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不得不和白藉搭话,“娘娘?”
“先不说别的,你现在这是在干嘛?”白藉点了点下巴,正是那被钳制住的侍女的方向。
“哦,娘娘,您说她啊。”静妃笑了笑,“您可不知道呢,前些日子她造谣您是妖怪,都是信口雌黄,臣妾这是在惩治她呢。”
“哦,惩治她,你什么立场?”
“自然,是替娘娘分忧。”
“不必,关于本宫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本宫来办。”白藉端起架子,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是,娘娘说得极是,娘娘请便。”
爽快的退让让白藉一愣,她还以为要有一场不易的“口舌之战”,遂又想到了——祁承这么好用吗?
这腰撑得厉害啊。
白藉将那侍女带回住处之后才惊觉上当了,那静妃还是灌下了药,只是还没来得及灌够,却把那侍女的嗓子弄哑了。
白藉唤太医来给看过,太医看过摇了摇头,怕是再也不能言语了。
好歹毒的心肠。
白藉思虑着要给静妃也尝尝厉害,可她能想到的办法除了狠狠地去揍她一顿,再没有别的了。
她有神格的限制,可不能随意杀人。
这边,祁承只给了自己那一夜的犹豫和纵容,翌日,他便上达了天族,商议对策。
最终的结果,便是扭转了苍生业台的机制,将那恶念推入苍生业台,毁灭于天地之间。
说起来简单,却也是个难办棘手的事情,那恶念的术法练得如何他不知道,确是那结界的法门,委实叫人头疼。
难不成要硬拼一下,还不等祁承想出个万全之策来,外面便乱哄哄的,他跨出门槛,问道,“何事喧哗?”
公公看到是他,腿一软,“回,回禀陛下,国师,国师大人方才强闯王后娘娘的寝宫,带走了她。”
“什么?”祁承一顿,遂立刻进屋关门,捻了个隐身诀,飞了出去。
祁承先是去了封印裂天兕的山洞前,看到洞口枷锁上流动的红色的光,还好,封印暂时还未松动。
但也不知,究竟能撑多久了,不知这裂天兕挣脱了封印,会不会颠覆了九州天下。
祁承收起心思,决定去别处找找,刚一转头,便撞上了白藉和苏照。
祁承目光渐冷了下来。
第27章 苍生业台
白藉见到祁承下意识就想过去,但刚动了一下,脚上便传来锥心地痛,该死,她只不过试试偷偷逃跑,他竟然就丧心病狂地割伤了她的脚腕。
她的裙子盖住了伤口,脚腕的血已经淌到了鞋子里,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却叫她的血,连术法都止不住,嘶,可真疼。
祁承看出了有些异样,但当务之急是先把白藉救过来才是。
祁承右手隔空一抓,召唤出他的剑,剑一显现,随之一道剑气荡了过来,苏江阴也拿出佩剑,横挡了涤荡在周身漫开的剑气。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白藉为了转移疼痛,便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二人打斗,不禁暗叹,果真是高手过招,也果真叫人眼花缭乱啊。
衣袂翻飞,剑气荡漾,两位谪仙一般的人物,挽个剑花都这般好看,白藉看着他们二人势均力敌,不禁有些悬心。
祁承忧虑着现下的局势,几招过下来,他已经摸清了苏江阴的功法程度,倒也不过如此,只是他害怕,他若是再使那结界困住他和白藉,就完了。
祁承想着,便想将那苏江阴引去别处,好让白藉能先逃走,去天族搬救兵。
可苏江阴仿佛看出了祁承的心思,冷笑一声,就是不上当。
打了一刻钟之后,苏江阴的耐心明显被消磨殆尽了,他扫过一个剑气,然后剑化为无形,双手交叠在胸前,祁承心头暗道一声不妙,果真,苏江阴口中振振有词,竟真的是结界召唤术。
祁承感觉一股无形的,汹涌的力道压制了他的筋脉,使他的头有些眩晕,他一个不备,从云头上栽了下来,正好落在白藉面前,白藉惊呼一声,忙伸手扶住他,就在白藉指尖碰到他胳膊的那一瞬间,祁承顿时觉得,压制他的那股无形的力量消失了。
祁承不管不顾,忙一把揽过白藉,捻了个隐身诀,移形换位,遁地而去。
不知遁到了何处,白藉忧愁得看着这头顶狭隘的天空,怎么跑到谷底了。
祁承未敢有懈怠,只说继续走。
“嘶——”白藉刚要抬脚,便腿一软跪到了地上,摔得她眼角溢出了泪花。
“怎么了?”祁承蹲下身子,看到了白藉裙角可疑地暗红。
