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校生穿着浅蓝色的衬衫,亭亭的站在我一米远处。大概是我眼里的迷惑特别真实,他举了举手中的超市购物袋。
是了,我们这片就我们小区往东侧走那边有条长街,上面有个比较大的家乐福。
我再一看,他身边不远处还有辆自行车。
我回头再看,那女孩子已经跑远了,看不到影子,就索性和转校生聊上两句,“李同学——怎么从这边走?”
“穿过这个小区比较近。”他把手里的袋子放进自行车前框,“你住这里?”
我点点头,指着我面前这栋楼说:“我家就住这。”
他也点点头,从购物袋里拿了罐饮料,扔给我:“上次的谢礼。”
我下意识接过,冰凉凉的,低头一看,是可乐,“诶……”抬头就看到他上了自行车,我觉得不好意思,说:“这倒也不用……”
对方“哼”了一声,看我一眼,没什么表情的说:“两清了。”
就骑自行车走掉了。
我看着他浅蓝色的背影,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事情。应该指的是上次运动会上我帮他把衣服从铁丝网上解下来的事情吧……
我之前只是因为恰好在场,顺手帮转校生两下,没什么别的意思,而且还被误会成女流-氓。但那种时候,还是对方更感到尴尬一点吧。
他之前说过谢谢其实就够了,这么送我一瓶可乐,我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而且……啊哈哈,总感觉天有点热,我拿起冰可乐贴在脸上,凉快多了。
对方的身影渐渐变小了。
我这时候,倒有点认同芝齐说的话了,这家伙和塔尔穆斯,还是有点相像的。
而且感觉还挺贤惠的。
第8章 温泉
正要吃饭时,我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我放下碗起身去取。
是妈妈给我手机打来电话,我就站在茶几旁边接了,问候两句。
她说:“哎呀,小谈和小臣是不是这周末都放假啊?”
我开了免提,让妈妈的声音放出来,转头问餐桌旁边的沈友臣:“你们这周放假吗?”
“放。”沈友臣把碗先放下了。
“啊呀,那小谈和小臣都来这边温泉玩吧……?这边最近晚上开了个集市,很热闹的……”
说实话温泉什么的我是根本没兴趣,有那个时间为什么不在家和我可爱的利里亚斯少年度过呢?何必要在路上颠簸呢?难道就为了泡温泉?我倒是觉得温泉和浴缸没什么区别,区别就在于一个大一个小。
我刚想开口说不去,就听到那边继父的声音说:“是啊,白谈和友臣都来吧?”
我这声“不去”就吞在腹中,不好意思开那个口了,妈妈还好说,就怕我拒绝了,继父会觉得介意,虽然继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但总是不太习惯在他面前耍性子。
而且如果这样搞得大家不太愉快就不好了。
“是啊,难得小谈和小臣这周末都休息,一起来吧~”妈妈在那边,口吻很开心,看来他们的确玩的挺好的。
我偏头看沈友臣,眼神示意他,希望他想个说法拒绝,但沈友臣却没看懂我的眼神,只是点点头。
我只好扭回头,无奈的对电话说:“好的,那我们去就是了。”
妈妈听了就很开心,嘱咐道:“那你们晚上收拾一下,早点睡,明天早点来呦,会看地图吧……?打车要小心……”“嗯嗯。”
“对了,上次我给你们寄的衣服记得带过来哦。”妈妈又说。
我想大概是那个浴衣。
“好的。”
妈妈又说了一阵子,才把电话挂断。
——
我在房间里塞了点衣服和充电器等等到出去玩专用的背包里。
在手机上确定了一下去温泉那里的路线。
这是个以日式温泉住宿为主题的地点,在本市的边郊开发区,占地面积还不小,在半山腰,山脚下有个小镇。
这是不久之前开张的酒店,近日来应该还在宣传。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就把手机放下了。
我写了会作业,又把作业塞到了背包里,打算一起带过去。周五呢,还不急着写完。
拿着印着猫咪图案的玻璃水杯到客厅,沈友臣不在,我就倒了杯热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拿着遥控器翻了翻,我不看电视剧,觉得追起来太漫长了。
最后找到个脱口秀节目。
被主持人逗得哈哈大笑。
没开心多久,就看到沈友臣那小子端着杯子悠悠的走出来,走过沙发时还轻飘飘的说:“好大一只怪兽在吼叫。”
我;……
我怒目瞪他,他冷笑连连,“请你小点声。”
接完水就又悠悠的回房间了。
我发现这臭小子真的很会剥夺人的乐趣,看个搞笑节目都要被要求小点声,这样不是会让人失去很多乐趣吗?
