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看着电脑屏幕,呆滞了很久。
最后他删掉了这份资料。
是在被拍照的瞬间,下意识地避开正面吗?
是有意识地伪装成身边的人,以混淆视听吗?
还是说,赤松流有能力将假情报扩散其他情报贩子手上呢?
如果是前者,赤松流是在躲避什么?他死活不乐意当干部,也许不仅仅是避讳森鸥外,更大的可能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在港黑!
如果是后者,赤松流有能力在国际层面的资料上造假,换而言之,一切书面的关于赤松流的资料,全都是假的!
——甚至包括去年从兰堂住宅里拿到的那份人工异能研究的实验资料!!
是了,这就说的通了。
如果赤松流的过去并不是什么试验品,他只是从俄罗斯逃亡到极东之地,在镭钵街捡到兰堂呢?
赤松流那偏西式的口味和习惯,可能根本不是为了迎合法国人兰堂,而是……而是他本身就是欧洲长大的人呢?
他来自欧洲,所以对兰堂颇为了解,在发现兰堂的任务后,顺势给自己做了全套新资料?
太宰治想到赤松流说做资料时的轻松样子,啊,当初觉得一岁就被加入港黑的赤松流好惨的自己才是惨啊!
太宰治露出佩服的表情,甚至笑的很开心。
被人骗是一种非常新奇的体验。
太宰治在确定以前赤松流对他说的话掺和了很多水分后,第一时间不是愤怒和恼火,而是类似于‘他居然骗到我了!’以及‘我当时居然真的信了!’这种奇妙的感觉。
随即太宰治才开始思考,赤松流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目的,当时赤松流用试验品的借口掩盖自己的过去,为什么?
他需要这么做吗?他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太宰治想来想去,只能确认赤松流这么说后,中原中也会先天对赤松流有一份愧疚和在意,其他的……没了吧?
还是说,他是故意骗自己好感度的?
想到这里太宰治心中产生一股荒谬感,这有必要吗?
太宰治摇摇头,他觉得自己最近打游戏打太多了,可能脑子有坑才会这么认为的。
这一刻,赤松流的秘密引起了太宰治心中巨大的兴趣。
太宰治心底久违地升起了一股兴奋的感觉,那是对于他这类人来说罕见的刺激和未知。
今天赤松流和织田作之助回港黑,太宰治第一时间开车过去接这俩人。
在看到赤松流更换了黑色西装的瞬间,太宰治就忍不住想笑。
他略微试探了一下,赤松流应对的很完美。
太宰治又试图窃听,然而失败了==
既然窃听器暴露,那赤松流肯定心生疑惑,继而会探查最近一段时间的情报。
太宰治长出一口气,他拿起内线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回去了。
他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接到了部下的电话。
对方请示太宰治,说主管情报那边的组长们打电话过来要关于最近针对GSS行动的报告文书和行动时所获的情报。
太宰治的嘴角上扬,来了。
他笑眯眯地回答:“按照规矩,都给他们吧。”
部下:“是。”
放下电话,太宰治笑的很开心。
赤松流会怎么做呢?他会来试探自己吗?
太宰治心里转悠着乱七八糟的想法,又等了大约半小时,确定这点时间足够赤松流看完关于GSS的情报后,他给赤松流打内线电话。
“赤松先生?”太宰治语气轻快地说:“出来喝一杯吧?叫上织田作,老地方见?”
来啊,给你个试探的机会~
赤松流笑着回答:“暂时不了,森先生给我布置了任务,我忙着呢,没空。”
年轻人,社畜的苦你不懂。
电话两边,两个人同时微笑着,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钟。
然后太宰治笑着说:“这么忙吗?森先生太过分了吧?都没给你休息时间吗?”
——你是在避开我吗?
“我在飞机上睡过啦。”赤松流温和地说:“你和织田聊吧。”
——你去找织田作之助吧。
挂了电话,赤松流看着电话,他喃喃地对哈桑说:“他居然不问我?这是要自己查下去的意思吗?”
