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标准的秋雨,下过以后已经进入了十月,气温都比之前低了上十摄氏度。
胡维这个时候连早起都觉得困难,偏偏演初遇戏还得把衣服给脱掉。
取景就是在那种小巷里,曾潮导演为了防看热闹的,专门把其他人全轰走了,远远看的都不行。
剩的只有剧组必要的工作人员,杀马特头炮灰三个,胡维还有何尘。
胡维事先已经脱好了,关键部位当然是有布遮挡,开拍前先裹了件到膝盖的长外套。
即便这样他还是冷,上下牙都打架,因为风能顺着腿往上灌。
什么屁股和腰,全都是凉飕飕的。
“待会儿胡维别哆嗦,你们泼水也利落点儿,咱们争取一遍过。”曾潮说,“天儿确实是冷,但往后只会更冷,今天拍了正好。”
胡维冷得完全出不了声,只能点头。另外三个默默搓手,一点儿都不像混混。
何尘站在镜头外的地方等自己的戏份,皱皱眉。
“行了开拍开拍,胡维把外套脱了。”曾潮拍了两下手。
很难想象,这才十月,人讲话就已经能哈出白气了。
胡维深吸一口气,憋好了,伸手就把长外套给脱了。
一递工作人员还没上来,何尘就两步过来接过,目光只在他胸口那儿扫了眼。
“勇士啊。”仨炮灰杀马特都竖拇指。
胡维冻得笑不出来,背过身去等导演喊开拍。
何尘将外套给旁边的工作人员,人默不作声地看着胡维的背影。
好家伙,还真没有抖。
肤色看着还是偏白,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个月每天早上锻炼出来的,看着比那晚结实点儿。
何尘靠那儿,目光顺着胡维的后颈往侧面走,肩膀和胳膊都还有点儿少年人的模样,腰很细,背部腰窝线条看着很舒服…
没敢往下看,杀马特炮灰将水冲胡维泼下去,何尘移开了视线。
胡维整个身子反射性地颤了一下,但估计不影响,他忍住了,依然用那种坚决不屈服的眼神看着那三人。
这眼神恰到好处,曾潮笑了笑。
“瞪我?”炮灰一号用力将空水桶扔地上,“你这臭婆娘——”
全场寂静,仿佛像有冷风刮过。
“呸呸呸!”炮灰一号狂挥手,“演串了演串了,赶紧重来!”
胡维终于没忍住,狠狠打了个喷嚏,本身这水泼的是温凉的,但现在完全就冷透了。
感觉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好冷好冷。
曾潮赶紧喊了重来,胡维强行忍住了,听见炮灰一号终于骂对了“狗娘养的”。
然后赶紧接下一场,免得胡维身上水干了得重新淋,这场是何尘上来救,利落地打退了那三人。
幸好是何尘,这种镜头一遍就过了。
然后是尤为关键的一步,也是电影里的重要镜头之一,胡维得回头看何尘。
李佳导演说,得演成像茫茫人海中惊鸿一瞥的那个样子,你本人不能感动,但得让观众看了感动。
胡维冻到已经快失去知觉了,感觉转脖子的时候都不大利索。
何尘眼睁睁地看着他回头,对上目光的时候就像给怔住了。
这哪儿是小孩儿啊。
因为冷,看着唇红齿白的,眼神还是像头狼一样,带点儿警惕。
关键是被水淋过了,看着有些儿湿漉漉的。
要不是眼角余光看见曾潮气急败坏地挥舞了一下手臂,何尘都差点儿忘记上前了。
要没上前,这么好的一个回头可就毁了。
“没事儿吧?”何尘将外套脱下来。
用的是种正面对着胡维的姿势披上,看上去有点儿像个拥抱。
胡维只觉得,心脏像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结果身子发软,手臂和腿都跟着发抖。
何尘手伸过来,将外套的另一侧牵过来,身体有一瞬间和胡维的有接触。
“咔!”导演大喊。
胡维能感受到的,是个温暖又坚硬的东西,从他腹部擦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平时要早呢我真棒!
