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是新郎,什么样的婚礼都无所谓了。”雪惜说。
池斯年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双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他叹了一声,“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让公关部出了几个方案,你明天跟我去公司瞧瞧,顺便去试婚纱礼服,日子我找人看了,这个月18号,或者是24号,你觉得那个好?”
雪惜想了想,“24号吧,日子充裕些,你若想反悔,也还有时间。”雪惜嬉笑道。
......
“还是18号吧。”池斯年想起晚饭前看到苏母的光景,怕是熬不了多久了,他自是不能在雪惜面前说这些,免得惹她伤心难过。
“时间有点紧,安排得过来吗?”
“你什么都不用做,在家陪着伯母,你确定了方案,剩下的事就交给公关部的人去办,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里等着做我的新娘子。”...
雪惜肩头一麻,双手捧着他的脸将他推开,“你属狗的?总咬人。”
......
翌日,池斯年精神百倍的醒来,少了这几日的煎熬,他俊脸上一派轻松。他趴在枕头上,看着将脸陷进枕头里的苏雪惜,他恶作剧地伸手掐住她的鼻子。
......
雪惜出了不气,憋得心脏发疼,只好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她吓得用力一推,池斯年正沉浸在美好的早安吻中,冷不防被她一推,栽下床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听到哀嚎声,雪惜连忙趴在床边上,看到池斯年全身光溜溜的躺在地毯上...
“谁让你一大早扰人清梦,有没有摔到哪里?”雪惜的眼神在卧室里溜了一圈,忍不住回到他身上,她的男人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这是她的男人啊,即使这么光明正大地看着他,也不会觉得害臊。
......
雪惜困难地咽了口唾液,“咕咚”,发出好大的声响。这个妖孽,真真是上天派下来收拾她的。她抖了抖,抖落了一床鸡皮疙瘩。
池斯年还不消停,他走到浴室门口,还来一出犹抱“浴帘”半遮面,着实让雪惜抖了三抖,一个枕头飞了过去。池斯年连忙闪进浴室里,枕头砸在门上,弹了回来。
须臾,浴室里就传来池斯年心情好得不能再好的歌声,“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呀飞不高也,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雪惜狂汗。
梳洗之后,雪惜换了身衣服下楼,来到客厅,池斯年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雪惜往苏母房间走去,刚往那边走,池斯年从报纸上抬起头来,半眯着黑眸盯着她,眸里掠过一抹精光,“亲爱的,咱妈跟阿姨在外面散步,好像去花园那边了。”
......
第321章 看不懂他
她跺了跺脚,急道:“你怎么不早说,让她们看见……,我不用做人了。”雪惜慌乱地朝花园跑去,错过了池斯年俊脸上得意的笑容。 雪惜慌慌张张跑到花园,远远地就看到苏母跟阿姨站在吊椅旁。雪惜心里窘得不行,快速跑过去,“妈妈,阿姨,你们怎么往这边来了?”
阿姨转过头去,笑眯眯道:“老姐姐说,昨晚不知道是什么嗄吱嘎吱响了一晚,我推她过来看看,没想到池先生在花园里捣鼓了这么个吊椅,真好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雪惜忆及昨晚的疯狂,脸颊发烫,她瞅了一眼吊椅,里面的抱枕都不见了,只有泰迪熊一家在里面,她微微的松了口气。
“惜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冒了?”苏母看向苏雪惜,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要努力看,才能看得清楚。
雪惜捧着脸,才发现脸颊烫得惊人,她连忙摇头,“妈妈,我没事,我没事。”
闻言,阿姨也望过来,“苏小姐,你脸真的很红,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没有,真的没有,妈妈,您不能在外面久待,我们回去吧。”雪惜推着苏母,逃也似的往别墅走去。她站在这个地方,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都是池斯年那家伙害的,雪惜在心里腹诽。
吃早饭的时候,苏母精神就不太好了,浑身上下的关节都痛得钻心,疼得她额上直冒冷汗。雪惜正给她剥鸽子蛋,递给她时,发现她拿筷子的手抖得夹不住蛋,“妈妈,您怎么了?”