他犹豫了一下,便伸手掀开了白藉的裙角,目光一顿,大片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轻轻抬起她的脚腕,看到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她怎么这么笨,又把自己弄伤了。
祁承想着便催动真气包裹着那伤口,可却丝毫没有效果。
“这怎么回事?”祁承疑惑道。
“这好像被他下了禁制,术法医治不了。”
“你刚刚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是我的术法不灵嘛……”
祁承沉默了。
白藉觉得很委屈,加上那时时刻刻钻心的疼痛,她眼角的泪花更多了。
祁承看到她哭,有些慌了,“你,你别哭,会好的。”
他撩起外袍,“刺啦”一声,撕掉了里面的白色内衬,将白藉的脚放在了他的腿上,手法生疏地缠了几圈。
白藉看着他包的这么丑,更想哭,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你说,这么深的伤口,它会不会留疤?”
祁承仔细思索了一下,这问题倒真是难到他了,他斟酌着开口,语气中带着素来没有的安抚,“别怕,留疤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听到他这么说,白藉更悲伤了。
不远处传来别样的声音,白藉和祁承都听到了,祁承忙抱起白藉,抱着她躲到一个隐蔽夹角里,并且仔细地用灌木挡住他们二人的身影。
那声音不知是什么发出来的,白藉想着,这谷底可千万别有什么妖兽,不然可真的是雪上加霜。
白藉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祁承蹙了蹙眉头,怎么会,他们明明藏得很隐蔽了。
骤然想到,白藉身上有伤口,如果是妖兽的话,嗅觉的灵敏度极高,一定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气。
祁承的身子绷了起来,他观察了一下地形,若是妖兽过来,他可以先挡上去,给白藉争取一个逃走的时间,但她的腿……
突然,苏江阴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你们最好乖乖出来,躲着没用!”
成功吸引了妖兽过去,白藉和祁承在心头都松了一口气。
白藉想着,这真算是无形中救了她和祁承一次啊。
妖兽移了过去,正和苏江阴撞上,两人开始交缠厮杀。
祁承趁着机会,忙带着白藉又悄悄遁走。
往地下不知下了多久,怀里的白藉嘤咛一声,祁承扇动鼻翼,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他探手过去摸了摸白藉的脚踝,有些黏腻,遭了,伤口怎么又开始出血了。
怀中的白藉意识有些流失,她难受地往祁承怀中拱了拱脑袋,祁承想着要赶快到地面上。
抱着白藉又往前行了一刻钟,他带着白藉回到地面,日头有些刺眼,他低头,看白藉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了,目光锁在了她胸前不知何时外露的吊坠上。
原来如此,她身上怎么会有司南君的法器,倒是误打误撞化解了那结界阵法,救了他们一命。
祁承未再深想,辨识了一下方向,超南天门飞去。
路上白藉醒过一次,睁眼看了看周围,有些眼晕,又昏了过去。
快到南天门的时候,苏江阴竟又追了上来,不知他是怎样摆脱那妖兽的,为何总能猜出他们在哪。
祁承的目光望向白藉的脚踝,刚刚匆忙又包裹上的一层纱还未被浸透,出血的量似乎少了些。
禁制?或许是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才能一直感知到他们的方位。
随后,祁承觉察到苏江阴追赶他的的速度明显比方才慢了,便猜出他应当是在方才和妖兽斗争中受了伤,他受了伤,便压制不住白藉的伤口在神力作用下慢慢的愈合。
甚好,祁承心想。
方才他已经感应到,苍生业台的机制已经改好,只要他掉下苍生业台,这件事便算是完了,他和白藉就功德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