今天是植树节,它是按照法律规定宣传保护树木,并组织动员群众积极参加以植树造林为活动内容的节日。正不禁使我联想到我的梦想,那就是先在专栏种它个三五排树——所以,吃可爱多长大的天使们不考虑收藏一下我的专栏吗(诚恳.jpg)
大家不要熬夜啊早睡早起好身体qaq
手动感谢:
C,灌溉营养液x45
谢耳朵,灌溉营养液x1
爱你们w
第63章 任务九
胡维去把衣服穿上, 终于能大大方方地抖了,曾潮还在对他刚才的表演赞不绝口。
留在腹部的那种触感还在,胡维伸手摸了一下, 觉得整个人都像给烧着了。
他虽然刚变人没几个月, 但还没迟钝到不知道那是什么。
而最令胡维震惊的是, 自从刚那一瞬间的接触过后, 他依稀觉得自己对这玩意儿有印象,像是曾几何时就势拿在手里把玩过……
胡维一脸震惊地,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
凉了啊,胡维一拍脑门儿。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如此主动大方,但因为真想不起别的细节,胡维只能猜测自己和何尘也许并没有做到最后。
胡维挺惆怅的,穿好衣服出去, 剧组已经在忙着准备下一场了。
四处看了看,没看见何尘, 现在拍的也不是有沈暮出场的戏。
拍的是陆由,远远看见他就特没正形地朝这边儿招了招手:“嘿狼崽儿!”
胡维定定神,挺无奈地招了招手。
-
何尘是真没想到他这么把持不住,觉得自己在人孩子心里可能已经是十足的老变态了。
晚餐的时候没有眼神交流, 饭后可能是心虚, 何尘也没像往常那样找人对词儿。
当晚他翻来覆去没睡好,满脑子都是要不干脆告白但是怎样告白。到了后半夜,何尘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变态了,他想一不做二不休先吃干抹净再慢慢商量……
结果他真没睡, 等到了凌晨四点到阳台外边看了眼, 确定没下雨,今天得照常晨练。
旁边就连着胡维的房间, 胡维睡觉像是会习惯性拉窗帘,看里头没透出光亮,应该是还没起。
何尘耐心等到了四点半,回房间去拨了胡维电话。
胡维听见手机响的时候还在梦里光着身子哆哆嗦嗦,好半天了才睁眼,结果刚变了人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估计是昨晚忘充上了,胡维拿被子裹着身子,像个大侠似的去衣柜里找衣服换上。
他觉得身子有些疼,穿衣服的时候胳膊抬着沉,主要是梦了整晚上的拍戏。
胡维迷迷糊糊走到门边,门铃就响了。
门打开的时候何尘脸上神情有些发愣,胡维人还沉浸在梦里,张口说了句“早”。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愣是没发出声来。
胡维清了清嗓子,手摸上自己的喉咙,这回能发出点儿声了。
“你喉咙怎么了?”何尘皱眉。
“不知道。”胡维觉得自己讲话像丧尸,再清了一遍嗓子:“可能是感冒。”
“昨天…着凉了吧。”何尘看看他,伸了手,“你发烧没?”
结果手只伸了一半,定在了半空中。
胡维看着那只手,像真有些迷糊了,竟然鬼使神差地将脑袋靠了过去。
鼻尖蹭过手心,再拿头轻轻一顶,何尘有些冰凉的手就正好覆在了他的额头上。
何尘像是愣了愣,随后还是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有点儿,但我手太冰了。”
胡维点个头,只觉得何尘这么摸着挺舒服的,像能直接这么接着睡过去。
“今天歇一歇吧,”何尘说,“上午没你的戏,晨练不去了。”
胡维看着他,虽然觉得身上的确没什么劲儿,但坚持了快一个月的晨练已经养成了习惯,突然不去了总觉得不适应。
“回去睡会儿吧,这阵子你太累了。”何尘没忍住,上手揉了揉他睡得乱糟糟的发。
挺舒服的。
感觉来这儿以后,因为再也没以狗身见过何尘,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何尘摸过了。
胡维看着他把手抽走了,心里头莫名有种深深的失落感,像把小火苗一样烧了起来。
何尘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就笑了:“你别这么看我,像舍不得我似的。”
别说,他还真舍不得,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