“吧嗒”一声,苏母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她撑着桌沿张着嘴不停吸气,雪惜连忙起身,池斯年站起来抱起苏母,快步奔进房里,雪惜提着药箱快速跟上。
她拿出苏母平时注射的药物,迅速注射进她的肌肉里。过了好一会儿,苏母的状况才好转些,她躺在床上,雪惜坐在床边,阿姨打来热水,拧了热帕子递给她,她给苏母擦了汗。
她垂眸看着母亲灰白的脸色,心疼极了,她伸手将她额上的头发拂到鬓边,“妈妈,您好些了吗?”
“嗯,惜儿,又让你担心了。”苏母看着她,呼吸都是痛的,却还是勉强压住那股痛意,不想让女儿担心。
雪惜眨了眨眼睛,将眼里的湿热逼退回去,她皱紧眉头,“您又跟我说这些话。”
苏母抬眸看着站在床边的池斯年,她虚弱道:“斯年,你们婚礼的日子定下来了吗?什么时候请你妈妈回国,我们两亲家见一面,再不见一面,恐怕……恐怕……”
“妈!您再胡说我可真生气了。”雪惜板着脸,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们头顶,她知道,但是她不准妈妈这样,她不要妈妈死。
池斯年拍了拍她的肩膀,对苏母道:“妈,婚礼日子定下来了,这个月18号,还有半个月时间,我昨天回国就给我妈妈打电话了,她这两天就会回国。”
“半个月,半个月好啊,我应该能撑到那一天。”苏母喃喃道,她要撑到女儿嫁人的那一天,她要亲眼看见女儿幸福了,她才能放心的离开。
雪惜眼里的泪飙了出来,她捂住嘴,冲出卧室。
池斯年看着她仓皇逃出去的背影,心里难受。他拍了拍苏母的手,“妈,您好好将养身体,我去找她。”
“好,去吧。”苏母疲惫地合上眼睛,她真的累了。
池斯年在花园里找到雪惜,她坐在吊椅上,怀里抱着泰迪熊,身姿赢弱。她满脸悲伤地望着远方,池斯年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在吊椅上,轻轻摇晃,“伤心了?”
雪惜点了点头,偏头靠在他肩上,她怎能不伤心呢,她眼睁睁看着妈妈地生命一天一天枯竭,却无力挽救,这比凌迟她,还让她疼让她痛。
池斯年将她拥进怀里,“惜儿啊,你已经努力了,不要再伤心了。妈妈现在很痛苦,每天都在强撑着,她也努力了,不要怪她也不要强求她。”
“我知道她痛苦,有时候半夜我下楼来,听到她在梦里痛得呻吟,可是我还是想自私的将她留在我身边,斯年,我不想妈妈死。”雪惜眼一眨,眼泪都落了下来。
“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受苦,你忍心看到她受苦吗?惜儿,让妈妈安安心心的去,不要让她牵挂。”池斯年开导她,如今,她能尽的孝心,就是让妈妈走得了无牵挂。
雪惜泣声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舍不得,斯年,我舍不得,如果妈妈没有了,我在这世上,就只有东宁一个亲人了。”
“不是还有我还有我妈妈吗?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永远不会抛弃你的亲人,惜儿,勇敢一点,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
雪惜掩面哭泣,她要放手的,是妈妈的生命,她不能看到妈妈最后化成一杯黄土,她受不了。可是,妈妈活得很痛苦,正如斯年所说,她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受苦。
池斯年拥着她,没有再说话,他相信他的话,她一定听进心里了。这个傻孩子,要让她自己放弃,那该比剜心还痛吧。
为了分散雪惜的注意力,池斯年下午带雪惜去公司,详细谈了婚礼的细节,雪惜选择了C计划,最低调的婚礼。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定下了婚礼日期,她的心就开始不安。
半个月,妈妈会撑半个月,等到婚礼结束后,她就不会再撑下去了。她多么想将婚礼无限期延长,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熬过了这个月,再熬一个月,说不定这样熬着,妈妈也会长命百岁。
但是,她不能自私,这一年来,妈妈接受化疗,吃药打针输液,她受的苦已经太多太多了,她不能再自私的让她继续痛苦的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