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年握着她的手不停摇晃,像个要糖吃的孩子,“老婆,别走,好不好?好不好嘛?”
雪惜头皮一阵发怵,她板着脸,“我去叫护士来给你重新输液。”
池斯年刚想说话,雪惜就一句话堵死了他,“如果你再胡闹,就算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心软一丝一毫。”
池斯年知道她心软了,他没有再逼她,安静地坐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却喜滋滋的。
雪惜去叫了护士来给池斯年重新输液,她却没有跟着护士一起回来,她开车离开医院大楼,身心俱疲。她必须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原以为与池斯年说清楚,他就不会再纠缠于她,如今她才发现,她真的太天真了。当年她还是乔少桓的妻子时,他都敢不顾世俗的将她抢过去,更何况现在?她相信,就算她随便找个人结婚,他一样不会放过她。
她越想越头疼,干脆不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顺其自然吧。
雪惜开了一段路,总觉得不对劲,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着她,那充满怨恨的目光让她心里发毛,脊梁骨冒起一阵寒凉之气。
她透过后视镜望去,身后有一辆红色悍马跟着她,雪惜心中生疑,她变换了个车道,那辆红色悍马也变了个车道,她再换回去,那辆红色悍马也换了回去,与她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雪惜敢肯定,真的有人跟踪她,她看不清主驾驶室里那人的面孔,中性的打扮,戴着鸭舌帽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为了不惹上麻烦,她一踩油门提速,结果那辆红色悍马也提速。
雪惜一边换档,一边在车阵中穿梭着,然后在一个红绿灯前趁着最后两秒时间,将那辆红色悍马甩掉。雪惜看了眼后视镜,暗暗的吁了口气。
回到芙蓉小区,她停好车,拿着包向3栋楼走去,她的背影刚消失在公寓楼下,一辆红色悍马停在小区门口,那人往里面看了许久,然后驱车离开。
………………
雪惜回到家,微微和兜兜都在家里,微微担心了一晚上,此时见雪惜回来,她连忙迎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包,“苏姐,累坏了吧,我去给你热饭。”
雪惜摇了摇头,“我不想吃东西,我想睡一觉。”
“好,我带兜兜,你安心睡觉吧。”微微点了点头,看到她双眼熬得通红,也知道她昨晚一定不好受。
兜兜早看到妈妈了,她跑过去抱住雪惜的大腿,“妈妈,你去哪儿了,我好想你。”
“宝宝乖,妈妈很累,等妈妈睡醒了,妈妈再陪你玩。”雪惜充满歉疚地看着兜兜,自从回国后,她被池斯年缠得水泄不通,连陪兜兜的时间都没有。
“哦。”兜兜小脸上布满了失望,她松开雪惜,落寞地走回客厅,不高兴的踢倒了刚搭好的铁塔。
雪惜见状,她就算再累,也不能安心去睡觉了,她走过去,将兜兜抱起来,强打起精神陪她,兜兜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总算高兴起来,雪惜趁机将她刚才的行为提出来教育了她,看出她已经接受教育了,这才将她交给微微,她起身去睡觉了。
雪惜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那个铁球又悬挂在她头上,沙袋里的沙急速向下滑落,铁球失速地向她砸来,然后她突然离开了椅子,成了看客,而椅子上坐着的是兜兜,铁球已经砸在了她瘦弱的身子上,鲜血四溅。
“不要!”雪惜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大汗淋漓,心跳很急,敲着她的胸腔,她胸口隐隐作痛。她急忙掀开被子,赤着脚跑出卧室,奔到客厅,她一把将兜兜抱起来,紧紧地护在怀里。
“妈妈,你弄疼我了。”兜兜在她怀里不满地嘟嚷。
雪惜跌坐在沙发上,她稍稍松了点力道,告诉自己,那是梦,那不是真的,没人会对她的兜兜不利。她抹了抹额上的汗,重重的喘了口气,心却莫名不安起来。
………………
医院里。
池斯年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雪惜一去不复返,他生气都没有机会发泄,这个小家伙,如今也学会了骗人了。
他行动不便,却并没有闲着,他找下属给他送来IPAD,在上面搜索,如何取悦女人?好吧,也许是取悦两个字太暧昧,搜出来的居然全跟上床有关。
池斯年一边在心里鄙视,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最后看得欲火焚身,他才关了网页,重新输入了如何追女人?