况且我亲身试验过,在房间里基本听不到客厅的声音,我们家隔音还是不错的。
但沈友臣的房间的确比我的房间要靠近客厅。
我不能百分百确定对方听不到。
把声音放大了,感觉很幼稚;把声音放小了,感觉就很憋屈。
我最终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假装他刚才没出来过,我也什么也没听到。
不过还没看多久节目,节目就放完了。
我拿着水杯,想去阳台那里吹风,才发现阳台挂了件深青色的男式浴衣,好像刚刚甩干不久,有点潮湿的样子。
原来之前父母给沈友臣也寄了衣服,但他没洗。我说呢。现在才洗。不过夏天的话,衣服都干得快,这倒也没什么了。
我避开他的衣服,打开窗户的一条缝。
风就从缝里钻出来,滑溜溜凉丝丝,头发都吹散了,头皮异常清凉。
我举起杯子喝了口热水。
思绪就从节目的主持人的笑话,想到沈友臣的事情。
先想到,沈友臣还是那么幼稚的针对我,有时我心里还是感到愤怒,但更多是无奈和有点好笑。
我们小时候关系我觉得还是不错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渐渐生疏了。
又想到今天那个戴帽子的女孩子,我基本上觉得她就是冲着沈友臣来的。真是的,惹麻烦还是有一手。
我对着窗户默不作声的站着,又觉得这些事没什么好想的,便又意兴阑珊起来。
我绕了绕杯子,在暗色里看不清楚颜色的水就轻轻晃动。几滴从杯壁溅出去。溅到了我的手指上。晕开一点反射的光亮来。
我盯着这点光亮,忽地,转校生边发出“哼”的声音、边别过头的表情浮现到我的脑海了。
我没忍住微笑了下,摇摇头把他从脑海里晃荡出去。
刚刚有点沉重的心情也微妙的少了一点。
对了。转校生。
他还有个搞笑的名字,瑜伽。虽然大家因为他那高不可攀的气质,没怎么拿他的名字开玩笑。
我敛去笑容,摸了摸杯子上小猫的爪子,这图案微微有一点凸起。
我慢悠悠的又喝了口热水。
不早了,该睡了。我想。
——
闹铃响了,我挣扎着起身,拉开窗帘一看,天色还早,几朵云微微漂浮着。
关掉闹铃,我翻开相册,看了一会利里亚斯的脸庞,心情好上一些,才起身洗漱。
打开门发现饭已经做好了。
吃过饭洗了碗,我和沈友臣两个人确定家里的煤气电源都关掉了。
走去地铁站,我们一前一后隔了2、3米的进站。
周末地铁人不多,我们很快找了位置坐好,又是隔了2、3个座位的。
坐了快一个小时,换站,这一站的人就多了,我找了个地方站着,还没站稳,列车就启动了。
这时我被人拉了一把。
我一抬头,就看见沈友臣皱着眉头看我,然后松开手,“站都站不稳吗?”
我:……
我本来想道的谢也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咽了回去。大家都是姓沈的,何必相互为难……?
我没打算和他在地铁上吵架,索性没再说话。
下了地铁后我们打了一辆车,沈友臣坐在副驾驶位。我坐在后面,漫不经心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等到我们两个到达温泉旅馆,已经10点了。
妈妈和继父就在门口等着我们。
我们一伙人聚在一块,妈妈兴致很高的说:“今天中午大家一起吃顿他们这里的日料吧,很好吃的喔——”“好的——”我们都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