用目光逼迫着乌阴。
“你杀了三条人命，这已经足以让你死三回了，就算不判你死刑，也难逃无期徒刑，终身□□，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
乌阴摇着头，看上去确实有一些蠢萌。
“就等于把你封印起来，永无重见天日之时。”
“总裁大人……你不能……”
听到伽南庭的恐吓之言，白灵急了，她慌忙跑上前来，挡在乌阴面前，央求着伽南庭。
看见如此紧张的白灵，伽南庭狡黠一笑。
“不过，人类社会还有一句老话，叫……”
伽南庭故意停顿了数秒，看了一眼已经被他吓住了的白灵和乌阴。
“叫不知者无罪，念在你们是初犯，可以从轻发落，所以我给你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们必须答应以下几件事。”
“嗯嗯……”
白灵瞪大着机灵的双眼，不住的点着头。
“第一，……”
伽南庭用不可违抗的气势，竖起了食指……
“乌阴必须在短时间内把楚骁元培养成真正的‘月下莺籁’，之后永不再踏入中央大剧院。”
伽南庭是要让乌阴像训练萧月莺一样，教授楚骁元演唱的技巧，让他用自己的声音成为符合“月下莺籁”称号的歌唱家。
也许伽南庭也认为，这是已经逝去的萧月莺最想看到的结果，因为作为一个专注于技艺的艺术家来说，他们最在乎的事情，一定是引以为傲的技艺得以被传承，被延续。
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活过，存在过，并将永远存活着，而让楚骁元作为萧月莺的继承人，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你快答应啊……”
白灵拍打了一下有些范懵的乌阴，乌阴这才回过神来。
“好，我答应……”
“第二，……”
伽南庭难以捉摸的淡淡一笑，并向他们靠近了几部，吓得白灵和乌阴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你们必须和我缔结契约，成为我的式神，只有这样，我才能确信你们永远不会再犯这样的事情。”
听完伽南庭提出的第二个条件，白灵和乌阴有些不敢相信的面面相觑，继而嘴角浮起难以掩饰的笑容。
“啪嗒……”
他俩竟毫无犹豫的跪在了伽南庭面前，这一举动把我吓了一跳。
“谢谢总裁大人，妖怪里谁都知道，夜津池的池夜大人才是伽家的御用式神，像我们这样的小妖怪连想都不敢想会有可能成为伽家的式神，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白灵已经快要感激涕零。
“那就好……”
伽南庭满意的笑了笑。
突然舞台后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好啦，你们先离开……”
“披上斗篷……”
伽南庭警觉的轻声对他俩示意着，白灵和乌阴听从了伽南庭的吩咐，拾起地上的斗篷，渐渐消失了身影。
只见齐恩雅从后台走了出来，她手里依然拿着梓帛。
“小司，这个笔记本得还给你……”
我接过了她手中的梓帛。
“伽总，真是对不起……”
齐恩雅继而转向伽南庭。
“都是我弟弟胡作非为，才害得把你们也卷了进来，真的很抱歉。”
“呵呵，不用介意，总裁自然是要为员工服务，你的父母还好吗？”
伽南庭时而霸道得像个小孩，时而和蔼得像个笑面虎，还真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诶，他们本来是要亲自出来向您道歉的，只是父亲确实有些累了，我就让他们先回去，父亲说自己把那个混小子惯坏了，才养成这无法无天的个性，连绑架这样的事都敢伪造。”
“学艺术的孩子不能太局限他们的思维。”
“楚骁元呢？他怎么样？”
“他……有些难以释怀，情绪很低落……”
“你呢？你又怎么样？”
“诶……”
伽南庭的问话总是十分跳跃，令齐恩雅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Enya，你不妨多了解一点楚骁元，他能进入米兰音乐学院进修，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实力，这次的事，关键在于你怎么去做，不要毁了他，你能明白的吧。”
伽南庭又是标准的绅士微笑。
伽南庭不是艺术界人士，却很欣赏每一个有才华的人，他是认可楚骁元的，因此他希望齐恩雅能用她的原谅去支持楚骁元，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齐恩雅呆呆的望着伽南庭，她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整理一下情绪和思路。
“啊，伽总，他呢……”
齐恩雅向舞台后方看了看，显然她是想知道萧月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