跳出来的页面再度让他鄙视,莫非他现在太纯洁了,怎么不管搜什么,都会出来跟床上有关的东西。池斯年不知道自己搜了多少题目,最后终于找到他想要的了。
追女第一式死缠烂打,解释,烈女怕缠郎,只要你豁得出脸面,犯得了贱,没有女人的心是你攻克不了的。
池斯年皱了皱眉头,pass掉,继续下一条,送花,太老套,送钻戒,太俗气,送宝马,养二奶啊……池大少爷看了一圈,统统pass掉了,最后他无比忧伤地看着那个完字,他郁闷极了。
算了,送花吧,再加一张爱意绵绵的卡片,老套归老套,方法管用就好。
为了追回老婆,池大少已经彻底视节操为路人了,无下限啊。
从雪惜离开医院的第八个小时开始,每隔一小时就会有送花的快递员上门,请她签收。雪惜从最开始的狐疑,到后面的抓狂,看着客厅里堆满的玫瑰百合,雪惜无语。
微微从一束花上拿下一张卡片,念道:“老婆,此爱绵绵无绝期,原谅我吧,爱你的老公。”
雪惜哆嗦了一下,从她手里抢过卡片,微微掩着嘴笑,“苏姐,看来池大哥很浪漫嘛,瞧这一张,老婆,曾经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
微微还没念完,就被雪惜抢了去,她抓狂道:“他到底想干嘛呀,生病了不好好养病,瞎折腾什么?”
“苏姐,我猜你不去看他,他会送花送到这个家我们再没下脚的地儿,你不心疼他,也要心疼他的钱啊,这样一束花可不便宜,少说也几百吧。”
雪惜看着客厅里已经堆不下的花束,她蹙了蹙眉,拿起电脑搜出58同城,然后联系花店将这些花处理了。
玫瑰都是从新加坡空运过来的,价格不菲,雪惜以半价处理,居然都得了两万多块,她真的心疼了。她想也没想,拿起家里的座机打池斯年的手机,结果手机响了许久,都没人接。
雪惜这才想起昨天他进医院时,根本就没带手机。
她没办法,只好开车去医院,她气冲冲地杀进病房里,刚要开口,看到病房里那一幕,她瞠目结舌,吓得连忙背过身去,“喂,你干嘛不穿衣服?”
第509章 谢谢你
有人闯进来,他正欲发怒,见来人是她,他就笑起来,“老婆,你来得真是时候。” 雪惜听出他在取笑她,她红着脸唾了一口,不想理会他,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雪惜等了一阵子,直到身后没了声音,她才狐疑的转过身去,却见池斯年就站在离她一步的地方,她吓了一跳,捂着心口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老婆,你感动吗?”
“感动你个头,我花粉过敏。”雪惜记得当初小哥送了她整整三车玫瑰花,他一句他花粉过敏,让她两个小时处理掉,看着那些漂亮的花惨遭安小离毒手,她心痛得快要流血了。
池斯年自然也记得,他上前一步,与她零距离,他低头凝视着她,“那让我帮你检查一下?”说着他的手就从她的T恤下摆溜了进去。
雪惜呼吸一窒,立即伸手捉住他不老实的手,厉喝道:“你要干什么?”这个死男人,生了病还不老实,还想着占她便宜。
池斯年委屈地靠在她肩头,将所有力量都交给了她。
她小看了他,这个男人即使是病猫,到底还是男人。
他哭了?
雪惜纳闷极了,她只不过问他一句打屁了没有,至于激动得哭了吗?“池斯年,你……你还好吧?”
池斯年没说话,只是肩膀耸动的频率越来越快,雪惜突然意识到,她那句话有多么伤他自尊。她只是突然想到,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但是还不至于让他难过的哭了吧。
雪惜心中忐忑不已,抬手去扳他的脑袋,想要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哭了。池斯年不肯抬头,他的脑袋死死抵着她的脖子,她奋力地仰着头,一时头晕目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