喝酒还叫织田作之助,这显然不是摊牌的意思啊!
另一边,太宰治也狐疑地看着电话:“他居然不问我!试探都没兴趣吗?难道我又猜错了?还是说魔人先生不算什么?他躲避的不是死屋之鼠?”
而且森先生布置了任务?目前除了打GSS外,还有什么值得赤松流认真谋划的任务?
第046章
当天晚上, 织田作之助分别接到了太宰治和赤松流的电话。
太宰治:“出来喝酒啊~一起玩啊~”
织田作之助:“好。”
赤松流:“我最近忙着整理情报,不会出门,你先当太宰治的保镖吧, 他一直和GSS针锋相对,我有点担心他。”
织田作之助:“好。”
织田作之助挂了电话后, 喃喃地说, “正好太宰找我喝酒。”顿了顿,他感慨:“某种程度上来说, 他们真有默契啊。”
久违的Lupin酒吧, 织田作之助过来时, 太宰治已经坐在吧台上喝酒了。
看到织田作之助进来,太宰治笑嘻嘻地招呼对方:“织田作,快来, 你怎么来的比我还晚?有任务吗?”
织田作之助在太宰治身边坐下,他和老板打了个招呼,要了一杯蒸馏酒后, 对太宰治说:“没什么任务,我今天休息。”
织田作之助呼出一口气, 他扯了扯领带:“我先回家洗澡, 还去吃了咖喱,又去小流家了。”
“他家里落了很多灰, 我帮忙打扫了一番,还将他换下的西装和落灰的衣服都送到干洗店去洗了, 又帮小流订了最新一季的衣服, 这才来晚了。”
太宰治:“…………”
也许是织田作之助的错觉,太宰治的表情在某个瞬间很僵硬。
不过下一秒太宰治脸上又满是笑容,这让织田作之助以为眼花了。
太宰治端起酒杯, 和织田作之助碰了一杯:“欢迎回来,我叫赤松先生出来喝酒,他说有工作。”
织田作之助唔了一声,他喝了一口,慢慢说:“他要处理的文件和情报比较多,我很少见到他出去放松。”
“真是敬业啊。”太宰治感慨了一句,他好奇地问织田作之助,“纽约那边怎么样?有意思吗?”
织田作之助流露出温和的笑容:“很有意思。”
太宰治似乎被这笑容所感染,他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和我说说那边的事吧。”
提到纽约的生活,织田作之助的神色明显舒展开来。
他给太宰治说了大城市的开放,纽约人的热情和自由性格,还说了马蒂勒的一些干部和分部里发生的事。
“总体来说,那边会更开放,更自由,他们都很会玩的。”
太宰治凝视着织田作之助,他发现这个男人周身气息极为轻松,过去一年的出差生活让织田作之助多了几分开朗和明快。
太宰治垂眸,他笑了笑:“赤松先生也很喜欢那边的氛围吧?”
“嗯,他很喜欢。”
织田作之助难得流露出无力的神情:“他和马蒂勒那边的干部男扮女装跑到敌对势力的赌场出千,最后我和马蒂勒的人将他们捞出来,开车绕了大半个纽约,还给警局塞了好多钱,才将这件事抹平。”
太宰治听后眼睛睁大,他大笑着催促织田作之助:“真的假的?没听说过啊!快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他的保镖嘛,他那次甩开我说去买热狗,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织田作之助瞥了一眼太宰治,“他怎么可能让这种事传回港黑?最后说是马蒂勒那边的线人做的,小流没敢说自己亲自去了。”
太宰治听后有点可惜,一时之间竟有种去北美出差的冲动。
那边关于赤松流的线索和情报会更多吧。
“不过那之后小流向我承诺再也不会单独跑出去了,就没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织田作之助放下杯子,他对太宰治说:“小流给出的承诺一般都不会反悔,马蒂勒那边也挺信任小流的。”
太宰治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哦?看样子那边很满意赤松先生啊?说说看?他们怎么评价赤松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