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女孩长得非常漂亮,可惜眼睛就像□□控的人偶娃娃一样没有生机。
“这么晚了,有事吗?”沢川良彦本就柔和的声音此刻像是一汪春水,虽然说确实接下了这个任务,但他可不像首领那个幼女癖,夜里能毫不在乎地和人家女孩共处一室。
“首领让我跟着您。”女孩的声音毫无波动,只是又补充了一句,“从今晚开始。”
沢川良彦:“……”
死幼女癖。
“进来吧。”寄人篱下的沢川良彦再次向老板屈服,“你叫泉镜花是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叫你镜花如何?”
这是第一次有人问她的意愿,泉镜花愣了一小会儿才小幅度的点头。
“我是沢川良彦,镜花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泽川哥哥。”沢川良彦把人带进来,他住的是港黑单身宿舍,一张床,一张餐桌,一个浴室,一个厨房,总共四五十平米的样子,塞他一个绰绰有余,再塞另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小女孩儿,看着也有点挤。
他把泉镜花带到餐桌旁坐着,温和道:“等我一会儿好吗?我马上就回来。”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一直以来像是没有思想一样的泉镜花,微微动了动手指。
这个人的感觉不太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就像一片黑暗之中出现了一点有温度的颜色。
沢川良彦拿着手机捣鼓了一会,给他上司打了一个电话,要了一张行军床还有一床被褥,芥川龙之介问清用途沉默了几秒:“马上有人给你送过去。”
手下人办事很利索,他很快拿到了东西。
“镜花过来。”沢川良彦支好行军床,朝着泉镜花招了招手,见她听话地立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脑袋,“真乖,帮哥哥一起铺床好吗?”
行军床可怜巴巴地挤在墙角,一条帘子从屋顶垂下,隔开了两人,泉镜花僵硬地坐在另一张屋里原本就有的大床上,看向帘子,帘子不透光,后面传来一些声响,像是人已经睡下了。
泉镜花也跟着躺下,她睁着眼,眼神聚焦在天花板的某一点,这是她加入这里之后,第一次在床上睡觉,镜花侧头小幅度地蹭了一下身上好久没有盖过的被子。
软乎乎的。
哪里不一样?
这样想着,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沢川良彦听着另一个微弱但平稳的呼吸,闭上眼微微扬起嘴角。
漫漫长夜之中,烛火已然点起,静等飞蛾到来。
第4章 第四章
果然不一样了。
泉镜花一手捧着甜筒,在快要融化的冰淇淋上舔了一口,立刻尝到甜嗦嗦的味道,巧克力的薄皮脆衣在嘴里融化,一直流到心里。
这是她到沢川良彦身边的第十二天,她身上再也没出现过血腥味,胸前电话仿佛只是装饰品,再没有令人心颤的铃声响起。
她甚至有了崭新的衣服,可爱的发饰。
“味道如何?”沢川良彦笑着从便利商店走出来,手上只提了两大袋零食。
“很甜,很好吃。”泉镜花认真回答道,“谢谢沢川哥哥。”
“不用谢,可爱的女孩得多吃甜甜的食品才行,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沢川良彦注意到女孩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温和问道,“镜花是有礼物送我么?”
“不、不是的,没那么贵重。”泉镜花捏紧了手中甜筒,有些紧张地伸出另一只手,脸颊上晕开粉红的霞色,眼中灵动带着勃勃生机,同十二天前简直判若两人,“是——”
她话没说完,一辆厢式卡车突然在他们面前停下,一个戴着黑面罩的人,手持着枪从车厢下来,举起手直接劈晕了沢川良彦。
青年脸上还带着期待的笑容,他维持着温和的神情身体却软软地倒在蒙面人手里,被他扔上车厢。
“沢川……哥哥?”一朵娇嫩的黄色小花从女孩的掌心被风吹落,飘到不知哪个路人脚下,被踩得脏乱稀碎,剩下的甜筒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泉镜花本能地握住广袖中的匕首,从背后发动袭击,背对着她关车厢的蒙面人头也没回,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举了起来。
“唔——”她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在空中不断挣扎,进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脑海中渐渐一片空白,像是从万丈高空中无限下坠,跌入一片湖泊之中,无法呼吸。
她无意识地摸到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机。
异能,要是能发动异能就好了,如果是夜叉白雪的话,一定能带回沢川哥哥!
但她的异能只能由别人通过电话发动,并不受她本人控制,镜花脑海中零零散散地划过一些画面,有温柔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血色的夜晚。
不可以,夜叉白雪是不受控制的异能,如果失控的话,说不定连泽川哥哥也会——
记忆中父母的脸逐渐被青年好看的笑容代替,夜叉白雪的细刃贯穿了青年的腹部,鲜血潺潺流了一地。
不知道是因为窒息感,还是头脑中画面的缘故,泉镜花整个人的身体在蒙面人手中轻轻颤抖。
对方意味不明地偏头打量了她一眼,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随手将她抛了出去。
“咳咳咳咳——”泉镜花后背狠狠砸在墙壁上滚落在地,她双手摸着喉咙使劲咳嗽着,新鲜的空气疯狂地涌入肺部,但她眼前却逐渐黑暗起来,货车很快消失在她视线中。
她咳嗽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无数行人的双脚在她眼前晃过,她恍惚中好像又看见了刚刚飘落的黄色花朵。
周围的世界突然陷入无边黑暗情直上来,唯有那朵花娇嫩如初,在黑暗中愈发显眼。
那是送给沢川哥哥的,意识模糊的泉镜花努力支撑起身体,伸出一只手盖住那朵娇嫩的花儿,要保护好才行,是给沢川哥哥的。
当她的手终于覆盖上那朵花,泉镜花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彻底昏了过去。
芥川龙之介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昏迷不醒的泉镜花倒在地上,一只手奇怪地向前伸着微微拱起,像是在保护掌心中的什么东西,他挪开泉镜花手掌。
底下空无一物。
“镜花,镜花,醒醒——该起床了。”泉镜花意识模糊间听到有人在喊她,她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对上一双好看的蜜色眼睛,他眼里神色温柔,好似装在瓶子里甜蜜的蜂蜜,和他对上视线的人都会不自觉变得柔软起来。
泉镜花也不例外,她小幅度地扬起嘴角,有些羞涩地小声道:“早上好,沢川哥哥——”
最后一个音节还没发完,青年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大量鲜血从他胸口涌出,直接喷溅泉镜花脸上,她惊恐地睁大双眼,双手慌乱地捂住青年胸口的伤口,但毫无作用,鲜血沒过她手掌,青年在她掌下悄无声息地死去。
“呼——!!”泉镜花突然睁眼,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息,只是梦吗?她有些庆幸地想着,但随即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昏迷前的画面,于是她很快意识到,梦境极有可能变为现实。
泉镜花跌跌撞撞走下床,鞋子都来不及穿,疯狂地撞开房门在大楼中狂奔,她脖子上火辣辣的一片,努力想发出声音,却好似被人封闭了声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森鸥外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他坐在办公椅前,手上拿着一沓资料,看见女孩进来,假装惊讶了一瞬间,笑道:“是镜花啊,有事吗?”
泉镜花抑制不住自身的恐惧,向前走的每一步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能昏过去一样,她一手拽着自己胸前的衣领,一手摸着自己脖子,努力发出声音:“沢川哥哥,呢?”
芥川龙之介见状在心里嗤笑了一声,还以为青年有什么本事,居然把一把锋利的刀,硬生生养成了温室的娇花。
“良彦的话,很遗憾他被绑架了。”森鸥外从一沓资料中抽出一张照片,伸手向前递出,眼眸微微低垂,遮住了眼中少许的恶趣味。”
泉镜花看着森鸥外,从前的恐惧像是牢固的树根牢牢地缠住她双脚,让她身体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但是,她看向森鸥外手中的照片,缓缓地向前挪了一小步,森鸥外见状,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这一小步好似给了泉镜花无限的勇气,尽管害怕得牙齿都在颤抖,但她仍然一步一步向前,从手里手中接过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